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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采原创女主(琴)】 彩云易散(三)

    “你这脉象沉浮不定,涣散不收……究竟是何情况?”谢采才舒展的神色瞬间冷峻。

    夕岚也察觉自己适才有些反应过度,既已被发现,也无需遮掩。

    她将身上谢采的外衫脱下丢还于他,捡起干净的衣物换上,同时解释道:“此前中过蛊毒,那蛊十分霸道,强行嵌于心脉之中,难以驱除,发作起来本也致命。但福祸相依,也正是它恰好替我接了年前那致命一击,从而保全了命脉。蛊毒亦因此受损,进入休眠,也不知何时会再苏醒。“

    谢采面上阴云不散:“若那蛊毒苏醒……”

    “那便劳烦谢岛主逢年过节给我烧些纸钱了”,夕岚耸肩道。

    “你……还有……多久?”衣衫下谢采手指攥紧。

    “都说了,不知啊”,夕岚走近,安抚地拍了拍谢采的后背,笑道:“气运不好便是明日,气运若好,三年五载,甚至一生无恙。能在此处与你重逢,想来我还是深得老天眷顾的,担心无用,想开些。”

    谢采看着眼前言笑晏晏的女子,只觉有股郁气闷在胸口却无处发泄,“你东海之行可是与此有关?”

    “算是”,夕岚将琴拾起背好,说道:“素闻东海多宝藏,既有那泥兰洞天灵果,又有迷渊岛藏书楼,还有香巫教金巫布教。来此处游历,碰碰运气总归无错。”

    “先前为何瞒着我?在东海我到底要比你熟悉些”,谢采替她将余下的杂物收好,跟着夕岚缓缓向驻地走去。

    “最初是不信你,后来是不愿你多虑。”夕岚答道。

    谢采默然,而后追问:“目前可有所获?”

    “算是小有所得?”夕岚思索道:“上回去洞天福地岛时,便觉得康家本家有些猫腻,似乎在用旁家试药。我猜这或许与他们体内的泥兰神果血脉有关,一时好奇,就抓了几名康家人尝尝……”

    “尝尝?”谢采步下一滞,面色复杂地看向夕岚。

    “是啊,取了他们的血。确能稍稍镇静蛊毒,但效用短暂微弱,勉强聊胜于无。”夕岚很是坦诚。

    原来是这个“尝”……谢采心中顿时轻快,脚下也恢复了速度。

    “若论血脉之力,应当还属本家嫡系最强。可现下还不是与他们对上的时候,我日后亦会替你留意。”谢采自然不会去在意康家人的死活。

    “我感觉那仍非能根治蛊毒之物,倒也不用强求。”夕岚不以为意,反而劝导:“此番侠客岛一击未能得手,怕不会善罢甘休,你当早做筹谋。”

    “嗯,此次交战折损了三位洞主,也必定会引起海龙会的关注,应是联系我的时候了。”谢采道。

    诸事果如谢采所料,约一月后,海龙会便邀谢采密谈,以前往侠客岛卧底一年为条件,承诺将朱雀长老之位许予谢采。

    “……你若不愿再落海为寇,这或许是个契机。”夕岚靠在案桌上,支着头回忆,“当初九龄公对你很是记挂,多方派人查找却无果。方乾曾往长歌门游历,为九龄公引为知己,九龄公应当也嘱托过他……”

    谢采低头深思不语,良久,才沉声道:“我自有安排。”

    夕岚问道:“你打算如何潜入侠客岛?”

    “蓬莱”,谢采答道:“蓬莱医宗宗主温蘅乃是方乾手下七枚之一,常前往侠客岛居住,可从她那下手。医者仁心,我若扮作受伤的难民向她求助,应当不难。同时也可替你探听蛊毒之事。”

    夕岚知他心中有数,也不再多言,表示在此期间自己亦会继续调查方乾一干人等。

    次日,谢采便让夕岚将他一腿打折,前往蓬莱医宗求药。

    而夕岚则暂时替他打理鬼山岛。其实谢采识人得当,又教导训练有方。若无重大变故,有二把手邹榆与亲信陈徽的照看,鬼山岛一切井井有条,无需夕岚太多精力。于是,她便与从前一般,行船往来于各个岛屿,搜集情报。

    二人再见时是两月后的十五,正是谢采定期向海龙会回报之时,他借口采购药草出岛,处理完海龙会之事后,又与夕岚在鬼山岛附近的岛屿相见。

    谢采将这两月来所发生之事尽数告知夕岚,称自己已获得温蘅的信任,并被带至侠客岛内,结识了姜家少家主姜鱼。

    谢采不禁赞叹:“姜家的不系舟上典藏丰富、令人咋舌。姜鱼饱读诗书、聪慧过人却又不谙世事、至纯至真,身虽残疾但心胸豁达亦着实难得。”

    “而且我还听闻她身负异族血统,容貌昳美,颇具风情?”夕岚玩味地看着他。

    谢采落落大方,“初见之时,确被惊艳”。随后顿了一顿,望向夕岚,眼带笑意地问道:“你在意她?”

