飞鸟3
飞鸟3
那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打的车开到一公里外的小镇就开不进去了。江落雨把行李箱从车上搬了下来,决定自己走过去。 可她根本不认路,江落雨找了家民宿,走进去问路。 前台坐着个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像个大学生,染着头张扬的红发。 “你好,请问一下下溪村怎么走啊?”江落雨问。 那女孩看她一眼,问:“来旅游的?” 江落雨说:“不是,我回家。” 女孩笑起来,拿起桌上的钥匙朝里面喊了一声:“妈,我回家了。” “我送你去吧。”她说。 江落雨想拒绝,那女孩看了一眼她的行李,又说:“你这大包小包,难走吧?” 确实难走。 女孩开了辆三轮车过来,坐在座位上看着江落雨。 江落雨愣了一下,觉得好笑,然后把行李搬到了车上。 村上的路不好走,江落雨感觉自己被颠得头晕目眩,恍惚中听见那女孩问她:“你家住哪?” 江落雨也不知道,她凭着记忆说:“边上好像有一片油菜花地,后面有一条小溪,其他的就不记得了。” 女孩好像是知道了,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没再说话。 江落雨没再麻烦她帮忙拿行李,她把东西拿进院子,说:“谢谢你啊,我请你吃饭?” “好啊,不过现在不行,下次遇见再说吧。” 她就这样走了,好像真的只是个热心肠的村民,在回家的路上顺道帮了江落雨。 家里还算是干净——林飞雪经常来这里住。村里几年前刚通网,一公里外的小镇是个旅游景点。 房子是两层的小屋,一楼有客厅、厨房和卫生间。厨房正对着大门,里面有个大窗户,透过窗直接就能看见后面的小溪,村里人经常来着洗菜洗衣,还算是不冷清。卫生间在大门的左手边,里面有个小的淋浴间和抽水马桶。 在进门的地方右手边有个木质楼梯,人踩上去它就“咯吱咯吱”地响。二楼简单地放着一张床,床尾放着张懒人沙发,靠窗的位置放着张书桌,没落灰,大概是林飞雪上次回来的时候打扫的。 江落雨把行李大概整理了一下,算是住下来了。 她靠着存款大概能生活很久,所以暂时还没想好要不要在这找份工作。 “啊,应该要去买点菜回来。”江落雨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一般,急匆匆下楼了。 现在虽然是五月,但村里已经有些暑气了,江落雨换了件红色吊带,穿着黑色的五分短裤,她又披了件外套,跑出门去了。 出门沿着门口那条小道走十几米就有户人家,江落雨有点兴奋,大概是很久没出来玩过了。 她看着坐在院子里剥豆子的老人家,冲她招招手,问:“奶奶,你们家有没有自行车的呀?” 奶奶闻言抬起头看她,看了一会,感觉面生,慢悠悠地说:“有啊。你是谁家的丫头啊?” “我住您后面!冯金花是我外婆。” 那奶奶笑起来,说:“金花的丫头啊,车就在门口,你自己进来拿吧,要是回来晚了你就骑回家,明天还好了。” 江落雨笑着道了谢,骑着车走了。 日头渐渐西斜,橙黄的日光碎了一地,江落雨望着天尽头,忽然有些想哭。 小镇上还算是热闹,江落雨逛了好一会才找到菜市场,她也不特意挑菜,看上哪个就买,纯粹算是看心情吃饭。 菜把自行车的车篮装得满满当当,江落雨又逛了会,发现山头已经把太阳仅剩的那点光亮都吞没了,路灯也不知什么时候亮了起来。这时起了点风,江落雨拢紧了外套,推着车朝村里走去。 前方的巷子里传出了点声响,像是有人在说话,江落雨捏紧了车把手,想着要不要绕远点走。 但那人却走了出来,红色的发在灯光里有些扎眼。身后的女人跟着她,拽住她的手,要去亲她,红发女人甩开了她,好像说了些什么,江落雨听不清,她也不想听清。她尴尬极了,马上就要调转车头离开,可那俩人又朝着她的方向过来了,另一个女人撞到了江落雨,跌坐在地上,江落雨闻见了她身上的酒味,她把车停靠在路边,扶起了那人。 那女人烫了一头波浪卷,抬眼看江落雨的时候道了谢,又去追那红发女人。 “宋归山。”她这样喊。 宋归山回头,看见了后面的江落雨,她长得白,红色吊带衬得她在灯光下更好看。 “我们已经分手了。”宋归山说,但眼睛却盯着江落雨。 江落雨没注意到她们的动静,打算推车回家。 有人却在后面喊她:“喂!那边在推自行车的jiejie!” 江落雨回头,宋归山朝她跑过去,眨了眨眼,说:“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现在走不走?” 江落雨愣住了,犹豫道:“要请你那边的朋友一起吗?” “那个是前女友,现在你在帮我摆脱她。”宋归山坦率地说。 看江落雨还要说什么,宋归山往那个波浪卷的方向一指,说:“我已经叫她朋友来接她了,看,来了吧。” 那人果然上了车,江落雨放下心。 宋归山说:“醉鬼总是难缠。” 宋归山叫江落雨请她吃饭,江落雨没想到宋归山真的要在大晚上赖上她。 她看着面前喝着啤酒吃烤串的人,说:“我还以为我已经帮你摆脱掉前女友了。” “然后再顺便吃个烧烤庆祝一下!”宋归山举起酒杯说。 宋归山喝得烂醉,江落雨感叹这姑娘心还真是大,居然随随便便地就在陌生人面前喝醉。 江落雨正苦恼着怎么把人送回家,宋归山却哭了起来。 “他妈的,我恨死女人了。” 女人江落雨无辜躺枪,起身去结账,宋归山抱着酒瓶呜呜咽咽:“我那么爱她,她居然在我们恋爱三周年的纪念日转头和男人上床了,我恨死她了!恨死女人了!” 江落雨安静地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 “醉鬼果然难缠。”她说。 江落雨让烧烤摊摊主帮她看会车,自己扶着宋归山去找白天那家民宿了。 这家民宿跟酒店似的,通宵开着。有长期租房也有短期租房,分了个前后院,前面建得跟普通酒店差不多,后院是长期租客们住的地方。 这会在前台的是个男人,他看起来像是认识宋归山,撇了一眼那红毛,说:“这丫头又跑外面喝酒,让她妈知道非骂死她不可。” 他把房卡给江落雨,跟她道谢:“谢谢你啊姑娘,这是套双人房,你要不就住下吧,天这么晚也不好回去吧。” 宋归山往江落雨怀里拱,哼哼唧唧的。 江落雨被她蹭得发痒,勉强说:“可是我的车还在那边的烧烤摊,我得……” 那男人说:“我帮你去拿。” 江落雨谢了他,按住乱动的宋归山等男人回来。 烧烤摊离这不远,男人没几分钟就回来了,这会下了点雨,风吹进来有点冷,江落雨又谢了他,拿着房卡去找房间了。 江落雨把人扔在床上,自己也在另一张床上躺下了。宋归山比江落雨高半个头,扶她回来把江落雨累了个半死,她没一会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