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深夜现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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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租界,霞飞路。 重庆政府的银行机构,多分布在法租界和公共租界。 这些地方都是洋鬼子的地盘,想来汪伪政府的野狗也不敢乱来。 自从汪伪政府成立,特别是其推行中储券以来,和国党双方倒也比较克制。 谁也没有针对对方的银行机构展开行动。 直接对银行动手,那就是彻底撕破了脸皮。 其结果对谁都是没有好处的。 也正是因为这种原因,重庆政府各大银行职员及其家属,也是一如往常生活在租界当中。 或许在他们看来,汪伪政府是不敢跟洋鬼子撕破脸皮的。 可能小日本也不敢吧。 再怎么说他们也要注重国际影响。 要是彻底惹恼了西方国家,恐怕就要四面树敌了。 可能就是在这各种因素之下,重庆政府对此也没有太多防备。 这霞飞路上,正好有着隶属于重庆政府农民银行宿舍。 宿舍之内,住着的多半都是家不在重庆的银行员工,以及部分家属。 院子不算大,倒也能住上几十口人。 而现在正常住在此的,则是有着十几人。 上海的冬夜,寒风呼啸,宿舍区早就陷入了一片沉寂当中。 看来都是抵御不住这冬天的寒冷,早早的进入了梦乡中。 宿舍区院子有一道铁将军把守,其旁边建有一间门房。 但凡想要进入其中,都必须经过门房同意,方能进入宿舍区域。 负责值守的门房是一位年龄五十开外的大爷,自农业银行宿舍区落成之日,就在此看守门房。 因此,住在宿舍的员工家属无人不认识他的。 大家都亲切的称呼他为老丁。 老丁无儿无女,门房就成了唯一的家。 这天夜里,温度骤降好几度,习惯了值夜的丁大爷觉得无趣,于是就喊来了一老伙计躲在门房中,围着火炉温着小酒打发时间。 “老丁,你看天色这么晚了,喝完这盅我得回去了,要不我家那婆子又得在我耳边叨个不停。”被拉来陪酒的老伙计,抬头望了望窗户外深沉的夜空,收回视线看着丁大爷道。 老丁瞥了一眼跟自己年岁差不多大的老伙计,拢了拢身上的棉大衣,顺手抓了一颗花生米丢在嘴里,边嚼着边吐着唾沫星子打趣道:“咋的老邢,你还想回去借着酒劲渡渡玉门关?” 玉门关? 被称作老邢的老伙计愣了一下。 对于老邢,老丁还是极为了解的。 出身贫寒,从来就没进过一天学堂。 如今五十好几了,连自己的名字都还写得跟狗爬似的。 他怎么又会知道玉门关如此文雅的词汇。 偏偏还是如此一语双关的词语。 想来除了银行中那些年轻人,他定然是不可能知道此的。 想到此,老邢当即抓起一颗花生米就砸了过去。 “老丁,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不正经了。” “我说你你啥不学,怎么尽跟那些后生仔不学好?” 老邢口中的后生仔,自然就是刚刚说得那些年轻人。 老丁嚼着花生米,又是端起温热的酒小酌了一口,一脸沉醉的样子吧咂了几下。 “孔子说食色性也。” “老头儿我只是说说,应该不有辱斯文吧?” 老邢一见,顿时就乐了。 说他胖,他倒还真的是喘上了。 食色性也是孔子说的吗? 哎! 这老头听着那些后生仔嚼文拽词的,就一顿之乎者也的乱侃,也真是没谁了。 不过大家对此早就习惯,也没有人挑他话里的毛病,也就随他去了。 但若是放在自己身上,再年轻个二十岁,肯定也是会跟他掰扯掰扯的。 如今年岁不小了,也就没了这个心思。 罢了罢了。 只要酒儿喝的高兴,其他的还重要吗? “老丁啊,我看你这学问啊,真还赶不上你这酒量。” 虽说不跟对方计较这些,但也不妨碍老邢打趣老丁。 一听到老邢说着,老丁立马就来劲了。 “老邢,不是我跟你吹。” “想当年,某也是三斤的酒量。” “就这上海滩,有几人是我的对手。” 老邢一见老丁开始吹牛了,只是面带微笑的听着。 他知道老丁孤单一生,老了身边也没有几个能说话的朋友。 临老了,就只能守着这个不大的院子。 或许这院子中,也就只有自己能陪着他喝两盅了吧。 可能他也就只有这一点毛病了吧。 平常见着谁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 就连那些后生仔,也愿意跟他说上几句。 要不然他那里会整出那些之乎者也的说词? “就属你酒量最好了。”老邢想到此,提起酒杯和对方碰了一下,打趣着道。 “那时当然。” 老丁似乎根本不知脸红为何物,毫不客气的就将话给接了过去。 