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相似、想要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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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相似、想要不一樣
大廳。
自從他看到鏡子,停下來之後,他就一直看著鏡子裡的他。
要說是自戀,好像也不完全是那樣。
他有時候會對自己很有自信,但他並不會詳細地說自己哪裡好看。
讓她好奇地靠近他,想試著猜猜看讓他看得入迷的原因。
從鏡子裡注意到她正在從身旁接近,他不自覺地說:
「果然不一樣啊...很明顯的不一樣。」
「好的那種,還是不好的那種?」
她自言自語似地這麼問,思考著自己和遇過的人有哪裡相似。
不覺得父母對她的影響比環境還多。
也不覺得自己像他眼裡的誰會更好。
他沒回答她的問題。
「教會是怎麼教出這麼不怕吸血鬼的人更讓我在意。還是,妳家的人個性都特別大膽?」
「我家人應該沒有特別大膽...」
「妳的標準沒辦法當參考。」
「可是你的標準也不行吧。」
沒到太糟的狀況,不知道該多害怕。
說到教會,教了她敬畏神,還有提高心理素質。
說她經歷那麼多事,得接受輔導,測試觀念正不正確。
課程和療癒心靈無關,純粹是說服她走正途。
感覺像以為她很喜歡走歪路。
「以為你又在自戀,結果是在和白毛聊這種話題?」
「小白醬的母親肯定很漂亮吧,看看是哪裡像也很有趣。」
「臉就算了,身材和這傢伙一樣,不是什麼好事吧。」
前兩句還在容忍範圍,聽到第三句,她不高興了。
「身材和我一樣也一定不難看。」
「我沒有在自戀,看自己的臉又有什麼問題?」
「突然那麼大聲害我嚇一跳,不要兩個人一起抱怨。」
「已經沒說你從背後出現很嚇人了。」
她不爽,提高音量的也是她。
「綾人不知道小白醬為什麼生氣嗎?」
「誰知道她什麼時候會生氣啊?和歇斯底里的傢伙一樣。」
(聽到那句話,我不生氣才怪。)
「唉...我待在這裡這麼久都沒提過,你可以想想看是什麼感覺。」
她冷靜後,無奈又帶點隨意,清楚自己沒有根據。
看都沒看過的家人有怎麼樣的外表是她無法反駁的。
性格多糟多好,現在又在哪裡,不管誰說什麼,她都無法確認事實。
希望是她不會討厭的樣子,能和自己有關聯就足以讓她感到驕傲。
和家人不能待在一起是遺憾的,因為那本來會是美好的事。
但是如果是因為沒在一起而高興,就是很不好的事。
「說到自戀,他很常這樣照鏡子嗎?」
「小白醬也看不出來吧,奏人他啊,最喜歡自己的臉了。」
「...是又怎樣,有什麼問題?」
(很久沒看到其他人了,關係也沒有比較好。)
他看她好像很在意就這麼問了:
「妳覺得這有哪裡不好嗎?」
「只是在想,不用照鏡子,我也看得出來你沒有哪裡不好看。」
自戀到不用看鏡子也認為自己很美才太有自信了。
在心裡想是沒問題的,但不停地宣傳就會有點煩。
他很喜歡他自己的外表,其他人卻難以察覺。
「我的臉就算漂亮也沒什麼,會照鏡子也不是因為那種原因。」
「所以,有其他的理由?」
「...只要看著我的臉就能想起來。」
他在說完這句話後,笑容就恢復平常的表情。
「因為只有我的長相是相似的。」
(確實和那幅畫很像。)
「其他的地方不一樣吧?」
綾人立刻反駁她,大概是記得太清楚了。
「白毛是不知道才會這麼說。」
「除了某個地方不一樣以外,誰看都覺得像。小白醬也有這種感覺。」
她想像不出來,如果見過本人,或許就會知道了。
「我哪裡像?是好的那種嗎?」
「白毛和那女人差這麼多,到底是哪裡像了?」
「直接說出來就不好玩了~」
他看了她一眼,依然無法和記憶中的身影重疊。
血的味道也因為差異太太,反而不會去注意哪裡相似。
這時,她想到了可能的答案。
(要講優點的話,明明可以直接誇獎。)
「你說的是缺點吧?」
「缺點啊?說到那女人的話...」
「要說就請說得清楚一點,既然和長相沒關係...」
被他們用微妙的眼神盯著看,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事到如今,妳不會再對其他男人有興趣吧?」
「有你在就不可能。」
(雖然有點在意他念念不忘的對象...)
「竟然喜歡到這種程度了,妳不覺得恐怖嗎?」
她回想了一下被做成蠟像的屍體們。
用她看過的恐怖片血腥程度來比較,她就勉強能接受。
喜歡他卻在不想死的時候被他殺...
