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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变 第249节

    明卉摇摇头:“非也非也,不是易容的行家,而是易容的大行家,孙大圣有七十二变,你猜我有多少变?”

    “多少?”假魏骞显然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会拉了孙大圣做参照。

    明卉伸出细白的手指:“一千变,你说,我厉不厉害,能不能称一声大行家?”

    假魏骞心头一松,还好还好,这是个年纪不大,阅历不深的小孩子。

    若是他稍微成熟一点点,也不会在与孙大圣对比之后,说自己能有一千变,还要在行家与大行家的称呼上较真。

    明卉冲他咧咧嘴:“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有个很厉害很厉害的本事。”

    “什么本事?”那人奇道。

    第459章 这里的事情交给我

    话音方落,一阵异香传来,那人怔了怔,便进入了梦乡。

    明卉在心里说:“其实我另一个本事就是制香啊。”

    她用帕子蘸了药水,把那人脸上的妆容卸得干干净净。

    那是一张平凡之极的脸,毫无特色,二十七八岁,脸色苍白,明卉拿起他的手,不由笑了。

    手是很难易容的,尤其是一双满是厚茧的手。

    这人曾经刻苦练武,他的手上留下了练武的痕迹。

    而真正的魏骞,是个读书人,他的手指上会有握笔留下的茧子,但却不会像这人一样,满手厚茧。

    “汤宝芝找到了吗?”明卉问道。

    南萍和朵朵找到汤记铺子时,汤宝芝和珠儿全都不在,只有魏骞一人坐在那里吃饺子,所以她们没费力气就把他带了回来。

    南萍摇头:“还没有消息。”

    明卉笑了笑,汤宝芝带着魏骞和珠儿走了,只是不知道这是出于她个人的意愿,还是青锋门的指示。

    朵朵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声音里满是欢喜:“二哥二哥,有人找你,嘻嘻嘻。”

    明卉一怔,什么人找她,能让朵朵笑得像只偷油成功的小老鼠一样?

    她走出去,便看到站在黑暗中的那个人。

    身材颀长,宽肩窄腰,明卉只看一眼,便飞奔着扑进他的怀里。

    南萍拽着正看得起劲的朵朵去了隔壁的屋子,寿材铺阴森的小院里,只有相拥一起的两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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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来了?”明卉把脸贴在霍誉胸前,是那种令她身心塌实的熟悉气息。

    霍誉的怀抱温暖而坚实,将她紧紧包裹。

    “不放心你,就来了。”

    明卉在他怀里蹭了蹭,忽然想起自己还是男人的样子,头一次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次你来之前说一声,我提前洗个脸。”

    还有下次?

    在来沁州的路上,霍誉便决定了,没有下次了,这次之后,他再也不让她一个人涉险了。

    没错,他早就后悔了,他应该让她再等等,等他忙完手头的事,陪她一起来的。

    “和我说说这几天发生的事。”

    霍誉揽着明卉的肩,两人往屋内走去。

    明卉想起屋里的那个人,对霍誉说道:“四件事,第一件,刘老将军的桉子已由小苏接管,但汪安和孟小海还在刘家;第二件,魏大人不是我杀的,但与我有关;第三件,魏大人的夫人李氏早就死了,现在的李氏是青锋门的人,就在这里;第四件,今天我们抓了魏骞,但是假的。”

    接着,她简单扼要把最近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霍誉,有些是霍誉知道的,有些则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写信告诉霍誉的。

    霍誉的眉头渐渐蹙起,道:“魏大人的事,你处理得很好。”

    明卉说道:“我会履行承诺,把那个孩子送去浚县白家老铺。”

    在这件事上,明卉和小翠的想法一样,与其把孩子养在魏家,还不如跟着那对夫妻,远离所有纷争。

    明卉又道:“我们还顺便救了一个叫狗子的男孩,他是被拐子从善堂里领养回来掩人耳目的,那孩子没有用处之后,就被拐子给卖了,孟大海说,他们兄弟想领养这个孩子。”

    “嗯,孟大海和孟小海原本还有一个兄弟,自幼走失,他们兄弟心中有愧,这些年来,他们把每次赚来的钱分成三份,其中一份就是给那个兄弟存着的,那是他们的心结,他们想领养这个孩子也是一件好事,对孩子好,对他们也好。”霍誉说道。

    明卉没想到霍誉知道得这么清楚,转念一想,如果没有调查清楚,霍誉也不会贸贸然用他们。

    “行了,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吧,我们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然后一起回保定,去喝明达的喜酒。”

    说起明达,明卉又想起那两个女贼,前世,明达的死并非意外,而是被当成太子遗孤被灭口的。

    想到这里,明卉觉得以后还可以对明达更好一点。

    比如,多给他买几次猪头rou……

    这一晚,是明卉来沁州后睡得最香的一次,一觉到天明。

    醒来时,枕边空空,霍誉已经去忙了。

    接下来的三日,霍誉没有回来,但各种消息,却接二连三传了出来。

    知府魏大人死于情杀,知府太太李氏伤心过度,追随夫君而去。

    忠仆欧mama殉主。

    在吏部委派的新任知州之前,衙门各项事宜,暂由同知黄大人主持。

    黄大人在家被自家三代女人吵得头晕脑胀,每日到了衙门就是昏昏欲睡,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魏大人突然就死了,重担一下子落到他的身上,黄大人忽然就来了精神,回到刚刚租住了几日的家里,把自家老娘、夫人和儿媳全都叫到面前,指着州衙的方向,说道:“你们整天吵整天吵,是不是想像魏家一样,家破人亡,你们才不吵了?”

