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一点人性都没有

    “你要吃包子，医院食堂就有，一会儿我去给你买。”苏半夏顿了顿，不准备惯着陈雨桐的臭毛病：“要真是这么讲究，你干脆出院好了，在这里待的再久，也待不出孩子来。”

    “你给我闭嘴！”陈雨桐听出她话语里的讥讽，气的脸上扭曲，又指着桌子上的水壶：“我要喝水，给我倒水！”

    她非要趁着现在，好好的折腾折腾苏半夏不可。

    苏半夏不是骄傲吗，不是装清高吗，她要让苏半夏明白自己就是一条贱命，跟她手下的那些老妈子没有任何的不同。

    倒水的要求倒是不过分，苏半夏俯下身，随手给陈雨桐倒了杯水，递过去。

    陈雨桐却是扯着嘴角冷笑着看她：“不够热，我身体不好，要多喝热水。”

    苏半夏忍了又忍，倒掉这杯，又倒了一杯热水递过去。

    恰好此时慕南枝取好药走进来，陈雨桐注意到门口的动静，在苏半夏递水过来的时候一把打翻了水杯，瞬间热水被倒在了苏半夏的裙子上，她却是哎呦一声喊了起来：“夏夏，你干什么拿热水泼我！你不愿意照顾我就算了，你干什么要这么对我！啊，好烫！”

    苏半夏的裙子上溅到了大半杯热水，幸亏没有溅到皮肤上，不然就是烫伤。

    而陈雨桐却只是零星的湿了一小片衣角，但饶是如此，却喊出了惊天动地的气势。

    慕南枝听到了陈雨桐的尖叫声，忙跑过来询问：“你没事吧？”

    “没事，都怪我，是我不好，可能我又说了夏夏不爱听的话。”陈雨桐捂住自己的手臂，委屈的哭了起来。

    慕南枝顿时皱紧了眉头看向苏半夏，只觉得身心疲惫：“你不愿意来照顾她就不来，刚刚说得好好的，我才走了多久，你又这样，她现在刚刚失去了孩子，就算是出于同情心，你也不能用热水泼她啊，你就一点人性都没有了吗？”

    “我没有人性？”苏半夏看着在一旁偷笑的陈雨桐，恨不得扒开慕南枝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怎么陈雨桐说什么鬼话他都相信。

    她真是解释也懒得解释了，反正也没人要听。

    “算了，南枝，我没事的，夏夏心里不舒服，要是能让她好受点，我怎么样都行。”陈雨桐柔弱的拽住慕南枝的衣角：“是我不好，以前很多做的不对的地方，她讨厌我也是应该的。”

    说完又仰头看向苏半夏：“夏夏，你想怎么撒气都行，但能不能不要用热水泼我，很痛。”

    苏半夏：……

    她真是服了。

    “让着一点病人不可以吗？”慕南枝叹口气，闭了闭眼睛看着苏半夏无奈的道：“犯错不可怕，但你这样的态度，真的让我很失望。”

    失望？

    苏半夏看着他，半晌才冷嗤一声：“你也配对我失望？还病人，我看你就是最大的病人。”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一个小护士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因为太着急，甚至没有敲门：“慕先生，慕先生，好消息，您家的老爷子醒过来了，现在也能说话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真的？”慕南枝和苏半夏同时惊喜的叫了出来。

    陈雨桐却瞬间惨白了脸色。

    慕老爷子醒过来了？

    糟糕。

    她生怕慕老爷子会把自己推倒他的事情说出来，但来不及开口，就见慕南枝拉着苏半夏的手，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那动作如此自然，在她心里又蒙上了一层阴霾。

    慕老爷子一直以来治疗的医院，跟陈雨桐这次住院的是一家，此刻就在楼上。

    慕南枝和苏半夏心情激动，脚步匆匆，到了病房门口，两人不约而同的一起推开了门，就见到慕老爷子果然已经醒了过来，后背垫着软垫，勉强支撑着坐着，神情还是很憔悴，但确确实实是醒了。

    看到慕南枝和苏半夏一起出现，慕老爷子的心情瞬间变好，艰难的伸出手招呼他们：“看你们两个，都多大的人了，还是那么冒冒失失，快过来，快过来。”

    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病床的边缘。

    “爷爷，你觉得怎么样了？”慕南枝上前攥住了老爷子冰凉的手，感觉到对方的虚弱，眼圈瞬间就红了。

    苏半夏给爷爷整理了一下头发，也是关切的看着慕老爷子。

    “我这把老骨头啊，是不中用了，趁着我还能看见，你们要努力，快点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大胖孙女就更好。”说着他拉起慕南枝的手，放在苏半夏手上：“夏夏，这小子脾气犟得很，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等我出院了，就给你们重新补办一场婚礼……”

