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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了山。回来到了营地里,却听得落落哭声。凌宋儿心头一紧,顺着声响寻了过去。落落正躲在厨房一角,嘤嘤委屈。一旁茵茵举着长篇,便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住手。”凌宋儿直进了厨房,“王妃自家帐子里的婢女都管不过来,怎的管起我家婢女了?”边说着,边将身边轻鹤支了出去,轻声嘱咐:“将合别哥找来。”茵茵见得她来,更是起了几分兴头。笑着道,“这丫头偷了部族里的羊rou,自己煮着来吃。赤岭人不畜牧,全靠在苏布德里捕猎,羊rou都是外族买回来的,可也是你敢吃的?”凌宋儿只淡淡,“那羊rou是煮给我吃的。也不是偷来的,是你家少布,给我们帐子里头的。”茵茵冷笑了声:“还是公主脸面大?”“少布平日里自己都少吃,唯有前几日达达尔来,方才买来羊rou做宴席。”“公主想要护着人,也得找个好些的理由,这未免也太牵强了。”话刚落,便又是一鞭子朝着地上落落抽了过去。凌宋儿看得难受,抬高了些声量,“你莫要太过分了,若打坏了,我便找少布要人。”“少布这里也容不下偷儿。”见她又扬起鞭子,落落忙起了身,跑来凌宋儿身后,哭着道,“王妃,这rou真是合别哥给我,让我给公主煮来补气血的。你这般定要说我是偷的,不莫是找个理由打人罢了。”茵茵顿了顿手里长鞭,笑了三声,“你这丫鬟胡说什么?”说罢鞭子要落下,却是直打在了凌宋儿肩头。落落见得这样,忙拦着去了凌宋儿身前。“王妃你打我便好,不能动公主。”凌宋儿捂着肩膀,一时间疼着抽气儿。茵茵两人都没理会。少布粗鲁,赤岭常食的鱼rou有毒,她初来这里,日日里吃的上吐下泻,后来便黑了牙。每每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咧开嘴来,她便会恨起凌宋儿。难得她落难来了赤岭,今日她就是来出口恶气的。方才又是一鞭子要落下,却是被人生生扯住了。合别哥立在一旁,力道一使,便将茵茵手里的长鞭拉了下来。“我以为少布是好客之人,怎的王妃在此却要以皮鞭相向?”落落忙扶着凌宋儿。凌宋儿却见得她身上衣物都被打裂开了,里头的皮肤渗着血迹。茵茵这才对着合别哥做礼,“原是河蜜三王子。不怎的,她偷了我家的羊rou。”茵茵说着,指了指灶台上的那方羊rou。合别哥拧眉解释:“自这里去维方部族,不过五里路程。那里有牛羊,这些羊rou,都是我从那边买来给公主补身的。王妃怕是误会了?”“哦!”她自演着戏,“哎哟,该是误会了。原是三王子帮着公主买来的羊rou,让婢子来厨房煮的,我还以为,是少布早前买来招呼客人们的羊rou,被她给私吞了。”她说着,方才走来凌宋儿眼前,假假惺惺,又做了一礼,“真是对不住了,落落姑娘。这我可不知道。”凌宋儿知道她果真有备而来,不过是要出口气。眼下看着落落一身的伤痕可怜,便也不是和她计较的时候。只对合别哥道,“我先得回去帮落落上药。这事情,还得请合别哥,帮我问少布要个公道。”合别哥再狠狠望了一眼茵茵,“公主也受了伤,先回去休息。我稍后自像少布禀明此事。”凌宋儿自扶着落落出来,轻鹤也跟了过来,见得两人身上的伤痕,“我那儿还有金疮药,快回去上药。”上好了药,却是几分止了疼。落落一旁自责,“都是我,她打我我便扛着好了,做什么拖累了公主。”轻鹤却也劝着,“我方才都听着了,那人蛮不讲理,分明就是冲着公主来的…不过是拿你做了诱饵罢了。”凌宋儿床榻上半坐着,叹气道,“人期盼多了,便容易生怨恨,到底是当年在金山镇结下来的孽缘。”她扶着肚子,里头小人儿动着,该是饿了。忙了一上午,三人到是都忘了吃食。她这才道,“轻鹤可否去做些吃的来,有些饿了。”&&入了夜,早晨起的风更大了。轻鹤方才给落落换了趟药,便探得那丫头开始发了热。凌宋儿找着合别哥要了些退热的草药,方才让轻鹤去熬好了来,她亲自坐在落落床榻边上喂着。落落却是抹着眼泪。“真是没用,怎的还让公主照顾我。”“眼下落难,你跟着我,该是我连累你了。说这些做什么?”话还未落,却听得外头动静异常。除了风声,还有铁器敲打的钢脆,人声嘈杂,一半蒙语,一半契丹话。到底都是她们听不懂的。轻鹤方才出去给凌宋儿热安胎药,回来的时候,手中药汤都没拿。一脸欣喜望着凌宋儿。“公主,听人说,赫尔真大军杀了过来。”“今日风声大,都无人知道。走到了跟前儿赤岭人方才知道。少布出去迎敌了,我们该要有救了!”☆、凌宋儿撑着身子起来,快步寻去了帐子外头。赤岭人早慌乱成团,声响嘈杂,人影攒动。她险些被些许人撞到,轻鹤身后跟着,忙来扶着。赤岭人点了好些火。火光之中,盔甲泥泞,反着油光,黑压压一片从远处而来。少布提着刀,直对身边男子喊着,“跟赫尔真那狗贼死拼到底!”迎着杀来的黑甲大军,赤岭男子呼应声却少了几分士气,少布没理甚多,直带人冲了过去。哲言当着先锋杀在头阵,见得少布来,直抓着时机迎战了过去。不过三五下,便将少布拿下,压去了赫尔真眼前。少布还在挣扎,抬眼却撞入那双猩红的眸子里。赫尔真骑在马上,漆黑一身盔甲与战马黑纱融为一色。那日在汗营,他还是忌惮,眼下,他是怕…腿脚不自觉在发抖,却听得马上的人声响沉沉,问道,“我妻儿可是在你这里?”少布没了方才的士气,直直跪落下去。“在,在…”“可我待她如贵客,她腹中孩子也尚好。人且还在营地里。赫尔真,我赤岭一族也是人命。你不得这般对我们?”火光不明,马上的人神色也看不清楚。“人呢?”少布指了指身后帐子,“在那里。”他见得他下了马,刀已出鞘,手起刀落,他目光开始倾斜,眼睛落去了地上。眼前最后一抹光亮,是刀上的油腻的血色,腥臭带着他身上的热气儿。然后,他闭上了眼。凌宋儿直立在帐子前看着,她只见得兵士,可他人呢?轻鹤一旁小声劝着,“公主还是回去吧,现在外头乱,不莫这些人撞到了你。”“不行,我得在这儿等他。好让他第一回便能见着我。”话落,手腕上却是一紧。转眼便见得达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