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物书屋 - 经典小说 - 鱼落圈在线阅读 - 番外、关于称呼

番外、关于称呼

    

番外、关于称呼



    余有年最近看中一个原创剧本,框架不错但细节有些砂石,打算回学校找老师帮忙。他花了一个晚上列出要讨论的地方,刚泡好花茶,全炁回到家。

    “那我跟有年商量一下,回头给你电话。”全炁把手机放到鞋柜上。

    余有年棒着花茶问:“怎么了?”

    “我表哥表嫂明天要出差,推不掉,家里孩子没人照顾,问我们有没有空带两三天。”

    “是榆钱吗?”

    “对。”

    “反正这几天你休息,我的工作也可以在家完成。”余有年把花茶吹凉了让全炁喝。

    “那你明天找老师,我在家带榆钱吧。”

    “带上她啊。明天只是跟老师初步谈,不花多少时间。谈完我们去郊区摘榆钱,给她做榆钱饼。”

    第二天一早,余有年脸没洗牙没刷就去做果酱吐司,怕小孩来得早没吃东西。

    “有年,榆钱来了。”

    全炁领来的小孩背着一个大背包,上面有名卡:钱榆。她父母赶飞机,扔下孩子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全炁哥哥好,有年哥哥好。”钱榆像上幼儿园一样打招呼,一个鞠躬差点被背包带到地上,幸好全炁及时逮住包把人拎起。

    余有年开车去见老师,全炁带钱榆坐后座。座位上有个玩偶,钱榆看了几眼,问:“你们也有小宝宝了吗?”

    全炁捞过玩偶,拉开背后的拉链从里往外翻,变出一张薄毯。“冷的时候用的。没有小孩儿。”

    余有年问钱榆:“喜欢吗?”

    “喜欢。”

    “你可以带回家。”

    钱榆摸了摸玩偶的耳朵,“谢谢,我可以让mama给我买。”

    余有年只见过钱榆几次,都是在春节串门的时候。他一直觉得钱榆跟全炁有点像,不是长相,是品性,而且不是跟小时候的全炁像,是跟成年的,进入娱乐圈打滚过的全炁像。

    老师看过本子,略感兴趣,答应先琢磨两天再谈合不合作。余有年在广场找到一大一小,全炁用手比划给钱榆讲笔顺,一张石凳让大的占了三分之一,小的趴在上面写作业。余有年还没走近,路过的一学生认出全炁,喊了一声“全老师”。

    全炁恍然抬头:“喊我名字就好。”

    学生看起来顶多大一大二,比全炁小不少,顿时被难住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哥哥,可以拍照吗?”

    “‘师兄’?”

    “哦对对对!师兄!”

    余有年也不偷听了,两步蹦出来,“我帮你们拍吧。”

    学生手机一亮起就是全炁的一张古装剧照,余有年不露声色,给两人拍了好几张照片。学生走的时候高兴得一直回头,差点摔了一跤。

    余有年看着钱榆收拾作业,低声跟全炁说:“你还当红,带着个孩子这样大摇大摆出现在学校,不怕狗仔给你搞个‘已婚已育’的新闻。”

    “一半不实,可以提告。”

    “哎哟,哥哥,这么英勇的吗?”

    全炁愣了愣,没说什么。

    钱榆的背包不愿放家里也不愿放车上,她背好,抬头问全炁:“爸爸说你们结婚了,那有年哥哥是你的老公了吗?他为什么叫你‘哥哥’?”

    校园里人不少,余有年一把捂住小孩的嘴,抱到车上才松开。在去郊区的路上,全炁给钱榆解释了很多,硬是没解释通“哥哥”的问题。

    余有年一边停车一边说:“你喜欢谁就叫谁哥哥。”

    钱榆似懂非懂地点头。

    榆钱长树上,全炁给穿裙子的钱榆盖上外套再抱高,让她自己摘。余有年拿着昨天准备好的购物袋在树下接住。钱榆越摘越猛,把一小片枝条摘秃了,余有年赶紧把人逮下来。

    榆钱要泡盐水,家里厨房水槽够大,全泡开后像池塘里的浮萍。钱榆觉得特别新奇,用智能手表拍下小池塘发给父母,又发语音解释,语速不急不缓,像个小大人。榆钱泡好后三人并排站在料理台摘榆钱。全炁摘一两片,捧在手心问余有年:“哥哥,这样算摘干净了吗?”

    “对。”

    “哥哥,这个是坏了吗?”

    “没坏。”

    “哥哥,拌面糊要下鸡蛋吗?”

    “下两个吧。”

    “哥哥,可以做成甜的吗?”

    “可以啊。”

    “哥哥──”

    余有年抬头看了看踩着板凳安安静静摘榆钱的钱榆,又看了看一米八几嘴巴开闸的全炁。

    “哥哥你看!”钱榆捏著一小片榆钱,“铜钱!”

    这片长得还真的特别端正,跟古时的方孔钱一模一样。钱榆舍不得吃,把它放在一边说要带回家给父母看。

    拌面糊的时候余有年跟钱榆说:“拌到没有面粉疙瘩就可以了,慢慢拌,小心不要撒出来。”

    全炁两手闲着,“哥哥,我可以做什么?”

    “你过来。”

    余有年把人拉到书房关上门,来回打量,分明有端倪。他绕了一圈,瞥见展示柜里立起的一块小小的木牌,不及巴掌大,上面刻着“铭恩”二字。那是《昭雪》里死在王爷洗冤路上的恩人的墓碑,王爷不能透露任何消息,只能在每一个恩人死后把人埋藏,再刻一块小木牌记录自己的“罪状”。全炁拍摄结束后问道具组要来了其中一块小木牌。展示柜可以说是一个袖珍型影视作品展览,只属于全炁的,余有年没有收藏道具的习惯。

    “啊……”余有年想起先前在学校遇见的学生,刹时醍醐灌顶,转身绕到全炁跟前,窃笑着没说话,眨眼擦肩而过开门出去。

    钱榆的面糊拌得不错,余有年朝书房喊:“哥哥,过来煎饼。”

    全炁来是来了,但脸红得像在锅里烙过。

    “哥哥,你油下多了。”余有年提醒道。

    全炁愣愣地倒掉一些。

    “哥哥,该翻面儿了。”

    “装这个碟子里吧,哥哥。”

    “哥哥你想蘸蜜糖吃吗?”

    钱榆站在厨房门口,摸著自己的辫子,“你们俩到底谁是哥哥?”

    余有年蹲下来在钱榆耳边说小话。钱榆顿悟道:“所以你是他哥哥!他是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