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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引来了晖云道人会是如何,更没有在意那向他袭来的流光。陆修泽右手向玄清道人的背影一指,灵力狂涌,在周身生成气劲如刀,叫陆修泽右手的袖子瞬间化作粉末。他站在原地,眼神沉冷如刀锋,无尽的真火从他神庭与膻中的日轮里涌出,化作灵蛇,卷上他的右臂。——去死吧。陆修泽定定地看着玄清道人的背影,深吸一口气,而在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到的时候,他的双眼已经褪去眼白,化作恐怖的纯黑,唯有眼瞳深处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金色火焰跳动,却像是随时都会熄灭。——不想知道三十年前他们出现的前因,不想听到三十年前他们动手的理由。陆修泽五指紧攥,右手手臂上金色的真火化作黑色魔焰,升腾而起,气流化龙,直冲云霄,破开乌云,像是要将天都烧个窟窿,但与此同时,他眼底的金焰却更黯淡了。——什么都不重要。——他只想要他们死,最痛苦、最绝望地死!“轰!!”无尽的魔焰狂笑着,如灭世的魔物挣脱了束缚的枷锁,带着对自由的狂喜和对世界的憎恨,来到了人间。黑色的火焰覆盖了陆修泽所能看到的一切,但这一次,这些黑焰却没有像以往那样,随着他的心意将触手所及之处都烧做灰烬,而是如同附骨之蛆,贪婪地吸食着来自世界的生命。树木在这样的火焰下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绿草干瘪,鲜花腐烂。然后,这些离灰烬只有一步之遥的生命,这才在高温和狂风的撕扯下裂开粉碎。被黑焰附上的玄清真人也很不好受。在黑焰爆发开来的那一瞬间,袭向陆修泽的流光就被生生震开,不知飞往了哪里,而黑焰去势不止,冲向玄清道人,眨眼间就追上了玄清道人,将他裹入黑焰。玄清道人惨嚎一声,从空中落下,重重跌落在地。他在地上哀嚎翻滚,只觉得附着自己身上的黑焰如同活物,飞速地吸食着他一身修为。在这样贪婪的吸取下,玄清道人感到自己体内灵力如流水逝去,识海隐隐有开裂的迹象,就连经脉都寸寸枯萎干裂。玄清道人骇得几乎要大哭起来。若是能从这人手里逃脱,那么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金丹修士;若是无法逃脱,那么以金丹修士的身份死去也可以接受。但若他好不容易逃得生天,却失去了修为,不良于行,连起卧吃喝都要人照顾……他又该如何?识海何等重要,若是没有识海,人要以何种方式才能感应天地灵力?经脉何等重要,若是没有经脉,人要以何种方式才能行走于天地间?玄清道人害怕极了,可就在他忍不住涕泪横流的前一刻,他蓦然发觉了什么。“——是你!”玄清道人睁大了眼,看着从黑焰中走出,如同魔神的陆修泽,狂喜和惊惧在这一刻席卷了他的心。“竟然……是你?!你还活着?!你没有死?!”这话说得奇怪,毕竟陆修泽见他之时是三十年前,那时候的他只不过是一个与兽争食的孤儿,就连在那场叫他记恨了一辈子的大火里,他也只是远远地望了玄清道人一眼。他自然是记得玄清道人的,但玄清道人万万不会有记得他的可能。可玄清道人却分明记得他。玄清道人看着陆修泽,面上肌rou抽搐,眼神狂乱,像是痛恨,又像是恐惧:“原来如此……难怪……竟是如此!”这模样的玄清道人自然是异常的,陆修泽却全然没有深入了解的意思。——什么都是多余的,只要他去死就好。黑焰心随意动,将玄清道人的灵力吸食得更狠了,甚至开始啃噬起了玄清道人的生命。陆修泽欺近玄清道人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再度翻滚惨嚎、痛得如同正在被生生扒皮抽筋的玄清道人,面沉如水,举手就要给玄清道人最后一下。但就在这时,一声暴喝响起:“贼子尔敢?!”金色的太阳自无歧峰上升起,而后向着陆修泽所在之处落下,带着奔雷之势,其态熊熊,其声啸啸。陆修泽知道士晖云真人来了,但却丝毫不惧。敢?有何不敢!陆修泽冷笑一声,伸手摘下玄清道人头颅。“贼子好胆!”晖云真人目眦欲裂,还未落地,便出手向陆修泽袭来,其势沉沉,灵力透掌而出,掌风所及之处,地上的异火都被逼的退开,甚至连地面都无声凹陷了下去,就像当年贯日真君生生砸塌了半座山峰的那一掌。陆修泽自是不会同晖云真人正面对抗,低笑着将手里玄清道人的头颅抛向晖云真人的必经之路。晖云真人一见,脸色大变,手上去势一变,扫向了道善殿前殿,左手则是将玄清道人的头颅接过,抱在怀中。道善殿应声而塌,陆修泽抽身急退。然而陆修泽虽已及时抽身,但晖云真人狂烈的掌风依然扫过了陆修泽的左肩。而就是掌风扫过的这一瞬间,陆修泽左肩肩骨尽碎,皮绽rou裂,露出其下森森碎骨,可怖至极。晖云真人捞过玄清道人的头颅,望着玄清道人痛苦的脸,老泪纵横,而陆修泽则趁着这一刻远远离开。玄清真人头颅虽被摘下,却还含着最后一口气,嘴唇张合,竭力想要告诉晖云真人什么。“……圣人……补……神……”玄清道人颤抖道。“……遗世……化……化……”——祸!——大祸!!如此乱世之祸,竟是出自他手!竟是因他一念之差!悔矣!悔矣!玄清道人痛哭流涕,哀嚎一声,终于在无尽的痛苦和悔恨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啊!!!”晖云真人痛喊出声。“贼子杀吾好友,仇深似海,我晖云立誓,必将取尔狗命!!”空中狂雷震天,见证了晖云真人的誓言。而与此同时,徐怀水与闻景也一前一后来到了道善殿前。第29章再见这时的道善殿,早已不复闻景曾看到的华美。蜿蜒秀美的回廊崩毁,高大壮阔的檐顶坍塌,就连那些用以装饰的树木花草,都灰飞烟灭,只有一片连根拔起的翻乱土地,焦黑废墟,分外悲凉。闻景越看越是心惊,胸膛内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大手紧攥,越跳越快,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害怕吗?不,他怎么可能害怕一片废墟?那这样的战栗又是从何而来?闻景目光在这片废墟中游移了一下,隐约能听到身后嘈杂繁乱的声音逐渐靠近。他看了看身前的徐怀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