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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两位贵妃相助,若真想救将军,也不过几句话的事。”这话正中徐德明心坎,不由叹气道:“但他却没拦住!”“依我看,不是没拦住,而是不想拦。”“不想拦?”“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道理,将军可听说过吗?”蔡振一双小眼睛里精光奕奕,“先前永王器重将军,无非是将军对他在灵州图谋的事有助益。若事情办成,将军自然是功臣。可如今……将军若认了罪,回头不慎招出实情,永王他逃得出去?说是劝降,其实是劝将军去送死。属下敢保证,将军一旦舍了这套战甲,还没出灵州,便能被他灭口!”这番话危言耸听,徐德明面色微变。细想之下,这话似乎也很有道理。他徐德明什么身份?不过是永王的一枚棋子。有用时冲锋陷阵,若成了累赘,自然须丢弃,免得说出不该说的话,连累了正主。可他怎能坐以待毙?徐德明两只铁拳紧握,抬眼看着蔡振,“你也觉得不能信?”蔡振徐徐摇头,“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将军与他?永王想的是撇清自己,将军如今最要紧的却是保住性命。若老实认了罪,永王许诺的重金还没到手,命却丢了。倒不如放手一搏,凭着本事站稳脚跟,到时候,情势则又不同了。”徐德明深以为然,“有道理。与其指望他信守承诺,倒不如靠自己。”蔡振便笑了笑,“其实将军也无须忧虑。那梁靖的底细我打听过,虽说立过军功,却也只二十岁而已,若不是有武安侯府做依靠,未必能有那点虚名。将军既决意绝境求生,不如听我一句劝,趁他没来,占下灵州城!到时候以逸待劳,他能调的兵马有限,耗不过将军。”“而朝廷显然不想耗太久。”“将军英明!看来我那日说的事,将军也是听进去了。”徐德明自颔首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要挟朝廷换取官职,旁人做得,我徐德明就做不得?就这样办!李辅那老头病,韩林又没本事服众,灵州那边我来安排。”事情商议定了,便分头去办。……灵州城内,韩林得知这消息,暗自松了口气。虽说先前剿匪时他没出全力,但几回交锋过后,他也看得出来,徐德明这人虽已投了山匪,留在灵州城的内应却也不少。如今灵州局势稍乱,这些人散如细砂,防不胜防,若是留在身边,谁也不知道他们何时叛变,背后捅上一刀。梁靖才过弱冠之年,他也并非用兵奇才,若带了良莠不齐的队伍剿匪,未必能胜。且灵州的匪首们散布各处,本就是官府的心腹大患,先前数次剿匪,对方若不敌时便四散逃窜,待风声过去又聚到一处,着实叫人头疼。若徐德明果真能将这些人拉拢到一处,何不顺水推舟,瓮中捉鳖?韩林思量定了,便如寻常般吩咐布防巡查的事,不露半点异常。到得晚间,外面果然有了动静,韩林当即披挂齐全,带人登上城墙。城墙之下,星月黯淡无光,连绵的人马在暗夜里冲杀过来,黑压压地混成一片。山匪性野,虽不及军中齐整,那震天的吼声传来,仍旧颇有气势。韩林重剑在手,喝命对敌。激战自亥时打起,不过两炷香的功夫,便有内应趁乱作祟,开了城门。韩林暗自记着情形,且战且退,由城墙到街巷,再做溃败之象,从最西边的城门逃了出去。这一场打下来,身后的人马只剩了一半,留在城里的或是内应,或是棋子,鱼龙混杂。韩林也不气馁,拖着满身疲惫逃出二十里后,吩咐军士们暂时歇息。灵州城里,徐德明攻克城池占下衙署,自是得意无比。好在他夺城只是增添跟朝廷谈判的筹码,身边又有蔡振劝着,在攻城之初便告诫过随同过来的几位匪首,不许纵容部下抢劫民舍,免得激怒官府。是以城中虽乱,百姓关门闭户藏起来,倒也没受太多侵扰。徐德明自觉得意,歇到次日清晨,便吩咐下去,叫人加强布防,严守各门,留心御敌。因他这回取胜靠的是内应,便格外留意,将守门军士全都换成了自己的人。城池内外各自休整,暂且无事,两日后,梁靖率领的五百精锐悉数抵达。……韩林退守城外,即便事先稍有准备,未免打草惊蛇露出破绽,也都有限。军士们溃败逃出时带的东西也都有限,是以这两日在外安营扎寨,着实辛苦。好在暮春的北地虽未和暖,却已不似腊月严寒,军士们咬牙硬扛,营内仍肃然有序。梁靖持令牌入营,被韩林亲自接入中军帐中——一座极简易的帐篷,连张桌子都不见,韩林夜里在此打地铺歇息,与将士共苦。这般性情,倒是可敬之人。梁靖入得帐中,便先抱拳,“来得有些晚了,叫诸位受苦,还请韩将军见谅。”“梁大人说这话就是客气了。”韩林笑得爽朗,“从军征战本就是苦累的事,寒冬腊月里雪地都趴过,这算什么。只是这儿简陋,没什么坐的地方,只能将就些。”说着,径直到了悬着舆图的那一面,大略说了内外形势,连同城池内外布防都标记得清清楚楚。梁靖看罢,甚为满意,又问道:“事情都安排下去了?”“全都按照大人的意思办了,没出差池。徐德明倒是厉害,这回把灵州泰半的土匪头子都召到麾下,如今他们守在城池里,外头剩的不过些虾兵蟹将,咱们只消围紧了城池狠狠地打,他们一个都逃不掉!”这瓮中捉鳖的主意还是梁靖出的,顺水推舟,一箭双雕。韩林被土匪滋扰了数年,如今能有机会重挫其锐气,对这主意格外佩服。是以哪怕梁靖比他小了十多岁,说话时眼底也尽是敬佩。梁靖面沉如水,就着城池布防图,将紧要的地方确认了一遍,才叫人将图收起。千里奔波而来,一路风尘仆仆马不停蹄,直到此刻,他悬着的一颗心才算稍稍安稳。军士奉上白水,他接过喝了几口,便将旁人屏退。帐中只剩两人相对,梁靖负手而立,终于提起私事,“那个叫俞瀚的人,如今在何处?”“还在灵州城里。不过放心,我给她寻了隐蔽住处,让犬子在旁照顾,不会有差错。”他受玉嬛帮助极多,哪怕不敢确信其身份,也知她并无歹意,在梁靖递信嘱托后,便格外尽心。谁知这话说出来,梁靖那眉头却皱了起来。“只有令郎守着?”声音有点不悦。韩林愣了下,忙道:“当然不是,也有人照顾起居。”梁靖点了点头,脸上阴晴莫辨,只沉声道:“她的身份我查过,俞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