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物书屋 - 经典小说 - 我替男主上在线阅读 -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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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真的,那根东西长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还没什么感觉,但是乍一出现在眼前,还是会冷不丁被吓一跳。

    看来这个世界不太适合她。

    舒书躺在床上,祈祷着世界赶快结束,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喘口气。她总归是要回到现实世界里的,待在游戏世界里,缺乏自律,总会迷失。

    第二天起床,客厅里,曲谊还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舒书有些担心,小心翼翼走过去探了探她的鼻息。

    还是活的,那就好。

    她俯视着她,除了眼角有些淤青,她的脸上并没有别的伤处。睡着的曲谊少了两分攻击性,而美得更柔和。

    但是舒书对曲谊美色的留恋,已经被昨晚的惊吓敲打得消失殆尽了,她现在完完全全就是对美丽事物的欣赏。就像是夸一朵花好看,也不一定是想要拥有它。

    如果单纯拿两个人不算太好的关系来看,又是出手相助,又是收留治伤,她已经算仁至义尽了,所以就没再请假,特意抽出时间来照顾曲谊。

    于是出了门,选择将时间浪费在别的地方。

    杜子君那边,事业开展比她想象的顺利,“反动派”的人数基量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她想,锡城人也不完全都是跪着的。

    杜子君因为经常翘班,酒店后厨的职位已经岌岌可危了,她若是还想留在城市,就只能被每天8小时的苦力劳动困住。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这么相信舒书,居然把自己的战略根据地部分转移到了舒书的书店。

    从前她的书店几乎没什么人,现在每个书架旁都站着这么一两个人,举着书掩脸,三三两两地小声交谈着。

    若是不知道,还以为是她们书店花钱请的托。

    偶有生人进,聚在一起的人又做鸟兽散,假装拿书看得起劲。

    舒书在柜台后只能摇摇头苦笑:这么明显,早晚要完蛋。

    傍晚,驱人,收拾完闭店。巨大的引擎声由远及近,像是老旧的炊壶,沸腾的水蒸气从壶嘴挤压出的一股喑哑的嘶叫。她真的烦死这些炸街党了,尤其浮夸!

    那引擎声没有持续鸣叫着远去,而选择了在最高亢的时候停息。正好手上拿着关门的马蹄锁“咔哒”一声扣紧,她转身看看哪个倒霉蛋店铺摊上这么个祖宗。

    噢!原来倒霉蛋竟是她自己。

    通体漆黑的车身上坐着的,可不就是那个半永久洋装纹在身上的司乔吗。

    舒书眼角有些抽抽,抬手打了招呼,却没走近。

    “好久不见。”久得她都快忘了。

    “我送你?”司乔的声音穿透头盔,生生听出两分低沉来。

    “不用不用。”舒书连连摆手,绕着车身走向另一边,她可不想被轰鸣声360度无死角立体环绕。

    预想中摩托车的引擎声没有响起,她的身边倒是小跑着追上来一个人。

    舒书先是看到了黑白混色的玛丽珍小皮鞋,再是带着花边的腿袜,缀着蕾丝的裙子,最后才看到发丝微乱的,挂着笑的白净脸庞。

    只有年轻人才会总是挂着笑,一身无忧无虑的朝气蓬勃。

    舒书没有去过E区,只是在司乔偶尔带过的简单描述中,展开了对E区的想象。

    那里没有高楼大厦,低矮的建筑散落在各处。人与人的交流,居然要像原始丛林的部落一样,跨越了低洼沼泽,穿过了藤蔓草丛,要走很远才能见到“邻居”。树木把马路遮蔽,万物返璞归真,人类又回到自然去。

    真好。

    舒书想着,斗争是多么有必要啊。

    她转头看着司乔,心里略有些遗憾,阶级把她们推向了对立面。她们若是要得到什么,必然就有人会为之付出。而她们想要争取的,恰好就是所谓“司乔”们手中紧攥着的利益。

    真是可惜啊。

    想着想着,竟然有些愉悦起来,走路的步伐也轻快许多。

    她好像有理由,拒绝司乔了。

    等她苟过这个世界,她还是要翻身为1。加油,舒书!

    她还为自己呐喊,转瞬就到了家门口。

    司乔跟在她身后,舒书径直进了屋,看了一圈,曲谊走了,茶几上还留着没用完的药。

    没听到跟着进门的动静,她转身,看到了司乔皱着鼻子站在门口,一脸的不情愿。

    “怎么了?”她也皱着鼻子呼吸了两口屋里的空气,并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

    “你的房间里,怎么会有其他Alpha信息素的味道?”

