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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似乎有点急,未及听到回应又继续敲了几下。“谁?”三日月宗近有些遗憾的松开了手里的鱼,深知今天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了。敲门的人听到他的声音迅速高声道:“两位女房,今日中宫殿下的宴会,有藤壶女御提议所有宫人齐聚为陛下和殿下祈福贺喜,快请动身吧?”三日月立刻发觉事情不对。且不说彰子生怕一条天皇见到紫苏的嘴脸,就正常宫廷的习惯而言,他们这种连召见都没有被召见过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参加宴会,哪里还会有宫人专程来请呢?付丧神眯眼想了一下回应对方:“我身体不适,meimei代为出面就是。”如果要是真正的宫宴邀请,这样回答基本上就是找死,然而外面的人竟迫不及待的答应了:“是名为小町的那位吗?可以的,还请您赶快更衣随我们走吧。”苏妩和三日月对视一眼,用软糯的声音应了一声,外面的侍女和宫人便鱼贯而入:“殿下知晓您没有带什么行礼入宫,特别命我们送了衣服来。”他们将包括好的纺织物展开一看,是一套红五色十二单——就苏妩的“职称”来说也是完全不能穿这个颜色和这个制式的。如果涉世未深的少女还真的很有可能一见就满心欢喜的穿在身上,暨越的后果就十分严重了。三日月眯眼捂唇冷笑一声:“你们糊弄傻子呢?公家命妇的衣服也能乱拿!”惟妙惟肖的演出了一个女官的愤怒。宫人立刻赔笑道:“殿下知道的,专门说过绝对不会怪罪,不过是一时找不来更适合的颜色,总不能带群青的过来吧?”正红之于群青......那还真的是没什么选择。当下宫人们也不再多言,一哄而上用了最快速度把苏妩拆了重新包裹起来,还梳了发髻簪上玳瑁雕琢的装饰品:“您家里也是华族,怎么这额发给弄成了这样呢?”苏妩傻愣愣的问了一句:“这里的头发不能碰吗?”宫人惊呆了,一位年长者甚至专门围着她上下打量了好几圈腰身才松口气:“您也是结裳了的人,不知道这额发除了母亲便只有专门的梳头娘才能帮着修整吗?”哈?她再次摆出一脸空白,宫人都快看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这位中纳言是怎么养女儿的,这种事关贞洁清白的大事也能忘记教导,说不得是专门将姑娘调、教得憨憨傻傻,就像紫式部的里写的那样反倒对了大人们的胃口?宫人一边替她整理衣服的皱褶一边斟酌着答道:“女子结裳后除了夫婿连父兄也是不能见的,这您总知道吧?所以额发也不能叫其他男子碰的,除非是......嗯,您明白了吗?”......我该明白什么啊!鲛人觉得鳞片都要炸了。她求助般侧头去看背对着众人守在一旁的付丧神,恰好三日月回头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这回真的要炸鳞片!年头短一点的刀不知道,同样诞生于平安时期的鹤丸国永难道不知道吗?你给鱼等着!正想着呢,宫人毫不客气的推了推她的脑袋让人重新站好,上下打量一番后点头:“没什么遗漏了,您随我们来吧。”“等等。”三日月对宫人道:“你们先去外面等着,我有些话要说。”“请您务必快一些。”宫人很有些怕这个高挑的美艳女子,下意识的软了膝盖听话的退了出去。太刀立刻身形一晃恢复本体状态,苏妩快速将它藏在怀里用唐衣和袖子盖好,这才抬脚朝外走去......裙摆层数太多,差点没直接脸着地。她赶忙找到重心调整了一下,跺着小碎步打开门小心地侧身走了出去——不是不想大步走,而是实在抬不起腿......宫人见她出来了,顺手又从匣子里取出一把桧扇递在她手里,苏妩立刻明白这是做什么用的。三日月有时候会用袖子遮一下脸嘛,阴阳师安倍晴明也喜欢摇着蝙蝠扇遮住嘴角的窃笑,所以应该就是这个用途了!她小心的瞄了一眼其他人的腰带,果然有扇坠上的流苏漏在外面,马上有样学样的把手上这个累赘也塞了进去。一行人拥簇着少女离开这处荒废的庭院,黑暗中似有雾气层层缠绕最后形成了一个人形,带着腥气的风里传来一声冷笑。苏妩来到清凉殿的时候看到殿上除了后宫女子还有许多前朝的官吏还小小吃了一惊。不过是个庆祝病愈的宴会,至于折腾成这个样子么?坐在外面的男子们先看见了这个盛装而来的少女,有几个风流成性的青年居然当场摔了酒杯抱着桌子哭起来,还一边哭一边碎碎念些什么“相思”啊,“生死”啊之类奇怪的话。鲛人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哭得最凶的那个,那人居然就这么没出息的昏死过去了......就是很正常的好奇多看了一眼而已,鱼也很震惊啊!等到宫人将她带到女房们聚集的地方时,苏妩明显感觉到了恶意和晦涩之气突然浓厚起来,中宫彰子用扇子遮住脸看不清表情,但是比她低一点的位置上坐着的美女实打实的不怀好意,哪怕她脸上笑得又贤惠又大方。不等苏妩依照礼节行礼,她就笑着转头看向彰子:“殿下藏了个这么漂亮的美人儿,要不是我今天好奇听见声音还不知道呢。”彰子没心情让苏妩在众人视线中呆着,挥手指着角落:“去你的位置去。”免了不得不对人弯腰下跪,少女立马乖乖坐了过去,然后就盯着面前的冷盘开始犯愁。清凉殿里的邪气越来越重,不知道等下会冒出个什么来,万一要是受了刺激没控制住露出尾巴可怎么办呢?万一要是没忍住扑出去直接撕了吃掉可怎么办呢?万一要是不能吃的可怎么办呢?总之基本上就是和吃有关。在外人看来就是这个素未谋面的女房非常乖顺的听话坐到了最偏僻的地方,然后一脸呆萌的看着冷盘想吃又不敢吃。这怕不是个傻子吧?!后面陆陆续续又有其他宫中女子被带到宴会上来,等位置差不多都填满了,彰子冲内官抬了抬下巴,他急忙走去带了几个宫人将一直遮挡在清凉殿上的帘子拉开——映入眼帘的竟是一轮满月下的巨大血色樱花。已经是夏天了,早就不可能有什么樱花存在,而且大家从殿外进来的时候也没见什么樱花树,真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折腾出来的。彰子非常得意:“这是阴阳寮的阴阳师们弄得小玩意儿,权做贺礼,大家一起欣赏吧。”马上就有人提议吟诗作赋歌颂一下这为了中宫殿下才会出现的奇迹,坐在主位的女子被恭维的心满意足,便点头应了下来:“那就从藤壶女御开始,一人一首,说不出来的罚酒就是。”比中宫位置只低了一点的女子笑得妩媚生娇,张嘴就来,说完后将彰子递来的酒杯向后传去。凡是接到酒杯的女子不管怎么着都合了首和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