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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月颇有些亲系,也亦是谢欢的心腹,担任廷尉一职。白问月持着将军府的身份同他来往,是有意救他,还是与有意帮衬谢欢,这是两码事。不得不分得清楚。知晓太后的心思,她信任魏央,却是不能信任自己,自然是要将话说个明白。看在将军府的面子上,稍作点指。俯了俯身子,佯作惶恐:“臣妾不敢。”白问月温声有力,答得滴水不露,只道,“未嫁从父,出嫁从夫。不管发生任何事,臣妾皆都以夫君与父亲的意愿为重。”“古人的教诲,自是不敢忘。”太后淡淡地望着她,低首垂目,眼睫长密,嘴上称是不敢,面上却无任何惶色。从夫?意思是同央儿一般,无心这朝堂的阴诡了?有这份心思,那便是好的。她只要不想着借将军府之便,在这皇权争夺里掺和一脚,便什么都好。魏央心如明镜尚可不会动摇,可若他的妻子有什么想法,指望他肃清家室怕是奢望。事发先言尽,生事再处之,也对得起她身为姑母的一番心意了。亥时一刻,夜色越发深重,宫墙倒映着来回摇动的树影,天上星河繁密,宫灯靠墙而立,来往的宫人紧低着首,步伐紧凑。两人在灯烛辉煌的屋室内,各有所思。“央儿在等你。”从榻上起身,搭上方圭忙送前的臂膀,似是有些乏了。太后揉了揉眼角,一声长息。“去吧。”话至如此,便无需多言了。白问月再次俯身,微微行礼:“臣妾告退。”仪态从容,一路退至门外。到此结束。宋书与从香还在门外守着,见到她跨步而出的身形,不约而同地迎上了前。“将军来了。”宋书低声禀了一句。微微颔首:“嗯,知晓了。”夜色的确深了,露重生寒,这欢喜殿看样子也去不得了。不着痕迹地撇了一眼这太宜宫的灯火,白问月笑的声浅。倒也不急,接下来的日子,她免不了是要多跑几趟皇宫。太后同方圭站在屋内,望着白问月远去的背影,面色深沉。她有心防着这个女人,却又无从防起,到底是不想拂了央儿的心意。只得希望她接下来,切莫要妨碍她的事。不然,便是真要逆着央儿,白问月也只得非死不可。此时的太后尚还不知晓,日后的白问月非但不是她的阻碍,还成了她不可或缺的助力,要做的事,更须得仰仗着她,才能顺利完成。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白问月离去后,方圭使了个眼色,几名宫女端着托案,陆续进到屋内。他搀着太后,问道:“娘娘,时候不早了,梳洗安寝吧。”太后收回了目光,下榻而行,一旁的宫女剪去了几盏宫灯,屋内暗了几分。金钗脱发,乌丝垂肩,望着铜镜里依稀可见的白发,心中难免唏嘘。岁月不饶人,她正看得出神,忽地想到白问月刚刚的答话。未嫁从父,出嫁从夫。不管发生任何事,皆都以她的夫君与父亲的意愿为重,父亲?微微蹙眉。说来,这次贺同章的案子,白慕石倒是格外沉默,全然置身事外。摘的倒是极其干净。这白问月的行径,又会有几分,是他的意思呢?想了想这些年白慕石的作为,也未同谢欢走的近过,便是私下会与贺同章有些来往。也不至于冒这样大的险,来逆她的意。许是多虑了。另一边。白问月带着从香与宋书,踏着星辰踩月,离开了太宜宫。轻风舒适地吹着,拂过面庞一阵清醒。借着宫灯,离的尚还有些距离,她便看到了那个身形修长,挺直立于马车旁的男人。太后今日所问,皆在她的意料之中。无需引起太后的不安,也无必要同她来回猜忌,她答的诚恳,言语间暗指了白慕石。若她有心,自然会留个心思,防备一些。若是无心也不防事,来日尚还方长。除却这些。太后倒也说了一些让她始料不及的话,无意解了她的心结。数月前,太后饮了毒酒后曾歇斯底里地讥讽,嘲笑她本一无所有,不过痴人自大。彼时她是盛宠贵妃,得谢欢无数宠爱,人人羡之。后来到被她一语成谶,果然一无所有,也得了个一杯毒酒含恨死的下场。这不过数月,她先是死后重生,后又嫁给了魏央,做了镇国将军府唯一的夫人。这又救下了贺同章夫妇,要同谢欢一决高下。在尚未同谢欢开始真正较量之前,太后忽然同她道,她是个拥有一切,最好命的女人。不知该哭该笑。她与谢欢无数的妃子夺的头破血流,最后以为胜便是得。然而却是一厢情愿与蓄意欺骗。可对于魏央,她不曾抢过夺过,这世间千万的女子,是他选择了她,也仅给了她。这一心珍意与欢喜。并非是执着于有或无。她只是在太后说出那番话后,瞬间明白,这有与否从来不是同谁能够争来的。而是你想要,那人是否愿意给。所谓你情我愿。如今,魏央愿给,她也愿要,这样兜转周折了许久才恍然明了。这不正是她所执念的吗。谢欢从不曾给过她的,两情相悦。赋人相思意,予人最欢喜。唇角不自觉弯起,脚下多了几分欢快。还未行至马车前,魏央便察觉到了人影,他望着白问月眸目含笑走来,心情似是愉悦。牵起她的手,轻拉至身旁,语气中几分嗔责:“怎的这样晚。”夜风随地卷起,树影摇曳,星河万丈波澜。兰香袭来,纤细地双臂环上脖颈,温香软玉满怀,感受到她极力踮起的双脚,唇上忽然覆上一片柔软。魏央先是一愣。无措的双手随即抚上细腰,微微用力,身形便又贴近了几分。软若无骨的腰身,微凉莹润的唇瓣,还有充斥鼻尖的兰香。喜同惊生,炽热无名。宋书与从香站于一旁,见自家夫人这样热切主动,将军又十分受用的模样,两个呆立在身后不禁有些尴尬。从香早在第一时间捂住了要惊呼出声的口,连忙背过了身。宋书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再三权衡觉得此时绝非什么好时机。最后还是抬脚转行到马车的另一处,从下人的手中接过鞭子,顺便捂住了他的眼睛。知晓身边还有旁人,白问月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