    “有吗?”舒书没闻出来,她一向感官失灵,从不知道信息素是个什么味道。

    “嗯。”司乔踢踏着步子进屋,径直走向了窗户边。她伸手推开窗玻璃,夕阳从墙隙里挤过来,落到屋内的地砖上。窗沿堆积的尘土像炸开的孢子,冲向人的鼻腔,引得司乔连连打喷嚏。

    舒书笑着把她拉开,真是又娇气又挑剔。

    “这个窗户我都没动过,可是积了好些年的灰了,这抔土得算文物了吧....”想到什么,她又一笑,“别说窗户,这栋楼都可以进博物馆了。”

    司乔顾不上回她话,掩着口鼻停不下来。舒书只好把她扶到沙发上,抽了纸巾给她。转头递给司乔的时候,看她眼框含泪,鼻尖微红,像是遭了不少罪。

    这倒霉孩子。

    “要不洗个脸吧?”舒书有些幸灾乐祸,笑是笑了,笑完不还得照顾着吗。

    真是个小祖宗。

    司乔抬起头,有些哀怨地看着她,刚想说什么——

    “阿嚏!”

    “去吧去吧。”舒书推着人进了卫生间。

    司乔往脸上扑了好些水,也依旧没见好,反倒险些呛了水。一撩袖子,手臂上红红的一片疹子。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风吹着,阳光里看着尘埃颗粒飞舞。没办法,现在最优的做法就是——让她回家。

    司乔不太高兴,放谁身上她也得不高兴。试想一下,她可是好不容易从一堆课业里脱身,悄悄跑来S区的。穿着漂亮的裙子,骑着最酷的摩托,来见她想见的人。

    结果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原因,现在竟然要回家去。不仅连特意赶过来见的人的手都没摸到,横竖倒是被不知从哪窜出来的Alpha信息素给喂饱了。最后还因为灰尘过敏身上起了好些荨麻疹,没得到安慰反倒是被推回了家。

    生气!

    “这孩子,身体咋这么不抗事儿呢!”舒书笑着跟人家挥手,假装没看到女孩的臭脸,目送她离开。

    摩托车喷出的尾气满是自由的味道,她深吸一口,感慨:真好闻!真是美好的一天!

    她前脚刚到家,准备舒舒服服窝在沙发里,度过这愉快的独处夜晚。

    然而后脚又立马迎来了另一个不速之客——杜子君。

    白天黑夜两份工作无缝衔接,劳模这个称号,她杜子君当之无愧。

    “这么晚什么事?”舒书满脑子都是柔软的沙发托着她的小身体,她的灵魂在柔软里舒展开,此刻心中最渴求的就是往那一瘫什么也不做。所以她把杜子君堵在了门口,满脸写着“不欢迎”三个大字。

    她很是害怕,怕杜子君现在要拉她去做点什么事。

    显然,天不遂人愿,她猜中了。

    杜子君也不稀得进屋,直接拉了她的手,说:“跟我走。”

    “欸我还没换鞋呢!”

    上了贼船休想跑。不管你想不想,都得跟我走,这就是杜子君的强硬写照。

    跟着杜子君七拐八绕,路越走越宽阔,建筑群越来越稀疏。景色越来越熟悉,渐渐和脑海中的某些东西重合。

    “这是哪?”

    杜子君停下了脚步,没说话,余给她一个背影。而后她抬手,指着一个方向。舒书看过去,远处是一连排的铁丝网,高高低低的哨卡旋转着灯光。处处写满了生人勿近。

    “穿过这个边界,就是B区。”

    “我们去B区做什么?”舒书问她。

    “带你去见一个人。”

    哦?

    她们走到街角,穿过小巷。在一处昏暗的角落,杜子君掀开了排水井盖,让舒书顺着铁梯下去。她紧跟其上,托着井盖慢慢挪回了原位。

    这下水道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废弃了,灰尘和蛛网集结,在电筒发散的灯光里清晰可见。顺着岸沿,黑黢黢,尘气浓重。舒书的思绪也发散,想到了司乔,如果她站在这里,会不会立马休克。

    在四通八达的管道里,连呼吸仿佛都带着回音。舒书丢失了方向感,第一个岔路口左转后走300米右转……她最后还是放弃了抵抗。

    被卖就被卖吧。

    她们又从另一个窨井口出去,而出来的地上景观与之前的却大不一样了。

    刻板,森严。

    但这还仅仅只是生活区。最高的楼不超过三层,瞭望塔能将街巷轻松收纳于眼底。

    可见杜子君多厉害,能将这个地方的死角摸得一清二楚。

    她们进了一个小住宅,换了行头,拿着通行证件。杜子君带她去了一个小楼。

    又是一层层的关卡盘问,她被从头到尾摸了好几遍。

    终于到了。

    一个方正的,外表很朴素的小三层。要见她的人在三楼。

    房子里内饰看着很不一般,很低调,是一种被极力压制的奢华。

    看来这个要见她的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了。

    拐上三楼,入目是一个宽阔的大厅,没见着人的影子。直步往里,才发现那人站在露台上,背对着她们,撑着手看向外面。

    厚重的窗帘挂在两边,露台外,一半是灰扑扑的建筑一半是深蓝的天空。

    很明显是个男人,短发,挺拔。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将人带到,杜子君退到一边,转身下楼。偌大的会客厅,就只剩舒书和那个人。等他徐徐转身,舒书看清样貌。霎时有些惊讶,转瞬回过味又有些恼怒。

