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物书屋 - 言情小说 - 隐殊在线阅读 - 第三十三章 群雄匕守

第三十三章 群雄匕守

    颐殊

    谌辛焕扇了我一巴掌,把我从坐椅扇到地上,他说:“你没来月事,没有身体不适,为何闭门不出?”他半蹲下来,勾起我的下巴,“你说喜欢我,喜欢我就去为我做事。如果真喜欢我,怎么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呢,你不是说,侍寝而已,不委屈的。”

    我赶忙爬起来跪地俯身求饶,脸上火辣辣地疼。

    在他面前,必须要做出这副样子。

    有次,他突然道:“那个来看你的丫头,之前总来找你玩的侍女,叫霜儿还是什么。”笑笑地点着脸颊,“想不起来了,身上的肥rou很适合榨油。”

    笑面佛,其实是吃人的恶鬼。

    覃翡玉的胸膛我枕过无数次。耳朵贴在上面,可以听见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我用手指在乳晕画圈,问他今天怎么样。

    他捏住我的手指,眼里雾气弥漫:“你这次又要什么?”

    我说我哪能要什么。

    “昨天才让我吃闭门羹,今天就这样,你当我不知道?”

    我说:“王爷落难,你就帮帮他嘛,我知道你总有办法的。”

    后来就发生圣上晨雨午霁这样的事。本来是对谌辛焕勃然大怒的皇帝,突然表示起了关心,并送来大量名贵药材,珍稀补品,另赏绫罗绸缎千匹,黄金白银万两。

    只一下午的时间,前后转变如此之大。

    他专注地亲吻我,在我濡湿的双腿间辛勤耕耘。我把手伸下去,抱住他的脑袋,十指插进他的头发里。双足交叠放在他背上,情动时不自觉收紧腿,他的两边耳朵就被大腿内侧的rou夹得贴颅,他掐着我的大腿的地方都会留下手指印。

    “这就xiele?”

    他用沾满我的汁液的唇爬上来吻我,口角垂丝。

    但我一点儿都没闭上眼睛,被动回应着,盯视窗外蹁跹的蝴蝶。

    “总觉得,你今天冷淡许多。”他结束长吻时说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会呢?”我把胳膊交缠在他肩背上,感受着他的侵入。

    自从到了睿顼王府,他从来都是长驱直入,没有受到过半点阻拦。

    那里简直就是他的自留地,永远为他敞开大门,什么时候想要了都可以。

    等会儿他就知道我连叫都懒得叫,声音软绵绵的。

    “心不在焉。”

    他责备一句,但是动作没有慢下来。

    又埋下头到我颈边,“你要什么?我给你好不好。”

    想到几年前,他跟尹辗也是这样。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尹辗负责折磨控制我,他就各种对我好。

    即使是丑女,也悉心关照到无可挑剔,无微不至。

    甚至偶尔回想,都觉得会不会是我错怪了他,过分了点。

    难道以后,谌辛焕对我有多糟,他就对我有多好。

    一面受谌辛焕变本加厉地惩罚,一面得到他温柔至极的安抚。

    是为了他给的这点好处,宁愿忍受毒打,还是沉溺他的温柔,痛苦中的惟一甘甜,再难剥去这层虚伪,依赖成瘾,自甘堕落,此后惟命是从,百依百顺。

    -

    梦里回到了过去。覃翡玉在厨房给我煎药,我走进去,手一扬,药罐从灶台上倾倒下去,砸在地上,碎裂的瓷片与药液流淌一地。

    开始的时候他诶诶两声想要制止,现在只剩沉默地伫立。要放在以前,我绝对看不出来,我是个不懂得察言观色的人。但如今我能感受到他隐约压抑的怒意。

    很快,像活过来了般,一副担心的神色,“手烫着没?”

