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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稚子何辜》根本不是一个虚构的恐怖小说。

    四年前,源政羡的爷爷源义雄发现碧泞和今川孝垣看了放在藏书阁里的那本《稚子何辜》。这本书是源家内部的禁书,但一般人是看不懂盖尔语的,所以源义雄将它放在书架上,从不担心有人会勘破其中的秘密,直到阮碧泞的出现。

    藏书阁里有监控,他调取监控的时候注意到,碧泞一直反复摩挲着书脊上作者的名字,还有这本书中的最后一句话。

    “Fhn,s   mf   giegsfh,dh’   nn,   fh   emhl   ir   olf.”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既不是盖尔语,也不是任何有记录可考的语言。

    源义雄年轻时曾一度想要找到这本书的原作者,时隔多年他才终于找到了进口商,却发现所谓的进口商根本就是个傀儡,对方从一位中国藏家手中买下这本书,并且宣称这本书是孤本,这自然就吸引了嗜书如命的源义雄买下此书。不通古盖尔语的源义雄,照着字典古籍,没日没夜的逐字逐句翻译此书,也请专家翻译过,却仍然无法参破书中最后一句话的奥义。

    直到那年他追查到这本书的原作者,或许可能是一位在盖尔语地区驻任过的中国外交官,叫阮臻鋆。

    这一年,正巧孙媳妇时绢临盆在即,邀请了她的表妹,也就是阮臻鋆的孙女,阮碧泞来家中做客。源义雄心知碧泞亦是熟知盖尔语,但他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引诱着今川家那个小孙子打开了藏书阁的门,带阮碧泞“闯”了进去。

    接下来的事,都在源义雄的计划之内。阮碧泞果然看到了那本书,并且她似乎知道,他苦苦求解的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于是源义雄带着一份族谱,来到了碧泞和孝垣面前,他想测试碧泞的反应。

    当碧泞看到源义雄的叔叔源之护的名字时,她浑身颤抖,不可置信地看着源义雄。

    原来《稚子何辜》中提到的“护”,就是源政羡太祖父的弟弟源之护——那个残忍杀害粟的凶手。

    那么粟,会是谁呢……

    碧泞看向小垣,她看到他无所畏惧的脸上露出一抹狷狂的笑意,“源爷爷,神奈川谁不知道,我的爷爷今川城是混血儿。可他却因为取得了今川一族的掌家权,而饱受争议。”

    “如果《稚子何辜》的故事是真的,那么我的爷爷今川城,就是被源之护虐待的,今川粟之子……”

    “不,小垣,你和你的爷爷,都不是今川家的后代。”源义雄不急不缓的纠正今川孝垣,“你的爷爷,其实就是我叔叔源之护的亲生儿子。”

    一时间,碧泞和孝垣都陷入了沉默中。

    良久后,今川孝垣冷静地发问:   “那盖娅为什么要撒谎?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和源之护的亲生儿子送到今川家?”

    “这就要问阮小姐了。”源义雄看向碧泞,“或许只有阮小姐才知道,那本书的最后一句话,代表什么意思。”

    碧泞不傻,她知道源义雄一定有其他可以用来证明今川城是源之护后代的证据,他只是想要诈一诈她这个外人,到底知情到何种程度。碧泞坚称自己也读不懂最后一句话,却被源义雄戳穿,这本书的作者,就是碧泞的爷爷阮臻鋆。

    但碧泞守口如瓶。

    撬不开碧泞的嘴,源义雄便只好卑鄙地将她和今川孝垣继续关在一起。他奈何不了碧泞,只能从今川孝垣这儿下手。他希望孝垣可以说服碧泞,让她愿意嫁进今川家。

    源家的少主娶了个不能为他带来任何利益的中国女人,那今川家的少主,就该娶这个知道所有秘密的作者的孙女、同样来自中国的阮碧泞为妻。这样他们夫妻同体,碧泞如果敢将源氏的秘密说出去,那么她的表姐时绢,在源家可就不会好过了。

    只可惜,哪怕今川孝垣真心爱慕碧泞,他也不会在源义雄的胁迫下,违背自己的真心。

    他对碧泞,比爱情更多的是纯粹又真挚的爱护,他尊重她、理解她,也愿意为她做出牺牲,所以他绝不会为了明哲保身,而逼迫碧泞嫁给自己。

    这对年轻的男女,在源义雄走后促膝长谈,他们默契地选择守护对方。碧泞说,她绝不会对外人说出今川孝垣的身世。而今川孝垣知道自己的存在,对碧泞来说是一种威胁,于是他在眼泪中起誓,在他继承今川家之前,与碧泞永不相见。

    后来源政羡和时绢终于回来了,身怀六甲的时绢,勒令源政羡放碧泞出门。碧泞终于得以离开源家的藏书阁,不用再被圈在今川家与源家的困局中。

    后来,碧泞在离开神奈川前,与今川孝垣见了最后一面。

    今川孝垣起初闹着不让碧泞嫁给那个当初害她伤心的家伙,但当碧泞将她与那个燕京人相处时的快乐娓娓道来时,孝垣见到她面容上含苞待放的笑意,便知她已然无需将意中人放下。

    他只好提前祝她新婚快乐,而碧泞对他说——

    “正直勇敢地长大吧,小垣。”

    《稚子何辜》根本不是一个虚构的恐怖小说。

    这是一个真实发生在两个家族,与中欧一座海岛上的悲惨故事。

    那座海岛叫蔚汀,而岛屿现在的主人,便是碧泞的奶奶,海伦娜伯爵。

    海伦娜和今川城,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他们的母亲盖娅,在临终前才告诉海伦娜,她有个哥哥,而她,是为了阻止她丧心病狂的父亲继续虐待亲生儿子,才诞生的。

    在那个还没有DNA检验技术的年代,盖娅知道怀疑的种子一旦坠落在源之护这样的人心田,她便是百口莫辩。但她似乎并不想让源之护的后半生过得太称心如意,所以她将亲生儿子说成是粟的后代,将他送去了今川家。

    盖娅的本意,不只是惩罚源之护,更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

    但被迫远离了母亲的今川城,是不会理解的。他恨枉为人父的源之护,但他更恨将他送到今川家的母亲。还有那个平安长大,继承了皇室宝藏的亲meimei,他也带了几分怨言。

    这些年今川城想尽了办法,想要派人潜进蔚汀,找到宝藏的下落。

    更重要的是,他想要见到海伦娜,与她做DNA检验,证明自己也是皇族后裔。

    但蔚汀的军队严丝合缝地将海岸线封锁了起来,未经海伦娜允许,没有任何人可以擅自上岛。

    于是今川城将主意打到了碧泞身上——那个曾在蔚汀生活过的中国女孩,她的爷爷阮臻鋆与他的meimei海伦娜是恋人。而阮臻鋆不但写下了《稚子何辜》这本书,还受海伦娜之托,将进入皇室密道的图稿带回了中国——

    海伦娜担心自己意外遇难后,那些宝藏落入歹人囊中。

    当时阮臻鋆的挚友,收藏大家李繁汝得知阮臻鋆从蔚汀回来后,一直苦恼于图稿的保存,便给他想了一个法子——将图稿藏进挂轴的画心背后,然后把画藏到与蔚汀隔海相望的利斯顿。一旦海伦娜遭遇不测,能在利斯顿取得画稿也比远在中国要方便。

    但要如何验明正身后取得这份画稿,成了一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