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弹琴

    车子送去清洗，周言本想开另一辆车送她，周聆却拽住他的手，说要一起坐公交，想感受一下一起上学的日子。

    她从小就渴望和周言一起，可惜周言比她大，她上小学的时候，他是初中，等她好不容易上初中了，他却又出国了。

    周聆的心思不难猜，看着她一脸期待又甜蜜的样子也就由着她了。

    四点半，天气正热的时候，周言穿着白T黑裤，戴着一个黑色口罩，打扮简洁干练。

    周聆抬头看着他，平时不怎么觉得，戴上口罩单单露出一双眼睛，这才发现他哥哥的眼睛很深邃，眸色极黑，挺有压迫感。

    两人站在公交车牌前，天气很热，太阳毒辣地照在她的身上，她的皮肤被烫得微微泛红，再加上自己穿着长衫长裤，很快身上就出了汗，湿湿的。

    早知道，坐车了。

    等公交的人不少，一群人挤在一起，混杂着奇怪的味道，周聆往周言旁边靠了靠，轻轻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或许是他也用了那款沐浴露，两人的味道是一样的，像是融在了一起。

    旁边不少大爷大妈，还有和周言年龄差不多的女生，偷偷地打量他。

    看，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他总是能吸引人目光，说不酸是假的。

    她一边想一边用双手紧紧抱着他一只胳膊，亲昵地挨着他，周言低头，从这个角度刚好看到她鼓起来的胸脯，阳光远没有自己体内燥热，还好T恤够长，能遮住一些鼓起来的东西。

    四点半，这个时间的路段并不拥挤，一路上畅通无阻很是顺利。

    她紧紧搂着周言的胳膊，旁人见了还以为是什么关系亲密的情侣。

    她内心是有些窃喜的，但是这种小窃喜很快转化为遗憾，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男朋友好了，现在两个人只能背着别人偷偷的。

    周言不知道自己meimei的小心思，他现在特别想见见这个叫于陌的少年。

    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少年，在meimei心中的分量这么重。

    两人各怀各的心思，终于到了学校，向艺术楼走去。

    周言是艺术生，自然对艺术楼是最熟悉的，每到周五的下午，他都会在这里弹琴，偶尔萧锦樘会逃课溜进来，在他专属的钢琴房里吸烟，或是和他抱怨谁谁谁又纠缠沈梨，谁谁谁又对沈梨有意思……

    “哥，那是于陌！”

    一个名字将他的思绪拉回，周言抬眼，只见艺术楼前有一个少年，挺高，肤色是健康的麦色，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笑意渐渐消散，神色有一瞬的慌张。

    是那种被抢了东西的慌张。

    直觉告诉他，这个少年对她meimei有不干净的想法，这种想法来自男性对女性的渴望。

    高中生，最是情情爱爱泛滥的时期。

    他低头看着傻笑的周聆，心里有一丝不爽，她太单纯了。

    于陌很快进行表情管理，一边笑一边看着周言试探性地询问：“周聆，这位是……”

    “他是我，”她一顿，最后还是有些不情愿地说了出来：“我哥哥，他弹钢琴很厉害的，你们可以交流一下。”

    哥哥，原来是哥哥，他还以为是她的男朋友，想想也是，周聆胆子小，在学校都不敢和男生走得太近，生怕被教导主任抓到，怎么可能光明正大地带男朋友来学校呢？还是搂着胳膊，一脸甜蜜……

    搂着胳膊，一脸甜蜜，他吞咽了下口水，兄妹的关系这么好的吗？

    但他还是松了口气，冲周言露出了一个标准礼貌地笑：“哥哥，你好，我叫于陌，是周聆的朋友。”

    哥哥，他可没有随便给人当哥哥的习惯。

    “你好。”

    他的声音温润，眉眼带笑，让于陌顿时放松了下来，看起来也并不是很难相处。

    周言摘下口罩，对冲笑了笑：“我叫周言。”

    有些人低调，不喜媒体报道，也不愿将自己的照片，私人生活放在网络上遭人审判，但学音乐的，尤其是学乐器的，肯定会知道他的名字。

    周言。

    毕竟这几年，他的势头实在是太猛了。

    肖邦国际钢琴比赛冠军，利兹国际钢琴大赛冠军，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奖项数不胜数，创作了许多令音乐界惊艳的曲子，不想被人知道都不行。

    “您是那个，那个周言吗？”于陌的眼睛瞪大，他问得小心，重名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仔细看着他的脸，回忆起网上的新闻，媒体偶尔也会拍到那个人的几张侧脸，他越看越觉得像，越看心里越激动，如果他真的是那个周言，还是周聆的哥哥，能让他指点自己一二，那可就赚大发了。

    “是的，我哥哥就是得了很多奖，发表了很多文刊的周言，就弹钢琴的那个。”

    有炫富的，炫爹的，周言第一次见炫哥的，meimei的语气带着nongnong的自豪和骄傲，这种感觉还不错。

    少年最容易产生崇拜心理，于陌激动得脸都红了，他小心翼翼地询问：“您，您真的愿意帮我指点一二？”

    “当然了，我哥哥当然愿意了！”他还没开口，周聆就替他答应了。

    “你是小聆儿的同学，当然可以。”

    总不能丢了meimei的面子。

    于陌激动地和他搭讪，周言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三人很快到了琴房。

    于陌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他挺的笔直，认真地弹了起来。

    周言坐在椅子上，用一只手撑着下巴，无聊地看着他们两个练琴，两人的合奏声在他耳里就像是装修的声音，刺耳难听，再加上门口一群人打量着他，小声地叽叽咕咕，更让他有些烦闷了。

    于陌其实是个好苗子，弹得还行，倒是周聆，弹得软绵绵的，重音听不出重音，浅音也听不出浅音，就像是一棒子打在棉花上，无论是用力还是不用力，都是那样。

    音调也不准，错了好几个音节。

    小时候教得全忘了。

    一曲终了，于陌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周言想了想，然后扭头看向他：“于陌是吧，弹得真心不错，明天要不要来找周聆玩儿，顺便我亲自给你指点一下，现在时间有些太仓促了。”

    少年内心欢呼，激动得脸都涨红了，他紧张地看了看周言结巴道：“真，真的可以吗？”

    “当然。”

    “哥哥，哥哥，我呢，我呢？”

    周言视线暼向她，笑了笑：“回去哥哥好好教教你。”

    ——

    昨天的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