    我说没有,抽了手走开。

    此后我一如既往地对他冷淡,没有让他发现面具。要我做什么都配合,尤庄比之前垮得迅速。但我想见谌辛焕。想知道没有这些事情之前他是什么样的人,对我能不能有变化。

    长公主宴,是我惟一能见到他的机会。他跟谌烟阳正在亭子里调笑,听有人通报求见睿顼王。谌烟阳道:“好了,不跟你闹了,我去后面会客,你就姑且替我坐阵前方。”

    谌辛焕传我进去,我恭敬跪下磕头行礼,“民女叩见王爷。”

    他慈眉善目,笑笑地,“这当口不都在物色心仪对象,怎么还要见我?我明白了,你是来献艺,有何才艺展示?琴、筝、琵琶都在那儿呢,书画叫人上笔墨纸砚,你选吧。”

    “民女并非来献艺。”我抬起身道,“民女是尹辗尹大人的人。”

    周围安静了,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我环顾一周,妅泹妺泹警惕的目光犹有戒备。

    我解下幂篱面纱放到一旁,他曾经说过,不用会什么,往那儿一站就行。

    “尹大人要安排我入宫,做后宫内线,控制陛下,可我并不愿意。听闻尹辗与王爷您有宿怨八年未见,特来投靠王爷,睿顼王府,大概是相对于尹辗而言最保险的地方。”

    “那我今日为什么要为了你再和他扯上关系,加重一分怨恨?”

    “因为王爷心中也有气。”我说。

    他静静看我不说话。

    “王爷今日称病在府,做个闲散王爷,不就是因为几年前尹辗向陛下进谗言,害陛下对您忌惮猜疑,才不得不主动卸下兵权,逍遥快活的吗?”

    “你知道的还挺多。”他笑容淡了几分,但还是笑着。

    “王爷,您能保民女一次吗?今日保下民女,来日必大有裨益,定不会后悔。”

    他虽然把我带回去了,但并没有完全信任我,谁知我会不会是尹辗派过来的jian细。尹辗震怒,但他也没主动来找谌辛焕,他越按兵不动,在谌辛焕心里我越不可信。

    我每日在睿顼王府待着,他竟然还是逼我练歌习舞学琴,我看出来了,这是他的恶劣癖好。没等来尹辗,却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黄夕仞。

    她在睿顼王府门口才下马,向谌辛焕单膝跪地抱拳行礼,英姿飒爽,神采飞扬。我激动到冲过去想跟她说话,才走到近旁,谌辛焕不高兴地道,“我不是说过有客人在绝对不可以从你的苑子里出来?”

    黄夕仞笑道,“这莫不是王爷的新王妃?”

    他平淡道,“不是。”又说,“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去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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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出黄夕仞跟谌辛焕甚是亲热,睿顼王先是问了令尊如何,又问黄栋安兵下几城,语气中既艳羡,又赞叹。黄夕仞说得眉飞色舞,“当年爹爹与王爷共驻疆南岭,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后来爹爹又守疆南岭,感慨这次没了睿顼王作陪,都无聊了许多。两个人可以弈棋论战,以战术结果论个高低输赢,爹还说王爷那时年轻,少年心性,提出输了学狗叫,我爹爹赢了,据说那晚疆南岭三声狗叫,引得一片狼嚎。”

    “是吗,有这样的事。”谌辛焕笑完,放下茶碗,“黄将军老骥伏枥,我是身体大不如前,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不是还有你们这些人才辈出的小辈在吗?”

    “后辈中难有与您当年英姿比肩的,您年少驰骋沙场,一人独闯敌营,勇破十万大军的事迹,现在还在我那些同僚中传诵呢。”

    黄夕仞说得越多,越好,现下听起来就越苍凉。当年有多辉煌,现景就有多悲伤,那是绝对想不到的,如今这般远景模样。会不会夜深忽梦少年事,疆场杀敌马回头。

    谌辛焕淡淡地笑了笑,“听闻这次回来,陛下要为你赐婚?”