    如果她们没有在S区见过的话,她肯定不会有这样的情绪。她深夜如此大费周章的越级跨区,所见之人却是去S区如入无人之境的贵族大少爷吗?如果真是要见面,在S区不得比在B区方便得多?她能想到的就是,这些所谓人上人的资产阶级所有的拿捏做派,不就是为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你同他之间的阶级差距。

    但是她没有将自己的不愉外表,而那个人也没作任何的解释,或许在他看来也没什么需要说明的必要。甚至他连一个自我介绍都没有,舒书不得不在心里称呼他为“纨绔”。

    他现在跟在拳场的姿态,简直一模一样。舒书静待着,看他如何将傲慢尽显。

    没有多余的话,男人看了她一眼,只说:“跟我来。”

    她们走进一间书房,暖黄的灯光打在整面书墙上。男人触碰到了某个机关,一方书架缓缓移动,露出后面的暗室。她又随他走进去,这一下,才是真的有些惊讶。

    这是个小型的会议室,又像是某个秘密基地。主墙上挂着些照片,其中最大的那幅人像,竟然是...她自己?

    她被照片吸引,以为是他的偷拍。走近了才发现,照片里的人比她还要年轻几分,着装风格跟她也是大不相同,甚至还有穿着像是校服和同学一起的合照。

    这是她进来游戏之前的身体?

    她有些不解的看向男人,或许他应该会暂开金口跟她解释一下。

    “这是什么?”等不到他开口,舒书想要得到答案,就得先出口询问道。

    “聂轻。”他看向舒书说,“这是聂轻。是十年前那场暴乱的学生代表之一,也是我们追求自由平等的精神领袖。”

    “那为什么……”

    “她长得和你一样?”他挑眉,语气突然有些兴奋起来,“我也很好奇。”他低头凝视着舒书,视线在她脸上左右扫过。然后抱着手肘,指尖摩挲着下巴,一脸兴味。

    “杜子君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有些不信。直到我去了拳场,看见了你。”

    舒书不解,有好多疑问,但最首要的是,“你是谁?”

    “噢对了,我叫司珩。”他伸出手来,想要礼节性跟她相握,他眨眨眼补充到,“网络上应该有很多关于我的信息。”

    舒书耐着性子伸出手回握以致于看起来别太失礼,直说,“我不怎么关注这些。”

    “哈,也对。”他点点头,勾了勾嘴角说,“欢迎加入我们。”

    舒书也挑了挑眉,回视他,假装语气轻松,“这我倒要重新考虑考虑了,”她摊手,“我之前了解的并不多。”

    “噢?”司珩看起来有些不可置信,“你想要什么呢,我都可以给你。”

    他拉开一张椅子,邀请舒书坐下。在他源源不断的输出中,舒书渐渐知道了他的目的。

    向往自由是假,争夺权力才是真。司珩是Omega,并不具备继承王位的资格。但他却没有像其他Omega那样被洗脑,自愿成为社会的可分配资源之一。即使在E区,依然有更高等级的人可以剥削他,譬如说,他的Alpha胞亲们。

    当然,也可以说他是为了追求自由推翻当前的政权建立一个新的社会制度才追求权力的主导,毕竟统治者才有话语权。

    但是这个比重的分配,舒书自然是不及他自己清楚。

    她只有煞有介事地点头附和。

    “等等,你是说,E区,只有一个司家?”她反应慢了半拍,过了这许久她才将那个“司”与这个“司”连接起来,不由皱了皱眉。

    好似知道她要问什么,他将桌上的电话拿起拨通,对着话筒说了一句,“进来吧。”

    随后书柜们再次打开,杜子君拿着一个文件袋走进来,将它递给了司珩,随后又站在一边。

    司珩将文件袋推向舒书,“这里面是一些,关于你想知道信息。”

    她看了他一眼,伸出手将文件袋接过。打开来看,有一组照片,还有一些个人信息,有她的,也有司乔的...

    她将照片一张张翻开来看,城门汽车旁,书店门口,还有今晚她送司乔离开的照片,甚至还有,她最恐惧的那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