    都家破人亡了,那还怎么吵?

    魏家的事,如今沁州城里就没有不知道的,黄太太心有余季,现在老爷就总说家里烦,不想回家,若是也学了那位魏大人,在外面包养外室,那可怎么办?

    黄太太看看婆婆:“老爷,这话您要和婆婆说,我和媳妇可都是为您着想。”

    黄老太太也不甘示弱,咋地啦,说得好像她在给儿子拖后腿一样,儿子现在是代知州,若是能就此变成正牌知州大人,哎哟哟,那就是黄家祖辈冒青烟了。

    “不吵就不吵,当我乐意搭理这俩个贱……”

    贱人两个字硬生生咽回肚子里,她虽然看儿媳不顺眼,可儿媳好歹也是名门正娶,总比外面包养的那些外室要强吧,再怎么说,儿媳也不会拿刀捅了儿子,可外室就一定了,魏大人不就是被外室弄死了吗?

    “行,以后我不用她们侍候,她们也别来我面前晃悠,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黄大人松了口气,第二天便精神抖擞去了衙门。

    因着上一任知州死得太惨,皇帝勒令沁州飞鱼卫加强防卫,想来日后飞鱼卫定会干涉沁州政务,因此,很多官员不想调过来。

    一来二去,这知州的位子竟然真的落到了黄大人的头上,黄老太太不知听哪位高人说的,儿媳天生旺夫命,所以儿子才能坐上知府,黄老太太再看儿媳和儿媳挑中的孙媳,也顺眼了许多。

    当然,这是后话。

    第460章 收网

    黄大人代为主持衙门事宜的第二天,便接到一个秘密任务。

    飞鱼卫查明:沁州、沁源和武乡三地衙门,均有匪人混入,排查的任务便交给了黄大人。

    黄大人一听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别看他每天昏昏欲睡,可是衙门里大大小小的事,他还是知道的。

    魏大人一到沁州,便开始招人和换人,若不是魏大人死得早,这沁州一州二县的几百名衙役,便被他全部换完了。

    那些莫名其妙就被衙门解雇的衙役,有的已经在衙门里干了十几年,就这么走了,自是心有不甘,他们没少跑到黄大人面前吐苦水,衙门里上上下下,这几年里私底下都在议论这件事。

    现在好了,飞鱼卫让他排查此事,黄大人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黄大人这辈子干得最有成效的事,就是这件事了。

    不到三日,便将三地衙门的衙役全部排查了一遍。

    霍誉看到黄大人交上来的名单时,蹙起的眉头终于松开了。

    这些后招的衙役,竟然全部是来自刘老将军设在晋南的庄子!

    这也和霍誉猜测的完全吻合,因为根据孟小海和汪安从庄子里送出的情报,庄子里目前在训的只有八十多人,这八十人里,有一半来自沁州力夫场,另一半则是来自山西各地,同样是力夫场,同样是比试举石锁,同样是被收为家丁,然后便被秘密送到这里。

    这处庄子已经存在几年,那么在此之前来的人呢,都去了哪里?

    现在,通过排查三个衙门,这一切便有了答桉。

    霍誉修书一封,六百里加急递送京城,次日傍晚,他收到了纪勉手谕:“查抄刘府!”

    刘老将军身份贵重,他的儿子和旧部个个位高权重,这样的人,即使霍誉有便宜行事之权,也不敢轻易查抄。

    但现在有了纪勉手谕,情况就不一样了。

    自从魏大人和李氏死了之后,刘老将军的右眼皮便跳个不停,请了大夫来看过,无济于事,这两日跳得尤其厉害,刘老将军坐卧不宁,总觉得是要出事了。

    他派了心腹前往晋南庄子,将现在还留在庄子里的人全部灭口,心腹一去不回,刘老将军便知道,坏事了!

    这时,衙门里的内应送信过来,这几天黄大人一直神神秘秘,内应直到今天才知道,黄大人在查一州两县的衙役!

    且,黄大人私底下见过飞鱼卫!

    坏消息一个一个接踵而来,原本刘老将军只是知道京城里来的是苏长龄,最新消息,霍誉早在几日前便秘密来了沁州,只是一直没有露面,而黄大人秘密见的人,正是霍誉!

    刘老将军虽不是京城,但京城里的事,他全都知道。

    霍誉如今在飞鱼卫的地位,毫不夸张,就是纪勉的左膀右臂。

    纪勉能派霍誉来沁州,可见对沁州的重视。

    且,肯定是在皇帝那里过了明路。

    刘老将军长叹一声,他设了家宴,把所有的姨娘全都叫过来,有的唱曲,有的弹琴,有的跳舞,左拥右抱好不惬意,将军府里丝竹声声,热闹了大半夜。

    宴席将散时,刘老将军让人给每位姨娘倒了一杯酒,姨娘们不疑有他,就连那不胜酒力的,为了讨他欢心,也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片刻之后,那一张张春花般的俏脸便因痛苦而扭曲变形,她们抽搐着,挣扎着,最终变成一具具尸体。

    正在这时,一支弩箭从窗外射入,酒坛应声而碎,酒坛里的酒全部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