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东坡rou
潘府。 说实话,陆垚此行来到这潘府,着实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形。 本来呢,陆垚是想着来潘家确定一下他们找寻队伍和队员的情况,然后就离开的。没想到来了这潘府,虽说潘元武没见到,不过好在好友潘文还是带自己看了看他亲自选择的那十五个队员,不得不说,潘文这次找队员的眼光,着实是出乎了陆垚的意料。 本来,在陆垚的想象当中,潘文应该是会拉来一票壮汉,也不管体力力量还是速度,就只要是彪形大汉,都能进入到潘家的队伍当中,这才符合陆垚对潘文的了解。他本来都计划好,在看到潘文找来的那些人之后,自己再陪着去找新队员了。不成想,刚刚一看这十五个人,个顶个都是高手,当然,他们现在还不是蹴鞠高手,不过一个一个拿出来,都是有长处的,而且,十分符合足球队员的标准。这说明,潘文真的有好好的在看自己当时给大家发的那个关于选择队员的基本标准的手稿。 真没想到,潘文会对蹴鞠大赛这件事情这么重视,本来陆垚是觉得,这三家之中,应该自己未来的岳丈韩永合一家会是最支持自己工作的,现在看来,足彩对于潘文的吸引力真的是太大了,竟然可以让一个整天赋闲在家的富二代公子成为了一个有目标并且为之努力奋斗的打工人。 彩票真的是太可怕了。 说完潘家队伍,再说到他们要选的对手,看来潘文确实十分重视这次的蹴鞠大赛,他心中也应该清楚,虽然潘家拉来的队伍会成为自己这次蹴鞠大赛上第一轮比赛的对手,但是若是实力差距太悬殊,那也没什么意思,这样只会让百姓和观众们产生质疑。 于是,选择对手这方面,一是要找靠谱的队伍,这就决定了选择的队伍的创立人应该要在自己的社交圈子内。于是,赵老板和孙老板,这两个可以说都对潘元武有恩的合作伙伴就成为了目标。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有这便宜,自然是要报答一下自己的合作伙伴,换做陆垚也会这么选择,潘元武是个商人,那赵老板和孙老板自然也是这样,赵老板从一开始就和潘家有着合作,可以说,他们家的生意能够这么红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樊楼人气的关系。而另一边的孙家呢,当年免费将土地让给了潘家,放到现代,应该说就算是入股,樊楼这些年的收益,就算是潘元武不告诉潘文,陆垚也能猜到,这当中,一定少不了给孙老板的分红。 而这次的蹴鞠大赛也是一样,若是能够拉到自己的合作伙伴参赛,这样的话,再通过足彩,不管是谁晋级到下一轮,都可以获得巨额的利益,而要付出的成本,只是组成一支十几人的蹴鞠队伍,再去踢一场一个小时的比赛罢了,这笔买卖潘元武不会算不明白。 可是现在最实际的问题就是,留给潘家能够选择的对手,只有一个。 也就是说,潘家必须要在赵家和孙家当中,选择一个,成为这次蹴鞠比赛的对手,这个决定是必须做的,但是一旦做出决定,带来的后果也可想而知,收益的一方必然和潘家的关系变得更为密切,但是另外的一家,没有机会参与到蹴鞠大赛中,会对潘家造成的影响,必然也不小,这个时候,要如何决定呢? 其实,别说陆垚了,就是处事精明的潘元武,这几天也没想明白,他本想着找儿子潘文聊聊看他的想法,不过潘文这几天一直在忙着挑选自己家的队员,再加上自己的这个儿子,平日里跟赵家还有孙家的走动都不多,对他们两家的了解还只停留在自己跟他的介绍当中,所以就算是跟潘文聊过一次,也对潘元武没有起到什么帮助。 直到今早出门的时候,潘元武也没下定决心,到底要跟谁合作,而对于另外一家,自己又该怎么交代?奈何时间不等人,于是潘元武只能硬着头皮出门去了。 而此时,对于该选谁作为这次另外一支参加比赛的队伍,潘文问起了陆垚来。 陆垚自己心里一番分析过后,却也没了主意,毕竟这种事情,二者选一个,那没有被选上的那一方,势必会受到打击,就为了一个娱乐项目,而弄得双方这么多年的交情说翻脸就翻脸,也真的不值当。 陆垚看向潘文,说道:“你先别问我,如果让你做选择,你会选哪一家进行合作?” 潘文愣了一下,也是面露难色,不过最后他还是给了陆垚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会选择赵家。” 