    苏半夏的笑容僵在嘴角，越听越不对劲儿。

    慕老爷子看起来精神还算好，说话也流畅，但为什么这语气还跟他们闹离婚之前一样，甚至要给他们补办婚礼？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慕南枝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试探性的提起：“爷爷，陈雨桐……”

    慕老爷子摆摆手：“你哥哥死的早，她一个女人也是不容易，你放心，我不会亏待她的。”

    “爷爷，您不是说，要把陈雨桐送出国去吗？她肚子里的孩子，您准备怎么处理？”苏半夏追问道。

    慕老爷子果然愣住了，半晌才疑惑的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她有她的自由，而且，什么孩子？她有孩子了？遗腹子吗？”

    慕南枝跟苏半夏望向彼此，都已经确定了慕老爷子的确不对劲。

    “没事，爷爷，您刚醒过来，还是好好休息，等缓过来了，咱们再聊。”慕南枝镇定下来，哄着慕老爷子睡下，这才跟苏半夏退出来，找到了慕老爷子的主治医生。

    医生显然早就预料到了，立马跟慕南枝和苏半夏交代情况：“慕老爷子年纪大了，这回脑部受到了刺激，醒过来之后短时间内丧失一部分记忆是很正常的事情，刺激他的事情，他选择性的遗忘，也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也就是说，爷爷不记得我们闹离婚的事情，也不记得那天晚上书房里具体发生了什么。”苏半夏若有所思：“那医生，爷爷什么时候能想起来？”

    “这个……”医生犯难的推了推眼镜框：“一般情况下，时间可能有长短，但多半都会想起来，但慕老爷子年事已高，一直想不起来也是很可能的事情。”

    苏半夏越听越无奈，这样一来，慕老爷子还以为她跟慕南枝依旧在一起，岂不是等于，她之前摊牌都白摊牌了吗？

    而且老爷子不清醒过来，就没法子说明白是不是陈雨桐推了他，也根本不能指认谁。

    陈雨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事情变得很是棘手。

    慕南枝倒是不担心这些，他松了口气：“爷爷能醒过来就是一件好事，其他的都好说。”

    “这倒也是。”苏半夏点点头，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终于在有些事情上意见一致了，真是不容易。

    两人一边往回走，慕南枝一边开口道：“说起来，以前我觉得爷爷唠叨，但爷爷出事这几天，我真是做梦都想听到他唠叨我。”

    “我也是。”苏半夏忍不住也笑起来：“爷爷念叨的那些事情，我都能背下来了，让我们快点生个孩子，让你对我好一点，让我不要惯着你，有委屈就告诉他。”

    “没错，要是我早听爷爷的话，就好了。”慕南枝忽然顿住脚步，定定的看向苏半夏。

    此刻天光明亮，他把她眼前的一切蒙上阴影，为她遮住了有些过于灿烂的阳光，他微微垂首看着她，那双深情的眼眸，好像有很多话要跟她说：“我常常想，要是时光能够倒流该多好，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有很多遗憾，但也不是没有快乐的时光。”

    苏半夏的心，像是被琴弦微微拨动了一下。

    是啊，也不是没有快乐的时光。

    慕南枝虽然总是回家很晚，工作很忙，但是基本上每天晚上，不管有什么样的应酬，也都会在家里休息，看到她因为等他，在沙发上睡着了，也会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轻手轻脚的把她抱回卧室。

    每每这种时候，她一颗心都跳的飞快，假装没有醒过来，却又忍不住眯起眼睛，从缝隙里窃喜的看向他。

    这是她最幸福的时候，全身心的依赖着他，觉得他也是很关心自己的。

    他虽然话不多，总是冷言冷语的对她，但她端着笔记本电脑过来坐在他身边，跟他一起办公的时候也不会说什么。

    她心猿意马，表面上工作实际上用眼角偷偷的瞟他。

    他会在她哪里出错的时候忍不住指出来：“你这里数据是不是有问题，跟前面那页统计的不一样。”

    所以，其实也是一直在关注她的对不对？

    苏半夏在花园里种了很多花，天气好的时候，赶上慕南枝回家比较早，两人就会露天bbq，慕南枝挽起白衬衫，露出蜜色的小臂，跟她一起分享一瓶啤酒。

    有次她不小心把他的衣服弄脏了，他居然也没有生气，只是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把一块餐巾挂到了她脖颈上：“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花前十六夜的离婚后她被前夫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