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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40.心里也是欢喜)

    

不见(40.心里也是欢喜)



    40.

    “幸福。”

    连月看了看他的眼睛,又挪开了。她看着米色的床单,声音低微却毫不犹豫,“我感觉我现在的幸福,比我想要的还要多——”

    “那你就多想一点。”男人轻轻叹气,低头亲了亲她,又站了起来准备去洗澡。

    女人看着他,目光盈盈。

    “怎么了?”他笑,却又突发奇想,“要么今晚我们一起洗澡?好久都没一起洗了。”

    “好。”

    连月咽了一口水,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

    浴室水汽弥漫。

    两具赤裸的身躯站在热气腾腾的浴头之下,一个高大结实,一个修长细弱。

    女人的身高不过齐胸,男人拿了沐浴液,慢慢往女人身上抹,刚刚才抹出一点泡沫,却又被水流冲走了,露出了白皙的肌肤和细弱的锁骨。

    手指顿了顿,他又轻轻抚摸过女人漂亮的后肩,那里有些微微的红。

    吻痕。

    上午明明没有的。

    男人低头看着面前的女人,她低着头垂着眼,头发挽着,露出了精致的粉唇和下巴。

    睫毛长长的,带着雾雾的水汽,格外的柔弱和格外的美。

    手指又抹了一下那处红色,男人喉结滚动了一下,到底什么也没问——手又顺着她细小的胳膊滑下去了。

    洗完澡,他帮她擦干净了身体,又拿起了浴巾裹住了她的身体——连带那块吻痕,也一起遮住了。

    “连月,”等连月慢慢的吹干头发,男人坐在窗边的椅子前,看着她,慢慢点燃了烟。

    “嗯。”

    浴巾落地,露出了女人洁白的身姿。

    没一处不是精雕细琢,黄金比例,这是上天的厚爱。

    拿走了她很多,又给了她一些。

    “你——”

    男人看着这完美的躯体,喉结滚动。他顿了顿,把本来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又轻声发问,“你觉得,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是什么?”

    连月站在原地,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

    他英俊的脸笼罩在了腾腾的烟雾里,并不分明。

    这样的季念,有些陌生。

    也可能是她心境寥寥,疑神疑鬼。

    连月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

    “是活着吧,也许。”她低声说话,伸手拿起了睡衣。

    她的人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如何活下去”中挣扎。

    “活着。”季念轻语。

    “是啊,”连月套好睡衣,坐在了床边,侧头看着他,“我小时候饥一顿饱一顿,饿到差点发育不良——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和我妈天天吃饱就好了——别的都不敢想。你呢,你又觉得是什么?”

    “我比你好些,”男人磕了磕烟灰,又把烟拿到嘴边抽了一口,“倒是吃得饱。”

    连月笑了起来,“那我们可差的远了。”

    “也只是吃饱而已。”男人叹气。

    “虽然我们接受的都是顶级的教育,可是很小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很多事情不会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男人看着她,轻声说,“比如你知道你可能会得到一个东西——也有人告诉你,它应该是你的。”

    “你对它有渴望。”

    “可是生活不是写小说。它到底会不会归你,你只能看着,根本无能为力。”

    连月坐在床边侧头看他,没有说话。

    “你需要很多助力。”

    “也可以说,能不能得到这个东西,能决定的是这些助力,而不是你自己。”

    “我不喜欢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看着她,轻声说,“可是事物不以人的主观意愿转移,这是客观规律——我再不喜欢,也只能接受。”

    “因为任性的后果更严重。”

    连月胸膛起伏,没有说话。

    “我们在世人眼中,已经够高。可是其实你也看到了,很多时候我们也会面临困局。”

    “就算一直往上——坐到那位的位置,责任更重,压力很大罢了,也并非毫无掣肘。”男人顿了顿,“这日子,说不定还没我开心。”

    她眨了眨眼。

    “世界上资源有限,底层你争我夺,上面也一样,你死我活,”

    男人吐了一口烟,摁灭了烟头,然后向她走了过来,“所以,人生总有不如意。我觉得,最重要的——”

    他坐到了她身边,握住了她的肩,看她的脸,“是把握当下。”

    “已经拿在手里的,就不要再失去了。”

    他看着她,喉结滚动,“以前我一直想得到天意,好像这才是人生的意义,可是后来却发现天意其实不属于我——我有的只是股权而已。天意牵扯太多,它已经是一艘大船,我只是被寄予厚望在未来掌管它。”

    “而你,连月,”

    他低头看着她美丽的脸,“你才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想要得到,又如愿以偿的。”

    连月看着他的脸,咬唇没有说话。

    “你漂亮——那是肯定的,不过漂亮不是唯一,”他轻轻抚摸过她的脸,又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对容貌的要求没有那么高——”

    “不过,看见你,总会身心愉悦就是了。”

    “有时候,感情是很奇怪的东西,”男人松开手,“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就算当年明明不是这么打算,可相处下来还是有了感情。”

    “就像是爸——就算他再怎么老谋深算,精明自持,可就是喜欢妈,能有什么办法?老房子失了火,那才叫无可救药。就算他知道妈那边还有几个叔叔——”

    连月心里一跳,抿了抿嘴。男人的声音顿了顿,又响起,“可是他在离婚和妈领了证的那一刻,心里也是欢喜的。”

    “这是心念所属。”

    连月垂下了眼。捂住了胸。

    “你呢?连月,”

    他低声问她,又用手慢慢把她脸边的发缕到耳后,“你怎么看这回事的?”

    “我——”连月几次张了张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