自己的这个朋友,和自己内心深处的选择是一样的,不过,陆垚还是想听听潘文为什么会选择赵家。 潘文想了想,说道:“毕竟,我们跟赵家在生意上的合作还是很多的,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弄得最后跟赵家的合作断了,那以后樊楼的食材就没人给我们了,一时间我们很难找到新的能提供大量食材给我们的商人。” 陆垚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其实我听你刚才的介绍,似乎孙老板他们跟你家,基本上也就是钱财方面的往来比较多,这么多年,你爹应该也没有少给孙家好处,当年樊楼建立时候的恩情,虽说无法用钱财衡量,但是这么多年,他们家应该也收到了你们给他们不少的红利才对。” “这,爹倒是没跟我说起过,”潘文摇摇头,他只想到了赵家和自己家的合作,对于孙家,潘元武并没有告知他关于分红的事情。 陆垚说道:“你爹不告诉你很正常,毕竟你现在还没有真正成为樊楼的新老板。” “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想?”潘文问道。 “我也会选择赵家,但是,我跟你的想法有一些不一样,”陆垚说道“听你刚才的意思,这两家不管选了哪家合作,都会影响和另一家的关系,那我的想法就是,如果真的是影响了你们两家的关系,那哪一家的损失会更小一些。” 潘文有些疑惑,显然没有听懂陆垚此番话的意思。 陆垚心中一阵苦笑,他本以为,潘文的智商通过这几天的磨练,特别是上次三方会谈时候的高光表现能够得到质的飞跃,可是现在看来,那只是在某些方面,大体上,自己的这个兄弟还是没什么变化的。 于是,陆垚继续耐心解释起来。 “先说赵家,如果说你们和赵家的关系恶化了,那你们樊楼受到的损失会是不可估量的,赵家和你们家一直交好,你们樊楼要采购的食材每天都是巨量的,而赵家因为和你们潘家的关系,每天再给你们配菜的时候,除了能保证数量,还能保证质量。就算是你们撑过了一段时间,找到了下一个合作的菜商,你能保证那个新菜商给你们提供的食材会是最新鲜的么?” 潘文恍然大悟,说道:“说不定不会缺斤少两,但是可能在当中会掺加一些不太好的食材。” “没错,”陆垚点头说道“这样的话,你们樊楼的评价还有在这城中的地位都会受到威胁,但是人家赵家呢,他们依然稳坐着菜商的第一把交椅,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 潘文点头,示意陆垚继续说下去。 陆垚说道:“相比之下,孙老板一家给你们带来的影响就小很多了,我听你说了挺多关于孙老板和你们家的事情,但是听来听去,似乎除了一开始的钱财还有人力上的支持外,在你们樊楼建立之后,后来换了自己的人,也就没有再给你们提供过什么帮助了吧。” 潘文说道:“确实是这样,不过……” 陆垚摆摆手,他知道潘文要说什么,于是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父亲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若不是当年孙老板的支持,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樊楼。如果是这样,那你们可以加倍给他钱财,分成,不就好了,用这方面,来弥补没有参加蹴鞠大赛对他造成的伤害。”wap..OrG “你的意思是……”潘文想了想,说道“给孙老板一笔钱,息事宁人?” “不错,”陆垚说道“你们这些年和孙家其实没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而且这蹴鞠大赛对于孙家来说无非就是一个娱乐活动,算不上什么正经生意,如果能给够他们钱财,想来他们也不会想要失去你们每年都会从樊楼的收入当中给他们的那些巨额分红。而且,你刚才也说了,他们现在应该算是有些家道中落的迹象,这个时候,你们给他一笔巨款,这不也正是帮了他们的忙么。而且,孙老板的儿子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觉得如果你们真的找了孙家去合作,这事情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一旦知晓了孙家的背景,恐怕你们也会受到牵连。