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当年真相

    嘉晟帝眉头皱起，看着苏沉鸳道：“钰王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苏沉鸳低头道：“父皇，臣媳十分清楚。

    臣媳也希望，父皇您能够明白，臣媳说的话，都是为了父皇和母后。

    也是为了皇室家庭和睦，更是为了殿下。”

    她这番话如此诚恳，嘉晟帝默了一会儿之后，觑了她一眼：“是不是子墨与你说过什么？”

    苏沉鸳：“殿下其实也觉得，父皇您心里的人都是母后，只是殿下和臣媳都不明白，您为何假做在意傅夫人。”

    见着苏沉鸳把话，说得如此直白。

    嘉晟帝撇了一下嘴角，轻嗤了一声：“罢了，也没什么好瞒的，你们既然都看出来了，想必朕说什么，你们也不会相信了！

    可笑的是，你们这些做晚辈的，都能看出来的问题，你母后与朕相处了这么多年，竟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帝王能够在苏沉鸳的面前，坦诚自己真实的想法，其实是因为，苏沉鸳说的那句，怀疑他们彼此有情，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诱人了。

    只要想想皇后真的有可能喜欢自己，他觉得自己作为君王的脸面，都没那么重要了。

    苏沉鸳一听这话，便也明白，对方是有与自己说清楚的心思。

    她也客观地道：“父皇，其实母后不是笨人，但是她这么多年都没看出来，是不是因为，父皇您经常在母后的面前，表示您对母后无意呢？”

    嘉晟帝：“这……这倒也有那么几回！可是朕也不是没有含蓄的，表示过自己对她的喜爱，朕……”

    说到这里，他似是面子真的有些挂不住，于是也不继续往下说了。

    倒是苏沉鸳笑道：“可是父皇，您一边明确的表示不喜欢，一边含蓄地表明心意。

    臣媳斗胆问您一句，若是您，您是愿意相信更为明确的话，还是相信那些含蓄的做法？”

    嘉晟帝：“这……”

    他成功地被苏沉鸳给问到了。

    也是了。

    苏沉鸳这会儿也是明白了，有些东西是真的有遗传的成分在的，比如容子墨一开始，不也是如此？

    每次自己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这个人都不承认。

    以至于不管他对自己多好，自己都以为，一切不过是出于友情，他们之间的路，才会那样漫长。

    苏沉鸳道：“若是父皇您愿意的话，不如与臣媳说一说。

    臣媳倒也不是为了打听长辈的事情。

    只是臣媳在母后那边，还说的上几句话。

    加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臣媳说不定还能给出一些有用的建言呢？”

    嘉晟帝摆摆手，示意小景子出去。

    这殿内，便只剩下他与苏沉鸳二人。

    他这才道：“你来与朕说这些，子墨知道吗？”

    苏沉鸳：“殿下是知道的，殿下对父皇和母后对事情，也十分忧虑。”

    嘉晟帝轻嗤了一声：“哼，你们倒是胆子大，什么都敢问朕！

    既然他也担心，那朕就当做一个慈父，与你说说当年的事情，全当让孩子们放心。”

    苏沉鸳：“臣媳洗耳恭听！”

    嘉晟帝：“朕与你母后年轻的时候，便相识，彼时不知情滋味，只以为对她是欣赏。

    但是一切，在一场先皇的赐婚之下，变调了。

    朕忽然接到了圣旨，皇考要朕迎娶傅雅，要朕的皇弟，宇亲王迎娶你母后。

    那个时候，知道她要嫁给别人了，朕才终于觉得哪里不对了。

    然而你母后，对朕的皇弟，十分喜爱，赐婚之后，她每日都很高兴。

    朕有好几次，在街上偶遇她，亲自为自己挑选嫁妆。

    朕心里明白，这一桩婚事是她所期待的，所以还在首饰店，假装偶遇了一回，送了她一套头面，说是为她添妆。”

    苏沉鸳：“可是后来，造化弄人，宇亲王和傅夫人相爱，他们二人逃婚，所以……”

    说到这儿，她顿住了。

    嘉晟帝点头：“嗯，朕本来以为，朕只能与傅雅在一起，但你母后能与喜欢的人在一起，朕也别无所求。

    可惜，皇弟他不识好歹，居然与傅雅逃婚。

    当年朕与你母后，都成了京城所有人的笑柄。

    你母后性情高傲，朕是第一回看见她眼中含泪，当时朕都说不明白自己的心情。

    有些庆幸皇弟不识好歹，可也心疼她。”

    说到这里，嘉晟帝叹了一口气，又接着道：“你母后的娘家，比傅家强许多。

    朕是嫡长子，皇考当年指婚傅家，而不是你母后，就是怕朕的势力太大，会威胁皇考的皇权。

    可是出了这档子事，对朕也好，对你母后也罢，皇考心里都有些愧疚，所以后头朕与你母后的婚事，他没有反对。”

    苏沉鸳：“那……是您去找母后求亲的吗？”

    嘉晟帝摇摇头，道：“不是！那会儿你母后正是伤心，朕去说这些，她也听不进去。

    是她自己来找朕，说要与朕结盟。

    她和她的母家，会帮朕坐稳太子之位，但是她要做皇后，她的儿子要做太子，要做未来的继承人。

    她必须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所有人都得仰望她，才能洗刷这一段被人逃婚的屈辱历史。”

    想了想皇后的性格，苏沉鸳觉得，这的确是对方能做出来的事。

    她问道：“那为何后来，父皇妻妾成群……”

    她也不知道，嘉晟帝是觉得，妻妾成群没什么，还是旁的，这才有此一问。

    嘉晟帝冷笑道：“因为结盟的时候，你母后对朕说，她心里有人了，一辈子都不会爱上朕。

    要与朕约法三章，要求朕不能对她有心思，因为她认为同盟之谊更为稳固。

    还有，她说她要做贤后，所以朕要广纳妃嫔，雨露均沾，处理好那些事，不能让人说她的是非。

    那朕还能如何做？直到安锦出生了，她母妃没了，孩子丢给你母后教养，她才终于觉得很麻烦，没再逼着朕继续开枝散叶。

    后头朕即便宿在其他妃嫔的寝宫，也不曾再有孩子出生，那是因为你母后生下子焰之后，中宫地位稳固，她不想再生了。

    而朕没了你母后相逼，后头都没碰过其他妃嫔。”

    苏沉鸳：“这……淑妃最近在冷宫说了一些话，想必父皇您也有所耳闻，她怎么就知道这些事呢？”

    嘉晟帝道：“那是因为，每一个妃嫔被选上后，封妃之前，朕都会让小景子将她们都召集起来见一面。

    明确与她们说，朕心里只有你母后一人，朕能给她们荣华富贵，给她们母家荣宠，但是唯独给不了丝毫感情。

    朕明说了，朕与她们之间，只有交易，没有别的。

    让她们自己抉择是留下，还是朕体面地让人送她们出宫，不管如何选择，朕都不会怪罪。

    只一条，不准她们将这话说出去，否则便是灭门之祸。

    是要权势、荣华富贵，还是自由，都随她们。

    所以有的人出宫，有的人留下，还有的进宫之前本就有心爱之人，反而因此被朕成全。

    该说的，朕都与她们讲明白了，一切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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