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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有个喘息的空间,徐缭还没从幸福感里挣脱出来就立刻变了脸色,他倒不是担心这两人出事,而是怕待会儿上报,媒体还在外头待着呢。如果赵松溪跟罗棠要*屏蔽的关键字*的事捅出来,金球奖结果排第二这事儿开开玩笑还行,现实里真正发生那还是免了吧。徐缭把还没握热的小金球塞给了汪甜拿着,跟汪小婵道了个歉,然后立刻赶去了休息室。大家一般不会轻易离开正厅,除非真的生理需要,毕竟没人能确定自己会不会获奖,要是镜头来了找不到人就有意思了,而且长时间离开被镜头发现也会成为网民们津津乐道的谈资。徐缭到达的时候得到了一个好消息跟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休息室外头没人,坏消息是他们俩真的吵得很厉害,准确来讲,是罗棠单方面在痛骂赵松溪。声音断断续续的,听得不算太清楚,却可以完整拼凑起来。“这场婚姻会失败是我一个人的错?!赵松溪,你告诉我,如果你愿意跟我说,而不是所谓的为我好把什么都憋在心里,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吗?所以现在你宽宏大量地决定来做这个好人了?你要放我自由了,让我们都能过更好的人生了?”罗棠的声音已经不太正常了,隔着门板都听得出来,她这会儿大概离崩溃就只有一线之隔了。“所以我们的婚姻就是个错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然后有一天你突然说你忍受不了我了,你要把我抛下了。如果你只是不爱我了你就直说,说啊!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你只是不爱我了!像个男人一样,别找任何借口!”罗棠忽然反常地笑了出来,“不,你从来就没爱过我,你没把我当你的*屏蔽的关键字*,你不在乎我,男人真是有意思,一厢情愿地付出,一厢情愿地爱着我,然后一厢情愿地难以负荷。”“你就只是没爱过我。”徐缭听见了巴掌声,那一声不轻,可赵松溪没说什么,好像默认了自己该受这巴掌一样,罗棠已经完全哭出来了,她在休息室里嘶声力竭,渐至伶仃,好似那声音压抑住了,慢慢呜咽在嗓子里:“你赢了,赵松溪,如你所愿。”罗棠摔门出来的时候看起来简直不像是刚刚那个人,憔悴,眼圈红肿,眼泪冲花了妆容,徐缭急忙赶上去递过手帕,对方抬头看他,他只好干巴巴地解释道:“休息室隔音不太好。”“我知道。”罗棠勉强笑了笑,接过他手里的帕子。徐缭扶着她道:“我们去另一个休息室吧,你需要补补妆。”罗棠没有意见,她只是靠着徐缭无声无息地哭,痛不欲生,起初还能维持住状态,进入休息室后整个人就几乎完全崩溃了,她花了大概几分钟收拾了下情绪,妆重新化得有点浓,面无表情。两个人正好赶上了时间,罗棠被提名了最佳女配角,然而她笑不起来,面对镜头时也是冷冰冰的,被脂粉遮掩住了那张心碎的脸。好在她没得奖,倒不是恶意,而是徐缭想不出来到时候情况会变得多糟糕。罗棠则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了。……直到退场,徐缭才看见赵松溪的身影,对方脸上有些不自然的苍白,想来用粉遮盖住了脸,他的小助理神情愤愤不平,看起来张牙舞爪。他们隔着人海对视了下,对方发了一条消息来:麻烦照顾一下她。徐缭忍不住叹气。等徐缭跟罗棠上了车,罗棠就完全不顾自己的造型了,她整个人趴在了沙发的扶手上,并没有哭,大概只是觉得累。徐缭没经历过爱情这方面的痛苦,不过他很清楚一个人筋疲力尽,满心悲哀的时刻是怎么样的。躺在那,就像一具尸体一样,隐约还有活气,却也不多,直到第二天日出出来了,人被痛苦折磨的后遗症一同爆发,眼皮刺痛,大脑昏沉,四肢百骸像是都被拆解过一次那样的痛楚,才能带来还活着的感觉,于是又能再站起来,去努力熬过接下去的每一天。虽说情绪上来了控制不住,但在金球奖现场的休息室里吵架,无论从哪方面来分析,也都太乱来了。“你想聊聊吗?”徐缭觉得自己在这会儿表现得太过喜气洋洋不太好,于是问她。“不。”罗棠轻轻挥了挥手,挡住徐缭的好意,竭力维持住自己最后的尊严,生怕语调一抬就让悲痛与绝望逃出喉咙,“……没什么可聊的,只是我们俩咎由自取,从一开始就错了。”徐缭不知道说什么,他没怎么安慰过女人的心碎,即便是在上辈子也没有,那些感情好聚好散,大家为名为利为钱就是不为情,因此就没那么多苦恼,于是他只好挑些自己跟应肃的*屏蔽的关键字*跟罗棠讲:“你别看我跟应肃那样,他有时候骂起我来简直让人无地自容,我都怀疑我是他仇人而不是他男朋友。”“那有没有道理。”罗棠轻笑了一声。徐缭一下子不吱声了,磨磨唧唧半天才道:“算是有那么点道理吧。”“他是为你好,也愿意将心思放在你身上。”罗棠说得很慢,好像语速快一点她就能立刻崩溃一样,她深呼吸了一口,用手擦了下眼睛,然后深深吸了口气道,“我们不一样,他从来不愿意说什么,也不告诉我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会怎么样,他什么都不说,直到他觉得自己忍无可忍了,于是冠冕堂皇地告诉我:我受够了,从今天起我就决定结束这一切了。”罗棠的眼泪一颗颗掉了下来,她却放声大笑,握着徐缭的胳膊道:“你看他是不是圣人,宽容忍让,然后告诉我他也是人,他再也不想继续下去了。可我却手足无措,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连个改正的机会都不肯给我。”这让徐缭更不知所措了,而对方很快又安静了下去,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样,她说道:“其实我早该明白的,是我硬要做这个睁眼瞎,怪不得他,怪不得我,只怪还没死心,等它死透了,就没事了。”好好的获奖日,却要纠缠在别人的家事里,徐缭头疼得厉害,好在到此就结束了,像场荒唐可笑的闹剧。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跟应肃没能碰上面,倒是不少人发来庆祝,而应肃只简单道了句祝贺,然后给他发来了接下来的工作行程表。徐缭因罗棠的事仍心有余悸,忙里偷闲发情话撩应肃:“要是我有什么不好,你一定要跟我说。”他倒不是责怪赵松溪,然而诚如罗棠所说,一段婚姻会在两人仍彼此相爱的情况下走向毁灭,那必然是双方的责任,不仅仅是一个人造成。作为局外人跟朋友,徐缭没办法去责怪任何一方,也不会肆意评价两人的婚姻到底是对是错,爱情这回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