而且,就算皇上不动怒,那孙家现在哪还有心思去组织这样一支蹴鞠队出来?有了钱,他孩子说不定还能早日出狱。” 潘文听了陆垚这一番话,恍然大悟,接着说道:“若是,我们将这笔钱给到他们,再告诉他们另外一个方法能让这个钱翻一倍,那他们一定会对我们家感恩戴德。” 这话倒是让陆垚有些没有想到,于是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方法?” 接着,陆垚看到潘文双眼发亮,只听潘文说道:“我的方法是这样的,给他们一大笔钱财,然后让他们用这笔钱,去买足彩,当然是要买我们潘家队伍,然后我们一路胜利,最后取得优胜,这样孙家也能获得一笔不小的收入,你说怎么样?” 陆垚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让孙家人去买足彩,而买足彩的本钱还是潘家给的巨款,这样的话,如果潘家的队伍获得了最终的胜利,那就是血赚,如果说不小心被淘汰了,成本也是潘家人出的,孙家人肯定也只是投入一部分到足彩里面去,也不算亏。 “这个方法好是好,不过有一个问题,”陆垚转念一想,说道“那就是,你的这支队伍,真的能获得优胜么?” 潘文信誓旦旦地说道:“放心,我对我的队伍有信心。” “如此便好,只不过不知道你爹他会不会今天在外面就把事情定下来了,咱们在这里商量就变得没意义了。” 听陆垚这么一说,潘文才反应过来,连忙喊来下人,想要派人去孙府还有赵府打听情况。 谁知这时候,老管家的声音传来。 “老爷回来了。” 随后,就看到潘元武的身影出现在大厅之内,看上去,情绪不高。 潘元武走上前来,看到陆垚也在,说道:“陆大人怎么来了。” “在下是来看看您这边队伍选择的怎么样了,不得不说,潘文选的这些队员,看上去都挺厉害。”陆垚站起身来,说道。 潘元武笑了笑,随手找了把椅子就坐下了。 潘文见状,凑了上去,问道:“爹,你今天和赵家还有孙家聊的怎么样,定下来了么?” 潘元武说道:“定下来了,我想着早晚都要做决定,而且给他们更多时间去找队员不是更好。” “那,您最后选了哪家?”潘文和陆垚对视一眼,问道。 潘元武喘了口气,说道:“赵家,再怎么说,食材供给是樊楼的重中之重,我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蹴鞠比赛,伤了和赵家的和气。” 果然,说到底潘元武是个商人,在商言商,他和陆垚一样,仔细思考权衡了一下利弊之后,最终选择了赵家。 只不过,潘元武没有潘文和陆垚想的这么多,而是直接告诉了孙家,他们没有机会,这弄得孙家觉得自己十分丢脸,于是和潘元武大吵了一架,随后就把他赶出了孙府。 这才有了刚才潘元武一脸不愉快的神情。 “跟孙家的交情是没了,不过没了就没了吧,反正现在他们家也是倒霉事情一大堆,自身都难保了,还参加什么蹴鞠比赛啊。”潘元武冷笑一声,说道。 陆垚这边给潘文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明显是说,把自己和他刚才设计好的方法告诉给了潘元武。 潘元武十分错愕,他先是看了看潘文,显然,他不相信自己儿子会有如此的分析,也能设计出这样的方法来,随后,他又看看陆垚,神情恢复了正常,如果是陆垚的主意,那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潘元武站起身来,朝陆垚正色道:“多谢陆大人解惑。” 陆垚连忙摆手,说道:“您这哪里的话,给孙家送钱是我的主意不假,但是结合着足彩增进你们两家的关系,的确是令郎潘文想出来的主意。” “哦?”潘元武这才相信,潘文真的有了长进,他看向潘文说道:“没想到,你竟然能想出这种办法来。” 事不宜迟,潘元武这边和潘文说了几句后,就要带着潘文离开潘府,说是先要去樊楼要上一些酒菜,带着潘文一起,再去一趟孙家。 目的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要修复和孙家的关系,光给钱还不够,对于足彩的部分,潘元武自知没有潘文理解的透彻,而且,带着儿子一同前去,才显得有诚意。 