    “在意”,夕岚颔首,“据我探得的消息,姜家乃东海首富,商贸四通八达,背后似乎还有情报往来。而你告诉我这等家族的接班人竟是‘不谙世事’且‘至纯至真’?”

    谢采眼中的笑意为凌厉所取代,问道:“可有她父亲姜老家主的讯息?”

    “只知已经隐退于蔷薇列岛,但他所住的‘思存居‘周围守卫森严,我怕贸然进入会打草惊蛇。”夕岚回道。

    “先按兵不动,这才过去两个月”,谢采沉吟道:“目前在侠客岛亦尚无人接近我……”

    夕岚揣测:“或许在暗中观察?你未更名改姓,直接顶着‘谢采’的本名上岛,定会引起关注。毕竟他们四个月前才进攻过鬼山岛,不可能不知鬼山岛岛主的名讳。”

    谢采道:“当是如此,我们先静观其变。”

    夕岚建议道:“你可与那姜家少家主多亲近亲近,顺便看看能否套出些消息。”

    “我只是贪图不系舟内的藏书罢了,未有其他企图。”谢采连忙辩驳。

    夕岚装作长辈的样子,一手拍在谢采肩头,语重心长道:“春秋积序,今岁是你的既冠之年吧……可以成家立业了,姜家财力雄厚,今后于你助力良多。你若喜欢那姜家女就莫要辜负。”

    谢采瞥了眼放在自己肩头的嫩白小手,欲言又止。踌躇半晌终究一言未发,只从口中吐出一声叹息……

    此后谢采神色有些恹恹,亦失了交谈的兴致,两人约好再见之期后,便各自回岛。

    日月逾迈,两月之期转瞬即过。而夕岚等了一日都未能见到谢采的身影,她也未收到对方的传信,担忧之下,决定前往侠客岛探个究竟。

    凭借谢采先前的描述,夕岚很快便找到了他在侠客岛的住所,但那里无人,房内都已积了一层薄灰,似乎近一月都未有人居住。

    夕岚思忖片刻后,决定往姜家的不系舟看看,万一谢采成功抱得美人归,乐不思蜀了呢。

    不系舟所在的渡口很是隐秘,周边还有花草树池所构建的阵法为阻挡,夕岚又不好以力破巧直接将这片园林毁去,只好费了些时间慢慢摸索。

    好不容易摸进那艘华美大舫时,天色向晚,云海之边都已染上霞色,与甲板上嫣红的蔷薇交相辉映。

    姜家虽富,但此处的仆从却很少,夕岚在底层转悠了一圈只发现两名侍从,便入了舫内。想来是因为船中书多,需避明火,船内皆以东海夜明珠取光,反而处处泛着清幽冷色,配合着舱内恢宏大气的雕栏与琳琅满目的藏书,神秘却又肃穆。

    姜鱼在大舫的二楼。五官深邃,红发迤逦,确实是倾国之姿。夕岚倚在梁上好好欣赏了一番美人后,才翩然现身,落于佳人身侧。

    甫感到来人靠近,正在读书的姜鱼被吓得惊呼一声。但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大家女子,刹那间便将形容收整好,不动神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

    “姑娘……可是阿采口中那位自小失散却又久别重逢故人?”姜鱼聪慧,少顷就做了判断。

    夕岚不答反问:“那你可知他的身份?”

    姜鱼回道:“他绝非池中之物,应当不是普通流难之人。”

    “谢采如今人在何处?”夕岚再问。

    姜鱼将手中书册放回架子,答道:“方乾岛主月前将他唤走了,尚未归来。”

    看来方乾不再观望,欲要招安谢采了。既在方乾那处,谢采当无大碍,夕岚放下心来,随意跃上一旁的雕花护栏坐下,对姜鱼道:“那聊聊姜家少主你吧,似乎如今处境不佳?“

    这问题太过犀利,姜鱼交往之人大多是文雅守礼的,从未有如此直接之辈,微怔后,面上露出不悦,声音也冷了下来:“姑娘不请自来在前,又探听我之私事,是否不妥?”

    夕岚没有理会姜鱼的怒气,自顾自道:“我去姜老家主的‘思存居‘探过,周围护卫似是方乾的人。他虽是个伪君子,但也绝非无耻小人,他所作所为确是为保护。姜老家主久未露面,必是出了要紧的意外,是病?是伤?还是毒?”