老邢一见,当即就是笑骂道:“你这老头还真是不要脸。” “我要脸的话,怎么能拉着你在这儿陪我和小酒?” 对于老邢笑骂,老丁也半点不在意,好似还很是乐得其中。 早已习惯了此的老邢,和老丁对视一眼,两人顿时忍不住一阵哈哈大笑。 笑毕,两人仰头一口干掉了杯中酒。 老邢刚刚落下杯子,老丁举着酒壶就迎了上来。 “真不能喝了,再喝就要醉了。”老邢慌忙的抬手遮住了杯口。 “就再喝这一杯。”老丁劝道。 “说好就最后这一杯啊。”老邢道。 “行行行,就这最后一杯。”老丁狡黠的回道。 他心里此刻想着,有了这一杯,剩下的你还能挡得住? 那次不是被我灌的走不动路,让我给扛到你家大门口的? 见老丁这么一说,老邢这才将手给移开了。 而老丁则是乐呵呵的继续给满上了。 就在他刚刚放下酒壶,要招呼着老邢继续喝酒之时,铁门被人从外面给拍响了。 闻听声响,两人齐齐一愣,抬头望向了窗户外。 之间铁门外站着两三个黑漆漆的身影。 “是哪家的小崽子回来这么晚?”瞧见此景,老邢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不是那些小崽子,他们全都回来了。”老丁摇了摇头回道,沉默两秒突然惊道,“莫不是巡捕房的查夜来了?” 巡捕房夜里检查,这倒是常有的事情。 特别是最近不太安宁,有时一晚上都要查上好几次。 “你赶紧去看看。”听到老丁这么一说,老邢当即赶紧催促道。 巡捕房的这些人,他们这种升斗小民根本惹不起。 要是满上一步,惹得那些人不高兴了,被呵斥都是小事。 要是拳脚相加老邢这身子骨能承受得了? 老丁闻言,赶紧将酒壶搁好,拢了拢身上的棉大衣,提着钥匙就奔了出去。 或许正是有了刚刚的那一番猜测,行至铁门前的老丁根本就没有询问,慌忙的就将门锁打了开来。 门外的那三人也不说话,只是等待他将铁门拉开,迅速的就挤了进去。 开门的老丁见此,顿时就愣了一下,好像不像是巡捕房的来查夜啊。 正待他要开口询问,当先冲进铁门的那人,根本就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迅速的就扑了过去。 只见他手腕一翻,黑夜中泛起一道寒光。 根本就未生出任何的反应的老丁,只觉得喉间一疼,一股温热的液体就顺着脖子流到了胸口位置。 然后他只是下意识的抬手在脖子处摸了一把,顿感液体满手的粘稠。 于此同时一股腥味直冲脑鼻。 是血! 老丁慌了,当即就要准备张嘴大喊。 那知自己的脖间如同一漏风的风箱一般,半点也发不出声音来。 心中极为震撼的老丁,满是惊恐的望着来人,抬起手就想要抓住眼前这人。 可手还未抬到一半,就只感到眼前一阵发黑,身体再也站立不稳,一头就往地上栽倒而去。 那黑影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切,在老丁将要倒地之时,快步上前一把就搂住了他的身子。 接着轻轻的将老丁的尸体放在了地上。 而在他做着这一切只是,另外两名同伴此时也奔向了门房位置。 似乎他们早就观察到了此处并非老丁一人。 此时,门房中的老邢,根本就未发现门外的异常。 只是余光瞥见有黑影走进门房,下意识要开口询问门外是何人。 可还没有等他看清来人,那黑影当即就是迅猛的扑了上去。 那黑影的身手似乎也是极为的不俗。 人还奔至老邢近前,腰间的匕首就随之而出,一刀就扎向了正欲起身的老邢。 时至冬日,身上的衣服本就要穿的多一些。 而那把匕首,则是毫不费力的穿透了层层衣物,畅通无阻的扎进了老邢的胸口。 老邢满眼惊骇,双手用力的想要推开行凶的暴徒。 可他一年近六十的老头子,如何是那些经过严格训练的狗腿子对手。 那黑影一招得势,就势将他按回了椅子当中。 于此同时右手用力一绞,另一只手也使劲捂在了老邢的嘴上。 只听见老邢嘴里发出几个不知其意的音节,挣扎了几下,然后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见着对方彻底不动了,黑影这才迅速的拔出匕首,头也不回走出了门房。 三人重新在铁门前集合,不过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相互之间点了点头。 各自顿时会意。 刚刚那并未执行刺杀的黑影见状,当即就从身上掏出来一只手电,对着门外的方向一长两短的打着信号。 另外两人并没有闲着,而是赶紧上去将铁门拉了开来。 不两分钟,一阵汽车的轰鸣声传来,两辆卡车极速的冲进了院子。 卡车停稳,哗啦啦的从车上跳下二三十身穿黑衣黑裤的黑衣人。王南北的1938:除夕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