陆垚这边,为了对陆垚表示感谢,潘元武希望陆垚就在潘府等上自已一会儿,等他们回来,晚上好好招待陆垚一下。 要自己在这府上等他们两个?说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这俩人可是要去樊楼带着酒菜去的,更何况,陆垚今日的确是有事在身,于是也就推脱说是酒中仙有事情要处理,也就要离开了。 在离开前,陆垚还特意跟潘元武透露了关于尖椒的一些事情,这可是让潘元武大吃一惊,当即表示,等到种植完西红柿和土豆之后,就和陆垚谈尖椒的事情。 离开潘府,陆垚直接就回到了家,棠溪这边早就已经等在府上了,按之前交代过的,棠溪已经把自己之前由陆垚吩咐从市集上买回来的五花rou派人送到了酒中仙酒楼去,因为今天晚上要请苏轼吃的这道菜,必须当着他的面做,不然就失去意义了。 见到棠溪,陆垚将他叫到自己房间,问起了他去邀请苏家两位兄弟时候的情形。 棠溪说道:“这二位才子真的是不拘小节,我刚把你写好的手稿给他们,他们当着我的面竟然直接看了起来,好在也就大概看了一刻钟左右,随后就同意了晚上你的邀约,说是会准时出现在酒中仙。” “看了一刻钟?你有没有观察一下,他们脸上出现了什么样的神情?” 棠溪想了想,回答道:“我记得,苏轼的表情变化最多,先是不解,然后似乎十分欣喜,而且还大喊了一句,这解说一职着实有趣,苏澈那边的反应和苏轼也差不多。” 陆垚一听,放下心来,随后说道:“若是这样的表情,那看来今晚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去,到时候你在酒中仙拿上几壶好酒,还有这个,”陆垚这边拿出了抄好的《石头记》手稿,交给棠溪,“还是,手稿交给韩文远,酒交给韩永合,不过你这次去,还要跟他们说一件事情,我明日会去登门拜访,主要是要看看他们对于这次蹴鞠大赛的准备情况,多的就不用多说,他们问你关于我的情况你也就推脱说不知道就好。” “知道了。” 和棠溪谈妥了之后,陆垚带着他离开陆府,直奔酒中仙而去。 棠溪这边到了之后,拿了几壶好酒,就奔着韩府去了。 陆垚看了看时间,接着就走进了酒中仙的厨房之中,开始做起那一道以苏轼命名的菜式。 东坡rou。 苏轼和苏澈这边,二人按照约定时间,开始朝着酒中仙前进。 “哥,这手稿都送来了,他还让我们去干嘛啊。”苏澈走在路上,问道。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按说好酒好菜,上次都已经招待过我们了,这次应该也没什么不同啊,”苏轼想了想,说道。 二人疑惑不解,到了酒中仙后,刚一进门,一股rou香味就扑面而来。 苏轼与苏澈其实在棠溪走后也一直在住处研究陆垚给他二人写得关于解说一职的手稿,这二人哪里接触过这个职业,随说才华满腹,但是也用不到这方面,所以看手稿看得这二位是云里雾里,这晚上应了陆垚的约来到酒中仙,一路上又有些奔波劳累,竟然是有了些困意。 不成想,这一股rou香传来,直接刺激到了他们的味蕾。 苏轼连忙唤出掌柜,询问是否是这酒中仙有了新菜。 掌柜表示,说是陆垚为了迎接这二位,现在正在后厨亲自下厨准备一道新菜,接着,就将二位带到了楼上的包间之中。 不一会儿,一些菜肴和美酒就被端了上来,从样式上看和上次在这里吃的菜肴差不多,二人也没什么其他的感觉。 难道是那rou香,是自己的错觉? 二人正这么想着,就看陆垚端着一个大碗走了过来。 那碗中装着的,是一块块呈方块状的五花rou,通体呈深红色,刚刚二位闻到的,正是这个rou味。 陆垚把盘子放在桌上,说道:“二位来了,这道菜,是我新发明的一道菜,为了表示对苏轼兄弟你对我这次蹴鞠大赛的支持,我决定,这道菜,就以你的名字命名了,东坡rou,如何?” 苏轼受宠若惊,他哪里知道,这东坡rou本就是在之后的岁月中,自己到了杭州的时候,百姓为了表示对他的感谢,而把自己动手给他们烹制的红烧rou以他的名字命名的。 陆垚,只不过是把这件事情提前了而已。 “这哪里使得。”苏轼连忙摆手。 陆垚这边倒不以为意,转头看向苏澈,说道:“尝尝,还可口不。” 苏澈这边早就等不及了,于是连忙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到了嘴里。思梦语的北宋大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