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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面对的是皇帝,皇帝必定会说他身体初愈,且还不确定主谋是否有其他同伙,出宫一事暂缓。而云初,只会温柔地提醒他,记得多带些侍卫。从小,云初就是这样纵容着前身。这才将前身养成了这样文不成武不就的模样。至于皇帝,他政务繁忙,无法时时刻刻盯着前身。一旦前身不注意,云初就帮着前身把皇帝出的难题一一应付了。一个是权倾朝野的九王爷,一个是未来的皇帝,谁敢告密?而那云初自小长在深宫,他父皇还健在的那会儿,他什么后宫倾轧没见过,怎会不知道他如今的所作所为就是把前身往废物里养?远的不说,说近的。这次的中毒事件,如果不是云初纵容前身,下毒之人也没那么容易接触到前身。亏得前身心心念念的只有他这个九叔。这也是云行对他第一印象不佳的原因。然而,直到今天,云行见到了他本尊,却又觉得,或许这个人还有云行所不知道的一面。一个真正心性狡诈的人,生不出这样一双眼睛。那眸色如最深沉的夜,其中又蕴含星光点点,宛如无尽的星空,包容万物。他们的时间还长,云行有的是时间,来拨开他的一层层假面。-----------------------向云初告辞后,云行便带着五六个便衣侍卫,踏出了宫门。曾经,云行和苗淼一起去怀州时,云行就为那车水马龙的古代集市而震惊,他现在进得京城集市,才发觉,那怀州比之京城,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从街头到街尾,到处都是吆喝声。云行却没有停下一观的兴致。身边的人不一样,感受也不一样了。他思及苗淼当时兴奋好奇的脸,如果苗淼来到这,肯定会更开心吧。“这玉镯怎么卖?”“一口价,三十两。”“三十两?”“官人,您看这玉镯,这光泽、这颜色、这手艺,三十两银子,绝对没卖贵了。”云行只是随意的一瞥,却在看到那个问价的男子时,蓦然停住了眼。虎背熊腰,络腮胡子,还有那靴子侧面绑着的匕首……这人可不像是中原人,倒像是和本朝关系恶劣的胡人。而且,那通身的气派,可不像普通人。思及此,云行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卫离远些,这才走到那男子身边,拿过小摊上他相中的镯子。那摊主没注意到,云行却是看到了,先前那男子口中反问,手上却已经掏着钱袋打算买下了。那摊主见云行出来打岔,忙道:“这位官人,这镯子已经有人相中了。您不如看看其他的如何?”云行不言语,只用手指弹了弹那玉镯,便有些“喀喀”的声响,像是在敲败絮一般,“老板,你这镯子声音听起来可不怎么好。三四两银子便差不多了。三十两……可别镯子没卖出去,反惹来了官司。”摊主见云行那架势就知道遇上了行家,听得云行所言,更是冷汗尽出,忙道:“我刚才不过是与这位官人说玩笑话。这位官人看来英武不凡,我就将这镯子送于这位官人了。”那男子闻言冷笑,“如果我拿了你这个镯子,那我岂不是成了和你一样的人。”说完,男子又转向云行,抱拳道:“我叫胡临,刚才多谢你提醒了,不知你叫什么名字?”面对摊主时冷峻的脸此时已是春风拂面。云行同样抱拳,道:“我名唤邢云。不过是小事一桩,何足挂齿。”“哈哈。”胡临闻言大笑,拍着云行的肩膀道:“据闻这京城里最出名的酒楼就是城中的醉香楼,不如我就为这小事,请你喝上一杯,如何?”云行也不推辞,直接道:“好。”“哈哈。爽快,你这个朋友,我胡临交定了!”那几个护卫见状刚要跟上,却被云行七拐八弯地给甩掉了。以云行的武功,根本不需要护卫。云行二人一到醉香楼,胡临就叫店小二将这酒楼里的招牌菜全都上了一遍,又让店小二挑酒楼里最好的酒上了八坛。酒一上桌,胡临就拆开一坛老酒,“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我胡临高兴。今儿个咱俩不醉不归!”说完,胡临就着坛口灌了一大口酒。他那络腮胡子沾上了酒液,湿漉漉地粘到了一块儿。“这酒可真不带劲。还好酒呢。”抱怨完,胡临朝云行看了眼,见云行不动,便拿过一坛开了封,直往云行怀里塞,“喝啊!”云行哪见过这样的喝酒架势,当下接过酒坛,叫小二送了两个海碗过来,把老酒倒进海碗里,朝胡临敬了一碗。“唉!算了,你就拿碗喝吧。”胡临用怀里的酒坛和云行的海碗碰了碰,又灌下一大口酒,用衣袖擦干嘴边的酒液,“你们中原人呐,就是不痛快!”云行听后,顺下去问道:“这么说来,你不是中原人?”胡临抓起桌上的烧鸡,就着整鸡啃得欢,来不及咽下嘴里的rou,就口齿不清地回答:“我是阿布里拉族人,啊,就是你们中原人嘴里的胡人。这醉香楼的菜倒是的确不错。”云行启箸夹起块rou吃下,“最近时局可不怎么好。你还敢来京城?”胡临依旧忙着吃鸡,头也不抬道:“那有什么不敢的?我家世代为商,要是不来这换货物回去,我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第27章宫墙之内(三)云行闻言放下筷箸,饶有兴致地问:“不知胡兄此番来京城带了些什么物产回去?”胡临的回答,云行千百个不信。在古代,一个商人绝难养出这样的气度,更别说胡临身上没有一丝铜臭味。一只鸡很快被胡临啃完,他把鸡壳子往桌上一扔,“不过都是些小件玩意儿。原本瞧中了刚才那玉镯,想带回去给媳妇。没想到挑中了个破烂货。就我这眼光,果然不能选高档玩意儿。”“胡兄这是哪的话。阿布里拉不产玉石,胡兄接触得少,自然不清楚。若是让我去挑选好马,眼光决计没有胡兄的好。”胡临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们中原人就是这样。要是我们阿布里拉人,眼光不好就是不好,哪需要别人宽慰。”云行听后,勾唇而笑,端起酒碗,道:“也是。还是喝酒痛快。来,干!”胡临大笑,抱起酒坛,和云行一碰,再次咕噜咕噜喝起来。一坛子老酒很快见底,他将空坛子往地上一摔,拿起第二坛启了封,又喝将起来。待这一桌子菜吃完,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深秋的中午,温度正是舒适宜人。从酒楼的栏杆处向外望去,下方一片车水马龙。“云国京城不愧繁华之名……”胡临倚在栏杆上,望着下方似笑非笑。云行闻言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