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归来
第一章 归来 我再次见到孟宴臣是在燕城国际机场，上次见到他，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五年多了。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变化，只是在看到我时，镜片后的眼神变了。 我不由得有些恍惚，这十几年仿佛好像一场梦。 我是孟家的养女，我叫魏穆清。 二十二年前，付闻樱和孟怀瑾，我的养父母，燕城国坤集团的两位董事，从燕城儿童福利院把我接回了家。 虽说是养女，但从小我家跟他们就有来往。 我的父母是燕城市著名的画家、书法家，他们的画作也经常吸引着全国各地的人慕名而来。自我记事起，家中不断有人来求字画。而付闻樱也是其中之一。 父亲在时常说，是现在国家的安定，才让他们能埋头创作。这个观点，与我的养父孟怀瑾不谋而合，一来二去，我们两家从买卖双方，变成了至交。 直到我父母受到当地华人邀请，登上那趟去东南亚的飞机，一切都变了。 我依旧记得，那年，我得到的不是父母归来的喜讯，而是飞机坠海的新闻。 我作为遗孤被送入了福利院，没有多久就被养父母们接回了家。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孟宴臣，他很懂事地拉着我的手说：“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哥哥，今后我保护你！” 我没想到，他真的做到了。 孟宴臣比我大一岁，我们一起上学，运动、学武术、练字、学音乐，可惜我天生听力有问题，五音不全，不得不放弃。 直到我们都上了高中，一种别样的情感开始在我们之间蔓延。 年少的我不懂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感，只知道我不由地想跟孟宴臣亲近。 mama很快察觉到了，她给我两个选择，出国或者改姓。 我选择了出国，直到现在我还记得mama那天跟我说的话。 她说：“你以为这是爱情，也许只是一时的迷恋。关键是，你能否承担得起迷恋的后果。” 其实，我认为，她是不想影响我和孟宴臣的高考，尤其是孟宴臣的高考。 孟宴臣知道后，第一次对我发火，当时得我以为，他跟我一样，对彼此只是迷恋。 事实却证明我都错了。 我去了美国，作为两个从事艺术的人的后代，我却对金融、投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现在想想也许是跟孟家的家庭环境有关系。 孟家是国坤集团的创始人，孟宴臣的爷爷奶奶是第一代，爸爸mama是第二代，作为家中的独子，他从小就是按照公司继承人培养的。 我收到孟宴臣被燕京大学金融专业录取的消息时，很替他高兴。 说来也奇怪很奇怪，出了国以后，我对周围的男孩子没有了那种感觉，当时的我以为mama当初的话应验了，直到四年后他跟我说他也要来美国读研，我才明白，是因为年少时候遇见了太惊艳的人，其余都变成了陪衬。 虽说都在美国，但其实只见了两次。毕业后，孟宴臣就匆匆回了国，加入了国坤集团旗下的一个子公司。而我则继续留在美国，攻读硕士，平静地工作、生活，把那份感情彻底锁住。 爸爸的电话却打破了这一点，就这样，在我快要三十岁的这一年，重新回到了家中。 爸爸想让我回家帮忙，因为公司要扩张了，他希望我回家帮忙。 我知道，其实还有个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他们想让我帮孟宴臣，毕竟家里人比外人是要值得信任的。 我冲着孟宴臣挥了挥手：“哥，等好久了吧！” 曾经的那种情感试图冲破心门，再次充盈我的整个内心。 孟宴臣摇摇头：“也没多久，走吧！” 车上，我闭着眼感受着燕城的气息，燕城的空气还是熟悉的味道。 而我却能感觉到孟宴臣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我不知道他心里是否也跟我一样，我看向他，试图从金丝眼镜后面的双眼中探寻真相，却对上了他复杂的眼神，猜不透。 孟宴臣连忙看向前方，漫不经心道：“小清，这几年你在美国还好吗？” 我：“嗯，挺好的。哥，你呢？” 孟宴臣：“我也挺好的。” mama爸爸在物质、学习上从未亏待过我，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在美国。 生恩和养恩在我这从未有区别。 车子一路飞驰，回到了阔别许久的家中。 爸爸mama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久违的亲情让我暂时放下了对孟宴臣的情感。 饭桌上，一片祥和，好几次爸爸都想跟我说说公司的情况，却被mama挡了回去。 mama：“老孟，吃饭就吃饭，别把工作带回家。” 爸爸：“我这不是想快点让她接手嘛！” mama：“我看你是想女儿了！”她看向我，“你爸爸知道你要回来以后，那个嘴角从早晨开始就一直咧着，董秘书还以为我们家有什么喜事呢！” 爸爸：“怎么，女儿回来不是喜事吗？” mama：“那可不，我们穆清回来当然是喜事。可你也不收敛点！” 爸爸只是在笑。 我在一旁偷偷笑，不知为何我偷瞄了一眼孟宴臣，却发现他在看我，四目相对时，他躲避着我的目光，推了一下眼镜掩饰自己的错愕。 饭后，mama先带我去了房间，一切跟我离家前没什么太大区别。 mama打开衣柜，里面一排五颜六色的西装套装和不同款式的白色内搭，还有一些流行款式的低跟靴子、小白鞋。 我有些惊讶。 mama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都是宴臣帮你挑的。” 我随手拿了一件试了一下，发现尺寸正好。 mama：“等会去趟书房。” 我点点头：“嗯，好。” 看来爸爸要跟我谈正事了。 书房中，爸爸跟我介绍了一些公司的情况，明天我就正式上岗，去到孟宴臣所在的子公司燕城明灏投资帮忙。 爸爸：“你先熟悉着，等过个一两年，我会让你去另一个领域的子公司。” 我：“好的，爸。” 爸爸：“对了，还有一点。” 我：“爸，您说。” 爸爸：“你从小就我执太重，但不要让它影响工作。你明白吗？” 我心下一凛，连忙回答：“嗯，爸，我知道了。” 孟宴臣：“爸，小清今天赶了一天路，明天还要上班。要不其他的事情，我跟小清说吧。” 孟怀瑾把眼睛摘下，揉了揉眉心，拍了拍孟宴臣的肩膀道：“也好，你可得好好带她，出了问题我找你。” 孟宴臣笑笑，没说话。 看得出来，孟怀瑾今天的心情极佳。 我看着他，他这次没有躲闪，也冲着我笑笑。 我以为，他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