    姜鱼并不答话,她防备地盯着夕岚,腰身挺直,双唇紧绷,手指也扣住那精巧的轮椅扶手。

    “距离太远,扶手内的机关准度不够,我能避掉”,夕岚“好心提醒”,说道:“我寻着姜家的几项主要贸易往上调查了一番,话事人都是你家的几位堂叔伯姑母。姜老家主常年领商队出海在外,虽是一家之主,但绝对无法及时顾及本家的生意往来,姜家在东海必需有其他协管事务之人。可惜啊,权当初是分出去了,现下他老人家有恙,可就难收回来了,是吗?”

    “家父自家母过世后一直郁郁寡欢,我虽有察觉,极尽为人儿女的孝道承欢膝下,却难以抚慰填补父亲心中所缺……去年,他身体终是遭受不住,在出海时猝然中了风邪,当下正在‘思存居‘中疗养,由医宗照看。”姜鱼绷直的身体瞬间卸了力气,颓然答道。

    夕岚接着她的话继续:“事出突然,又在海上,你身体不便未能及时返回,从而被家中他人占了先机……故而投靠了方乾,借他之力暂时在东海稳住根基……你将姜家的情报网都给了他,以方乾的实力替你夺权应当不难。怎么,他不愿担这个骂名?”

    “主上有自己的难处,终归这是姜家家事。”姜鱼替方乾辩解。

    夕岚附和:“是啊,姜家巨富,方乾贸然插手定会落人口舌,亦会遭东海其他世家的忌惮,犯不着为你折损声名。”

    姜鱼叹道:“东海势力盘根错杂,各种关系非是外人能理解的,还当韬光养晦,徐徐图之。此处简牍盈积,浩如烟海,当下我能得闲暇暂避俗世醉心于书卷,也是人生快意事。”

    “你这话那些素爱怜香惜玉的男人们会信,我确是不信的”,夕岚抱臂跳下雕栏,道:“你自小便是姜家内定的家主,手中怎可能会没有底牌?我信你之才能,两三年后或可将姜家夺回,但姜鱼,你真甘心再等这么久?”

    言语间,夕岚俯身凑近姜鱼,伸手反扣压住对方放于机关上的手背,平视着她的双眸,清冷的语调放低又拉长,若有若无地透着蛊惑:“与其隐忍数载,不若当机立断?东海匪寇为患已久,说不定便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敢劫姜家的船、动姜家的人,正好替你把那几个碍事的叔伯姑母清理了呢?”

    夕岚声音骤然拔高:“姜鱼,你当真不知谢采的身份吗!?”

    姜鱼愕然一颤,本就白皙的面颊现下全无血色:“你……是如何……知晓……”

    “胡乱猜测罢了”, 夕岚直起身子,俯视姜鱼,“我只是不信,一个见过见乾坤之大、瀚海之阔的人会甘心再困于此地,做一尾池中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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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终于走到了这里,我终于可以吐槽了……虽然我很喜欢谢采小传(未删版),但是谢采在侠客岛卧底这里真是全是逻辑Bug……

    第一:

    文案似乎想把姜鱼和谢采塑造成“内心阴暗的反派被单纯美好的小白花吸引”的故事,从而对姜鱼的形容都是“心性单纯”、“不谙世事”……但是!那个时候她已经是方乾的文帅和观潮殿的情报头子了啊!!!谁家情报头子是个单纯小白花啊!!!!????

    第二:

    谢采竟然是用真名去侠客岛卧底。小传中姜鱼和温蘅明确是喊了“阿采”的,后来方乾是喊他“谢公子”,算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了。最后谢采归附方乾的时候还问“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算来我应该没露出什么马脚。”你都用真名卧底了!!!还问人家怎么知道的!!!???你学隔壁月泉淮啊!人家去霸刀好歹还改了姓呢!

    第三:

    东海极其闭塞的情报。谢采卧底前,侠客岛曾有组织地袭击过鬼山岛,可你们打仗都不做背景调查吗?了解一下人家岛主的名字啊?姜鱼作为观潮殿的情报头子,你就没听说过“谢采”这号人吗?小传中可说谢采“势力已经让东海海寇们震惊”,怎么地也是“声名在外”吧?侠客岛就没人听说过?

    后来谢采金蝉脱壳回蓬莱也是,海龙会制霸东海,你们就不了解一下隔壁蓬莱的高层领导人有哪些吗?蓬莱就岱舆与员峤两位长老,你们十几年了都没打听出来那个员峤长老也叫“谢采”吗?你们东海黑白两道是没法交流吗?情报不能流通吗!!!???不过这一点倒是和第一条逻辑自洽了,毕竟情报都迟滞成这个样子了,有一个单纯的情报头子也合理……

    PS:女主喊谢采“谢岛主”而不是“谢会首”是因为,“谢会首”这个称呼在我心中已经给了其他人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