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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应安放在这市井中的一枚重要的暗桩。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闵应本来就不苟言笑的面庞,凭添了几分的肃色。“知道了”放下手中的茶盏,闵应脸色又恢复如常。淮南郡王那里是要有所行动了?当初零六零七就是被闵应派去了淮南,协助零三零五督办他吩咐的事情,才让人有机可乘,对北归的闵应他们一行人痛下杀手。也是那次, 闵应他爹,老荣王爷丢了性命。回去也好,这京中马上要不太平了。淮南郡王这是挂念会波及自己的儿子,情有可原。这也是闵应一开始就答应好的,如今正是需要他出力之时。淮南郡王先前确实与三皇子有过合作不差,但是对于帮助三皇子夺嫡,他其实并没有太大的热情。一是,淮南郡王偏安一隅,早就习惯了无争无斗的日子。再就是,他也清楚,就算赌上一把,换下半生,和往后子孙的无上荣华。可是那样与现在也并无什么太大的区别,无非就是这爵位可能会由郡王升为亲王。但自古君王猜忌之心最为严重,尤其是对于曾经同甘共苦之人。但是淮南郡王却知道他不赌又不行。闵白卓身为质子留在京中,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不排除那有心之人会在中挑拨,引起淮南与京城的敌对。到时候就算淮南郡王忍了过去,不予追究。但是那起子小人说不准就会在皇上耳边煽风点火。说他淮南因为世子之事必定暗中记恨上了皇上。一旦在皇上心中起了龃龉,就像埋下了一颗危险的种子,它渐渐发芽,抽条,长成参天大树。到皇上的疑心到达一定的临界点之时,淮南郡王就算是再怎么自证清白也是无用的真到那时,可就真是百口莫辩了。是以,在闵白卓被接到京城之初,淮南郡王就捏着鼻子同意了三皇子的提议。闵应知道三皇子和淮南郡王之间的联盟其实并不牢靠,原书中描写,在三皇子后来栽倒之时,淮南郡王只是选择了守在淮南,并未作出想要营救之意。后来原书中的闵应荣登大宝,也是淮南郡王头一个递来了贺表,以示臣服。闵应就是怕这些会被蝴蝶效应掉,所以早早的就派人去与淮南郡王接洽。为了取得他的信任,闵应也是费了不少的心思。这淮南之地多水,地少。而且地势低洼,比起广陵、金陵,更容易遭受洪涝灾害的侵袭。闵应就派零三等人去传授了他亲自整理编写的桑基鱼塘的施行方法。这样既能缓解洪涝灾害,又能充分利用淮南本来就不多的土地。让怀南郡王大呼神奇。当然在其中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闵应答应淮南郡王,会竭力帮助他将闵白卓送回淮南。在此之前,闵应一定得保证闵白卓毫发无伤。“你,速速清点一下人手,着人沿途暗中将淮南郡王世子和郡王妃一起护送回淮南。”先前闵应还苦恼过,要想个什么样的理由,来忽悠皇上让他放行闵白卓,这个还是非常有难度的。如今倒好,淮南郡王帮他将理由都想好了,他只需要顺水推舟就好了。零二出去,闵应看向一旁站着的乐湛。“你派人去闵白卓那里盯着,一有异样,就按我们事先的计划来行事。”这件事闵应是老早就谋划好了的,就等着如今这个时机来成行。转着手中的茶盏,闵应嘴角的笑将窗外的阴霾也驱散了大半。“王爷,您是说?”乐湛反应过来之后,嘴角有些微微的抽搐。三皇子,不对,现在应该称之为安郡王,在宗庙倒是逍遥快活的很。他一直就想要取得淮南郡王的支持,如今淮南郡王世子若是回淮南,那他手中也会失去一枚拿捏淮南的筹码。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只要得到消息,他必定会有所行动。若闵应所料不差,前段时间皇后对他的针对,除了穆雨棠之事以外,肯定还跟废太子之死有很大的牵扯。一定是有人将皇后引入了一个误区,让她认为这害死太子之人必定是闵应。让皇后与他相争,那背后之人好坐收渔利。又是一个惯会打算盘的主儿。看来这安郡王,最近几年倒是长进不少。时至今日,闵应甚至都怀疑,安郡王是否早就知晓废太子的计划,只是将计就计。到时候事情败露,废太子东宫主位必定不保。再加上皇上对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安郡王的怜惜愧疚,往后肯定会更加爱重。到时东宫主位空悬,成年皇子中也就他与那从小体弱多病的二皇子。二皇子寿数短,这是大梁人心中心照不宣的秘密。所以这最后,太子之位,还是会落在三皇子的头上。虽然已经胜算颇大,但是还是有变数存在的,比如那才出生几个月就被皇上赞了三次此子将来必成大器的八皇子。所以在没有登上皇位之前,淮南郡王的支持尤为重要,淮南郡王是目前为止,唯一手中握有实权的王爷,说起来,闵应这个荣亲王也就是听着看着光鲜些,其实手里一点实权都没有。淮南郡王治下可以招募兵士,这也是皇上会如此忌惮淮南,会让闵白卓千里迢迢来京城做质子的一个重要原因。“你去忙吧”支走了乐湛,闵应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外面阴沉沉的天。这明儿个就是除夕了,今日天阴的这样厚,怕是还憋着一场大雪。已经好几日不见穆雨棠了,闵应准备去穆府看看。这明日无论如何都要说服她,让她来荣王府守岁。虽说因着孝期的缘故,不能大办,但是毕竟也是过一次年。自己孤零零的守岁有什么意思。出了凤仙楼的大门,闵应由人扶着上了马车。如今这个样子,在翻盘之前,他是别想痛快的骑一次马了。从怀中掏出一只珠花,这只珠花是闵应闲来无事,自己将珍珠珠子穿孔,自己做的。顾念着穆雨棠还在孝期,带不得那些鲜亮的颜色。闵应全选的原白色的珍珠。式样是闵应自己想的,照他的话说,是只小鱼。虽然式样简单,但却透着股子可爱。正好配那小丫头,闵应心中这般想,嘴角就不自觉的向上扬起。银制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俊脸,也将他眉眼的笑给遮了起来。嘴角的笑还未来得及收起,马车内小几上的茶具齐齐的滚落了下来,好在这马车中地上铺了层厚厚的毡子,没有摔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