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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杞儿——”窗旁,周瑾愣愣地看着面色凝滞的寒帝,看着他慢慢低下头,不由诺诺地说道:“臣只是看这御书房中太暗了些,才……”“你不必解释了。”寒帝低着头,撑着额,声音低沉,周瑾看不到他的表情,心中却总有几分酸涩之感。只是三天而已,小殿下只是睡了三天,寒帝便成了现在这个模样。有旁人在的时候还好些,寒帝看起来几乎与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可是独自对着小殿下,又或者是像方才那般独自坐着的时候,周瑾却总是发觉,寒帝的神色,一直是有些恍惚的。或许连龙夜寒自己都没有料到,没有杞月,他竟然会变得这么浑浑噩噩,魂不守舍。周瑾敛下眸,小心地说道:“陛下,小殿下今日的施针已经结束。”等周瑾再抬起眼时,御书房里,已然没有了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周瑾在窗户旁默默地站立了片刻,而后伸手,将刚刚打开的窗户又合了起来。现在,已经不需要开窗了。“杞儿……”龙夜寒走到床榻前边,俯下身,用手抚上杞月的脸颊。手下的皮肤是温暖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苍白之中,亦隐约带着一些淡淡的血色,只是那双灵魂的眼,却始终紧紧地闭着,不肯睁开看他一眼。洛辰动作轻柔地收拾着针具,却又忍不住偷眼看着龙夜寒细心地将杞月的衣衫束好,盖上薄被,压好被角。可是看了过后,心里却更加不是滋味。这两人之间,没有他能够介入的位子。一个能为他而生,为他而死的人,洛辰不知道,他这旁观者到底有没有立场插入其中。至于取而代之,他却是早已死心。逼迫着要自己死心。洛辰咬起唇,拿着包裹往外走去。却被寒帝叫下:“杞儿要多久才醒?”洛辰别过眼,“洛辰不知。许是一个时辰,又许是一年。”寒帝没有再说道,洛辰快步走出寝宫,结束了这场每日都要进行好多次的对话。他拎着包裹,手指上的骨节被攥得发白。“杞儿……”龙夜寒看着床榻上那个脸色苍白的人,将手伸进被窝里,寻到了那只小手,紧紧握住,可是这样的相握,却已得不到回应。那只小手现在已不会忽然反过来,顽皮地与他十指相扣,亦不会在恼怒之时忽然甩开,顺带无礼地推他一把,它只是静静地,柔顺地被龙夜寒握在手中,慢慢收紧。“杞儿……”从侧边透过来的微光映在龙夜寒深紫色的眸里,细碎的光华耀着他的眼眸,小心地窥探着其中从未示人的深深的伤悲。“杞儿……”呼唤声在空旷的寝宫内回响,声声低沉,宛若惋惜,又似追寻着什么,明明是步步紧逼,却总也跟不上前方那个渐渐远去的身影。安魂香在寝宫内弥漫着浅淡的香味,那种味道里,包含着某种肃穆庄严的感觉,却又丝丝沁人心魄,叫人禁不住找寻香气的来源。“杞儿——”你怎么能一个人沉醉在梦境里,而将我一人抛开在外?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已经快要——龙夜寒执着杞月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然后凝望着杞月的脸庞,许久,才站起身,将杞月身上的被子压好,转头离开。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寝宫之中,色调柔和的帐幔被风轻轻拂起,微光透过帐幔在杞月沉睡的脸上投下阵阵涟漪。杞儿,你若不想醒来,待我将那些伤害你的人都送入地狱之后,我便去寻你……没有你的世界,我亦不必存在……第四卷天下第三零一章交易,诱饵就在寒帝被刺,离宫求医之后的第三个月,东离南部小城墙对传来消息,一个装饰极其奢华的马车在来墙对的小路上被伏击,路上早先埋好的火药将整个马车都炸飞了,里边的人更是死无全尸,形状极其凄惨。传言官府的人在检查情况之时,发现衣饰碎片上绣有流云龙纹,怀疑该马车是为寒帝所乘,这才快马加鞭地把这消息送回皇城。然,三天都过去了,却没有一点儿消息传来,墙对官府的人急,有一批人却更急。“妈的,那帮狗崽子莫不成是唬老子的?车是炸了,屁点事都没有!”一个粗眉浓髯的大汉把脚架在桌上,两只铜铃似的眼往外瞪着,两只蒲扇似的手掌撩起衣衫,呼扇呼扇地扇着风,冷不防“呸”地一声往旁边吐了一口浓痰,一边骂骂咧咧地说道。一边摇扇的一个贼眉鼠眼的年轻人点着头,谄媚地应声道:“是,是,大当家说的是。”那大汉轻蔑地瞥了旁边的人一眼,往后靠在藤椅上,摊着个油光光的肚腩,粗声粗气地骂道:“他娘的,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可内里啊,净是些大粪养的,要是这次事情不成,我咒他生的儿子没屁眼儿!”一旁的年轻人点头哈腰:“是,是,那些人啊,都是些天杀的。”“嘿,我说你小子,净会拍马屁。”大汉拿那铜铃眼一瞪,随即大笑着拿手在那年轻人脑袋上按了一把,“不过,老子喜欢!”年轻人眯着眼笑着,更加勤快地为那大汉扇着扇子,可是没扇两下,便瞪着眼,停了下来,手中的扇子慢慢滑落,跌到在地。“他娘的,这天气热杀人,给老子使劲儿扇。”大汉不甚耐烦地吼了一声,身后一丝反应也无,他回头看去,却见一丝血线慢慢从那年轻人的脖颈上渗出。大汉瞪大了眼,才要站起身,却也慢慢失力,倒了下去,在他的脖颈上,与那个青年同样的位置上,一道相同的伤痕慢慢显现,衬着大汉那双瞪得老大的眼,显得无比可怖。可是他的眼睛就算瞪得再大,也已经映照不出那个忽然现身在这小屋里的蒙面黑衣人的身影了。“西边四十个,完成。”“东边一百零二个,完成。”“北边二十三个,完成。”“西边九十六个,完成。”“不错,二百六十三人全部伏诛,走。”那黑衣人冷笑一声,带着几个与他相同装束的人便要往外走,可是此时,却有一个很不协调的声音插了进来:“这位侠士不知能否略为留步?在下还未答谢诸位英雄的剿匪之功呢。”一个身着深蓝色衣衫的男子腰佩大刀,冷笑着站在小屋的门前。在他身后,数百名士兵身着甲胄,手中的兵刃在正午的阳光下反射着冷冷的光芒。“慕容赫!”那蒙面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