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物书屋 - 言情小说 - 媚君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气氛总算热络起来。

话说多了,也都不拘着了。

温贤皱着眉低头看了眼桌边茶瓯,道:“我早先说过多少回了,不要喝浓茶,喝多了对胃脏不好,尤其是晚上。”

“还有,我方才又听见你说我迂腐了,我早就说过,君子切忌背后毁谤人,这是小人所为。”

瑟瑟和玄宁对视一眼,心道:开始了,这就开始了……

兰陵公主斜眼睨他,心里盘算着瑟瑟婚事在即,这要是大半夜公主府里传出杀猪声,是不是不太妥……

这一犹豫的功夫,温贤又连挑出四五个错处,谁都没打断他,他反倒好像自己气得不行,瞧着兰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长吁短叹地起身,非说要回他的莱阳侯府。

走到府门外,却见停着一驾黑鬃锦蓬马车。

瑟瑟认识这马车,心里咯噔一下,当即觉得不妙。

车幔被挑起,裴元浩从车里下来。

他生了张国字脸,两弯浓眉,不知其人观其面相会觉得是个挺忠厚的模样,特别是在凤阁迎来送往久了,练就八面玲珑的本事,逢人一笑,不管含了几分真心,都让人觉得挺亲切的。

裴元浩就端着这么一抹亲切的笑,直奔温贤,朝他拱手示礼,道:“温老弟,多年不见了,愚兄想着不耽误你们共叙天伦,等你走了再进。”

这话说得太微妙了。

长安城中曾经传过一段裴元浩和兰陵公主的风月往事,据说两人少年相识,情投意合,本可成其佳缘,也不知怎得让莱阳侯温贤抢了先。

兰陵成亲之后,因为政务之由,没有完全与裴元浩断了联系,这一下可正中那些专好窃人私隐之人的下怀,什么二君争女,什么内帏鸳色,全都杜撰出来了,说得就跟他们躲在人床底下似的。

裴元浩明知他和兰陵在外人看来有些说不清,还将话说得这么暧昧含糊——等你走了再进,莫不是两人有什么,嫌温贤在这儿碍事。

瑟瑟知道裴元浩这是在挤兑父亲,愤懑至极,可长辈们都在,也轮不到她说话,只有忿忿地瞪着裴元浩。

一阵安静,气氛古怪。

蓦地,温贤望着裴元浩轻笑了两声,道:“这样啊,那你回去吧,我今晚不走了。”

说罢,他转身冲玄宁道:“儿子,进去给爹收拾间厢房,要离你娘近点的。”

温玄宁咧嘴一笑:“好嘞。”一阵风儿似的撒着欢奔进了门。

这下轮到裴元浩瞪眼了,他瞪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你和淑儿都和离了,你还住这儿算怎么回事?”

温贤悠然一笑,不慌不忙道:“和离怎么了?起码我们有过名分,你连离都没得离,还有脸这么晚往公主府里钻,我又为什么不能住这儿了?”

裴元浩被他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脸涨得通红,憋了许久,正想反击,抬头一看,温贤早领着瑟瑟回去了,只留给他月下两道疏影。

裴元浩指着他离去的方向,朝着兰陵恨恨道:“这么多年没见了,他怎么还这么气人!”

兰陵公主散漫看了他一眼,道:“行了,你回去吧,最近别来了,有事托人捎信。”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进了府。

这一夜足够热闹,瑟瑟拉着她爹说了半宿的心事,亥时才回闺房,沾上枕席,以为会睡得很踏实,谁知那梦魇又来了。

跟最初的一样,始于她和沈昭成婚,终于她被幽禁昭阳殿。

梦中悲欢离合十年,走马灯似的历完深宫幽梦,瑟瑟清晨顶着两只乌眼从榻上坐起来,只觉整个人都快被掏空了。

怎么回事?

不是已经不会再做噩梦了吗,为什么又来了?

她冥思沉想了许久,猜测:可能是之前她全力拒婚,沈昭又答应她延后婚期,跟梦中不一样了,可能结局也会更改,才不再做噩梦。而如今她妥协同意成婚,又走上了梦中最初的轨迹,所以这个预言她和沈昭结局的梦便又来了……

都已经决定要认命的瑟瑟再度陷入两难。

这会儿要是再出尔反尔,且不说不地道吧,阿昭首先饶不了她。

可是噩梦如此灵性,却由不得她不怕。

左思右想了许久,听婳女说太子殿下来了,正在前厅与母亲议事,瑟瑟顾不得用朝食,梳洗更衣后匆匆赶去。

厅中茶烟缭绕,坐着三人,母亲,沈昭,徐长林。

瑟瑟惊讶地看着徐长林,却见他冲自己合袖见礼,微笑道:“数日不见,姑娘还活着,恭喜。”

瑟瑟木然道:“你也还活着呢,同喜。”

她一转身刚要落座,见沈昭的视线逡巡在她和徐长林之间,闪烁精明的锋芒,略有些刺眼。

瑟瑟没往心里去,只去问她母亲:“长林君不是幽禁别馆吗,为何能出来了?”

兰陵公主叹了口气,向她说明了原委。

岐王沈晞负责侦办高士杰被杀一案,原先已找徐长林录过口供,谁知因这几日别馆中不见了一个小厮,令沈晞把视线又投了回来,重新提审了别馆中人,发现徐长林在描述高士杰死亡当晚的去向时撒了谎。

此案棘手,但若是能定性为南楚内讧,是他们自相残杀,便与大秦毫无关系,立功心切的沈晞想把事情都栽到徐长林身上,徐长林自然抵死不从。

兰陵怕沈晞那混账急了再给徐长林来个畏罪自尽,便派人将他从别馆里偷了出来。

瑟瑟心想,那晚徐长林是去见沈昭了,他当然不能说给岐王听——这位长林君倒是挺讲义气,自己正陷于危机中,还能咬住牙关不出卖旁人。

不禁对他又高看了一眼。

她将看向徐长林的目光收回来时,恰撞上沈昭正在看她,不知为何,他明明没什么表情,却让瑟瑟觉得那两道视线似裹着凛冽寒风,宛如两柄霜刀,满是凶煞之气,飕飕地刺向她的脑门……

瑟瑟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忐忑地等着母亲和沈昭商量完要事,再他们决定了要把徐长林暂且藏在公主府后,瑟瑟起身,把沈昭拽到了花苑一处僻静角落,绞着手帕,慢吞吞开口。

“阿昭,婚事……咱们再商量商量。”

沈昭负着袖,冷瞥了她一眼,道:“你又想退婚。”

瑟瑟觑看着他紧抿成线的薄唇,放缓了声音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先推一推,好些事我还没弄明白,等我弄明白了……”

“再退婚?”

瑟瑟忙道:“你说话别这么粗暴,我没说要退婚,就是……”她拧眉,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说辞,犹豫了片刻,耷拉下脑袋:“我又做噩梦了。”

谁知沈昭冷哼了一声:“这噩梦还真是有灵性,你想让它什么时候来,它就什么时候来。”

瑟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抬起头,问:“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