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物书屋 - 经典小说 - 喑声萃鳄在线阅读 - 第81章

第81章

    --------------------

    第 72 章

    武成晚让他露出半截手臂,原来被过长袖子遮住的指尖露出来,纤长,在武成晚跟前垂着。

    ‘狗哪来的?’武成晚问。

    陈萃耷拉下睫毛,回:“就是捡的,很多小猫小狗在流浪,还有人在流浪呢。”说话间用手指掰扯着衬衫最后一粒扣子,扣眼儿紧的,没那么好松。

    配着他这样的动作倒像意有所指,武成晚乜他,他频频掀扇睫毛,投射的视线如线团般乱绕,他把他兜住。眼睛,鼻梁,嘴唇,目光滑下,又攀上。他想他是真的,使不使心机,耍不耍手段,他都想要他。

    于是他牵他的手,搭在自己后腰,人就坐上来,比犬科动物还会团。他坐在他腿上,硬邦邦的肌rou硌着他,陈萃眼尾勾挑上来,在想他肌rou僵硬是因为平常锻炼还是紧张下的紧绷。仍是有余,他无疑是高大的。陈萃一直看他,看他薄薄的单眼皮,和他的唇。

    电光火石之间,吻上,毫无理智的吻的又湿又火热。

    炙烫的鼻息燎开,陈萃恍惚听到他发出的微妙的动静,是这样了,他激动的时候总如冬天枝头的雪,扑簌簌的朝下抖,抖落满地的欢喜。陈萃被他舔到牙齿,扫荡口腔,唔着,深到喉管的位置,而后吞咽。

    “小晚。”陈萃颤栗,被他抚摸耳垂,软成没有筋骨的模样,驯顺的趴伏。

    直至衣摆往上走,他摸到凹凸不平的烟疤,狂热的吻才停下。陈萃不解的看他,他抻好陈萃身上那件衬衫,拍拍陈萃的腰,让他去沙发上坐好。

    奥,陈萃张着被躏得水红的唇,嗫嚅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听话的坐着。

    只剩下他敲键盘的声音。陈萃望着他的侧影,空调风静静吹着,他顺手丢过来一条毛毯,陈萃捞过,知他惦记,心里舒坦极了,窝在沙发上想睡觉。

    武成晚忙完回头他已经睡着了,蜷缩成一团,很没有安全感的模样。轻轻地抱他,手穿过膝弯,他动着像是要醒了,武成晚顿住,等他在颈窝蹭蹭,才缓慢抱回床上。

    陈萃就睡在他怀里。

    陈萃身上有很多疤,武成晚记得,柔软的肚皮有,瘦且薄的后背也有,那些疤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它们蜕成rou色,起伏在陈萃肌肤纹理,只有最亲密的人才知道。

    他下巴搁在陈萃头顶,依偎着在雨后的傍晚出神。留学那几年总是时不时有阵雨,伞从未离身,天阴沉地,疑心积雨云就在头顶。他看得到陈萃的消息,陈萃把他们之间的对话框当作备忘录使,夸张的好像远在英国陈萃也如影随形。

    武成晚知道思念是什么,是暴雨后地面的水洼,一层层的思恋沉淀,最深的那层随着雨水渗入地底,愈沉淀,清澈水面愈能倒映出他的脸。可偏偏一年四季都在下雨。

    邹理理又不回来了,夜色漫上来,武成晚再睁眼,陈萃正窝在他怀里看他,他也有分不清今夕是何年的时候,只以为小胡同,消暑的夜,低头要吃陈萃的嘴。陈萃搂他脖子,他才在温柔乡里反应过来,没亲上,陈萃被他弄得一头雾水。

    “怎么了?”陈萃问。

    他起身,陈萃就着朦胧月光看清他的手语:没怎么,哥哥。

    他称呼他为哥哥。倒也没错,十年前陈萃不就口口声声说是他哥吗。

    陈萃发出一声喟叹,轮到他为自己青春期的阵痛买单了。他们原就要这样僵持的,陈萃突然开口道:“别叫哥,叫老婆。”

    --------------------

    第 73 章

    武成晚笑,问是哪种老婆,是名不正言不顺只能偷情的那种野老婆吗?

    陈萃这时才发现他冷淡笑意里的嘲讽,他又问,为什么不能叫哥?哥就是哥,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哥也还是哥。今天是,明天是,这辈子都是。

    哥的道德感去哪了?不怕被我妈发现咱俩睡一个被窝?然后把哥或是把我撵出去,这辈子都不许回家。这样也要做我老婆吗?

    陈萃怔住,嗓音低哑,说:“我去出柜。”

    武成晚手放在膝盖,不支持,也不反对,他不再表态。

    太阳伙同泼天的绿意席卷夏季,田地被烤的发硬发烫。陈萃把领克停在陈丽梅家大院外头,这块儿没有树荫,车停个把小时就得热得不像话。

    陈丽梅在院里晒辣椒,陈萃进来,影子把她遮住,她抬头,惊喜道:“咋回来了嘛?”

    陈萃递上手里的东西,给孩子带的牛奶,她起身在围裙上擦擦手,说他瞎花钱,嘴角止不住扬着叫他进屋喝气水。陈萃工作以后很少回来,给陈钢扫墓的时候会顺道往她这儿拐,她也不怎么用手机,姐弟俩一年见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已经不忍心看她了,他开始感觉到一种残忍,她只是一名农村妇女,根本没有接触过同性恋,他却要残忍的告诉她她的弟弟喜欢同性。若是传出去,她的脸面还能要吗?

    二零一二年,听说玛雅人预言今年会迎来世界末日。

    陈萃站在她跟前,一字一句平静道:“姐,我今天回来就是告诉你我喜欢同性,以后不要再费尽心思的张罗女孩儿跟我相亲了。”

    啪地一下,玻璃瓶在堂屋里碎裂,褐色气体冒着泡,碳酸腐蚀凉丝丝的水泥地。

    她捋了捋鬓前散落的头发,说:“怎么会呢,没听说过这种,你看着不像,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