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救命恩人
{2}救命恩人
胡子大叔拉了她一把--不甚温柔的,她不以为意,反到觉得相当符合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又酷又沉默!就连他刚刚开口也是她第一回听见他的声音。 汪蕴儿站了起来,脚仍然无法使劲地平放在地面上,哎呀呀地痛呼。昏黄的路灯下,她看见他皱了眉,他浓黑的眉毛凝在一起时,看起来挺凶狠,她心里却一点都不怕他。 「???(A-Jeo-Ssi)!」她忍不住用韩文叫了他一声大叔。汪蕴儿不会韩文,只是学韩剧里的对白叫的。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妳说什麽?」其实他听得懂她说的话,只是有点诧异。 「大叔。我叫你大叔。」汪蕴儿扶着他的手臂,抬着受伤的右脚。「大叔,我脚受伤了,你可以送我回对面的便利店吗?」她指着有段距离但尚能看见微弱招牌灯光的便利店。 女孩口中的大叔--严善,眯着眼审视她一下,回想起她正是在便利店打工,每次看到他都莫名偷笑的女生。她的年纪看来很轻,十八九岁而已,叫三十六岁的他「大叔」并不为过,只是太久没与别人交集的严善,听起来很不习惯。 「妳的老板现在在那儿吗?还是只有工读生在?」他问。 大叔好像认得她耶!内心有点欣喜。 她摇摇头。「店长不在那,只剩大夜班的人。」 「如果妳店长不在,送妳到那似乎帮助不大,还是送妳到医院急诊?」他有些无奈,可是再怎麽不想与人接触,他也无法将一个十来岁的女孩留在夜深无人的公园里,况且她刚刚还差点被人欺侮;既然要帮忙,那就做彻底点吧!严善开口提议。 「不用啦!挂急诊很贵的,我回家里休息一下就好了。」汪蕴儿赶紧挥手,又露出恳求的眼神。「那大叔可以送我回家吗?我家离这里不远。」 「妳可以打电话请家人来接妳。妳有带电话吧?」他想到。他自己没有使用手机,所以问了她,但是心想现在的年轻人不可能会没有行动电话,自己则是因为不想与外界接触使然。 「我一个人住。」她提起身世时,双肩垂了下来。「我爸妈都去世了。」 谨慎的严善不免觉得奇怪,三更半夜碰到一个妙龄女子要人送她回家,还是一个人住,这似乎感觉像场骗局,不过眼前又不像是设计好的,毕竟是他自己淌进这趟浑水里的,再者她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会图谋不轨的人。 「拜托!」她搓搓手,是韩国人特有的请求手势。 他又皱皱眉。看她的举动十足韩式,刚刚还用韩语叫他大叔。「妳是韩国人吗?」 汪蕴儿吐吐舌头。「不是,只是韩剧看太多了。」不过那是半年前的事,这半年来,工作以外她唯一有空做的事就是「睡觉」,已经没空看电视了!「大叔,我真的不是坏人,我不会害你的,你放心好了。」 这番话由一个女孩子说出口实在可笑,反过来想,难道她就不担心他是坏人吗?都十八九岁,也太无心机吧。不过也正是如此,严善反而对她起了怜悯之心。 他从鼻子呼出好长一口气,转身背向她,然後弯下身子。 「大叔?」她不解他的动作何意。 「妳的脚扭伤,我只好背妳回去。」 背她?像韩剧男主角那样背着女主角吗? 汪蕴儿抿着嘴极努力克制自己不要高兴到笑出来,好在大叔背对着她,才看不到她因为憋笑而扭曲的脸。 「不要是吗?」严善准备站起来。 「要丶要!」她拍拍他的背,小心地靠上去,紧攀着他宽阔的肩。 他勾起她的双脚,轻松地将她抬了起来。好轻!她都没吃饭吗?他不打算问她这个问题,他已决心就将她送回家门口,两人就再无瓜葛,他甚至以後都不会再到她工作的便利商店里买东西。严善过惯一个人的生活,不想有人因为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就开始找他搭话。 他问了她家的方向後,闭口不语往前走。 「大叔,你也看韩剧吗?」汪蕴儿问。不然怎麽会用「背」的方式送她回去?虽然似乎也没有什麽更好的方法,但她还是很好奇。 即使他很不想讲话,可是却不想被误认为是爱看韩剧的宅男。他从没看过什麽韩剧,现在家里的电视唯一使用的频道只有新闻台而已。「我不看戏剧。」 「哦??」静了五秒钟。「那大叔怎麽会问我是不是韩国人?你应该知道一些韩国的风俗才会背我的吧?」 看来她不是会安静地让他走完这段路的。他还是等了一会儿才答道:「我有到过韩国,待了一阵子。」三年前,那个事件刚发生时,他就到了韩国以避流言蜚语…… 「我就知道!」即使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背上,汪蕴儿也无法克制的手舞足蹈,但晃着右脚时,又痛地哀叫了一声。 「回去时冰敷吧。」 大叔说话都很简短,是不是不想说话呢?她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忍不了多久,没一会她又叫他。「大叔……」 如果真的非得要说话,那麽还不如谈点有意义的事。严善抢先开了口。「刚刚sao扰妳的人是谁?」 想到阿清伯的恶心模样,她的五官全皱在一起。「他是我爸爸以前的朋友,突然找上我说我爸爸欠他钱要我还,他刚刚曾说要再叫我还钱,肯定还会继续来找麻烦的。大叔,你说我该报警吗?你会帮我作证吧。」 「我不行。」严善很快地回答。他感到背上的躯体僵了一下,缓缓地加道。「我不方便帮妳作证。」 汪蕴儿微微一声叹息,并不是因为大叔的拒绝,而是因为就快要到家门口,想到与大叔的分离,她不自禁涌上一股不安全感,下回若是再遇到阿清伯,大叔还会再救她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