(殺得了他,我也會想動手。)
對他用那種方式親自證明沒有她也無所謂的這件事感到哀傷。
她討厭後悔和誰建立起了聯繫。
「可是誘惑專情的女孩子,感覺像在做壞事,不覺得很刺激嗎?」
「我是有能讓她動搖的自信才來看看的,比起在一起會更不幸的傢伙,我一定更優秀。」
(也有遇到好事,哪裡倒楣了。)
她這麼想,但實在不想再多說什麼。
優秀的地方不一樣,再說下去就會變成爭論。
在那兩個人被奏人嫌煩,感覺自討沒趣而離開後,她重新看向鏡子。
站到她身後的他透過這面鏡子,看見她平靜又憂傷的眼神。
她可以回去的地方,就和她不常提起的家人一樣。
不說出來,該不會是因為還想留退路?
又或者是單純沒去依賴?
有除了他以外的選擇,不能允許。
她轉身面向他,放慢了說話的速度。
「你說過,只有你的臉很像。」
「剛才都說過了,妳還想問什麼?」
「...我和那個人不一樣,你也說過一點都不像。」
這似乎不是會讓他愉快的話題。
過度冷靜的眼神、看不出想法的表情,他不喜歡。
「但是我被說過和某個沒看過的陌生人很像。」
「如果,我長的不像他就好了。你不會要我和誰一樣吧?」
他只覺得莫名其妙,不懂她說這些的理由。
不解釋理由,還對他問奇怪的問題。
這些提問只讓他確定一件事:
「...不管妳是怎麼想的,妳和那個人就是不像!」
「可以相似的也只有我!」
他忍耐到極限的瞬間對著她怒吼。
而她正好站在鏡子前,伸手擋住了他揮向鏡子的拳頭。
害怕下次就會被打中或他被鏡子的碎片傷到,她放不開手。
但他只是用低沉的氣音宣洩著剩餘的怒氣。
「妳抓著我的手做什麼?」
「做了我不允許的事,找藉口也沒用。」
不想讓自己執著的東西被輕易取代?
她真的一點都不像,也不需要相似?
現在,不需要去想那些。
(我...想錯了,現在才發現。)
撞上鏡子的手後知後覺地感到疼痛。
掌心感受到幾乎要壓碎骨頭的力道。
泛紅、滲血的手背後方,是在鏡子上擴散的裂痕。
「因為是家人才這麼像吧,對不起...」
隨著他緩慢地移開拳頭的動作,她的右手也逐漸往下,無力地垂在身側。
他的情緒在表面上緩和了不少,即使因怒氣而些微地顫抖。
連說話都氣息不穩的他,語氣上揚:
「我還...不能原諒妳。 」
朝他伸去的雙手略微僵硬地抱住他。
自己到底有多傻,竟然會想不通。
她鬆懈下來,自嘲的笑容下是愧疚。
從傷口滲出的血蔓延到指尖,滴落在地面。
撞上鏡子、磨破了皮,血的溫度讓疼痛增加了灼熱感。
她猶豫過後,沉默地笑著,伸出另一隻手。
(不能原諒?那他怎麼不放開呢?)
獠牙立刻刺入她的手臂,她痛得稍微皺起眉頭。
穿透肌膚的劇痛和不明的情感讓自己的選擇減少了。
沒有落下淚水卻感覺胸口在刺痛著。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
一如往常的相似,比任何人還相似。
讓我打從心底感到高興。
那個人會感到驕傲吧,泰迪也這麼覺得。
所以,只要看著鏡子,不論何時,我都能再見到那個人。
樣貌在鏡子裡,殘渣由泰迪帶著。
但是最近變得奇怪了,明明平常不看鏡子確認也可以的。
為什麼現在連和泰迪說話的時候都會分心呢。
是啊...是那孩子的事,泰迪也知道吧。
有時候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一樣,但是一變得單純就傻傻的了。
想把她變成屬於我的東西,增加泰迪的同伴。
可是,她一痛就想逃跑了。
到底是為什麼呢?明明不是正常的孩子。
她發出難聽的慘叫讓我得忍耐,我也想像不出那種畫面。
知道自己會死,她可能會不說一聲就自己動手。
這兩種情況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希望由我動手,她來見證。
擅自往她想走的方向走會讓我不滿。
我身邊的人偶可以保持最美的樣子。
生命結束後正好能停在那個瞬間。
要怎麼下手才能讓她理解這種美,也讓我不會覺得遺憾呢?
我和泰迪一起煩惱這個問題。
《考慮過讓她黑髮,不過基本上黑白髮都會有讓她覺得遺憾的地方》
《奏人情緒起伏不定,她也跟著有這種傾向?這是寫26、27的感想》
《某種地方不一樣其實是指專情度,多情養出專情、她沒對象就看起來誰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