    “是。”她低垂下眼,“我们黄家儿女,自来就有男上战场杀敌,女伴君王左右的承习,我大姐是皇后,虽她难产而去,也陪伴陛下那么多年。爹爹有意让我瞩太子妃之位,可我完全没想过,我只想上战场。再说那太子顽劣,在朝中名声不好,我跟他秉性不投……”

    她突然止住,“不谈这些,太子殿下也是身不由己。”

    “太子殿下已经反抗了,他向来最不喜听世家安排,长公主设宴,他自个儿挑中了东城郡守孙家小姐,现在闹得满朝文武皆知,都在劝,他执意纳妃,一意孤行。”

    “娇生惯养,娇纵蛮横,也就在皇宫里闹闹,让他上练武场跟我比试比试?”

    “那可是太子之尊,你可别对他动武,他做君主之后……”

    可怜东城孙小姐,我第一反应,被当作政治博弈牺牲的道具。

    她这一生,可能也就在太子忤逆众人反对迎娶她时有过短暂的辉煌荣耀,高光时刻,此后便日日以泪洗面,伴君如伴虎,在喜怒无常的太子面前惶惶不可终日。

    但是没有一个人同情她。他们高兴地谈起黄栋安这次预备拿下的战役。

    我一直在旁边侍茶,被准许露面后,谌辛焕要我一个字也不许多说,安静待在一旁,看茶水没了端茶倒水就好。我看他们写画的战略部署图,淡淡说了一句,“从南攻。”

    这场战役我在陆均的史载兵谏上看过,是拿着正确答案背下来的,自然有十成的把握。

    他俩看向我,黄夕仞好笑道,“南面是最不可能的,那面杂草丛生,地势险峻。”

    “我说敌人会从南面攻过来,需重兵把守,至少三倍兵力。”

    他俩好像在看外行人看热闹,不当回事,一笑而过。

    我记得这场战役让黄栋安损失惨重,费了好大的力才勉强打下来,元气大伤。但这都是过去的梦境了,不重要。我斟完茶,起身离开。

    -

    覃隐

    自从得知我有那种药,以及在为谌辛焕治病后,皇帝经常传召我。无非关心关心谌辛焕的病情,问问还有些什么奇药。

    陪他走在豫游园里,他问,“客卿,你认为世上是否有长生不老药?”

    我答:“老子曰: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生而不生,所以能长生不老。众生也是一样,有生有灭,却又不生不灭。有些植物活千年万年,可是不会动,感受不到这世间的快乐。蜉蝣朝生暮死,但它一日都很快活,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啊。”

    他道:“说得极是,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得之,失之,悲之,喜之,得失之间,不过生死一瞬,我只要快乐,无边快乐!”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

    谌辛焕虽在朝中人缘极好,人脉极广,人情颇丰,跟他关系不错的老臣众多,但不见得都愿意卷入此事。大多还是人人自危,各安其好。

    我曾经询问过陆均对此事的看法,他道,“若在以前,睿顼王鼎盛时期,他一挥手,立马有忠臣为他联名上书,请奏陛下。但如今,他抱病多年,陛下想用他的时候他推辞,找这样那样的借口,陛下对他的耐心和忍耐度早已消耗殆尽。要是现在又说领兵一事,实在不怪大家不敢瞎站队,皇帝视他为眼中钉,rou中刺,就是因为没用又不能拔除他,才厌烦他。”

    “因此,我们需要让陛下看到他的作用,让他有一个上战场证明自己的机会,不是吗?”

    “在下认为,这个机会主要是陛下给的,靠他自己争取,也不知是生机还是死机,若如,我们帮他背书,拉大家伙儿一起陷入危机,这样得不偿失呀。”

    他说的不无道理。再者他现在有怀孕的妻子,未出世的孩子,更加谨言慎行,步步为营,对朝廷政治风向亦是亦步亦趋,人云亦云。

    官场上的尔虞我诈,的确不是能掉以轻心的事情,特别是如今张灵诲在朝野中权倾一时,勾心斗角,算计陷害,让很多人都自顾不暇,何谈为谌辛焕涉险。

    但谋划里最重要的一环,就是朝廷众臣的支持,光这一步就难上见难。

    “这睿顼王,眼看复出无望,东山再起似乎更不可能,公子还是不要再费心费力,早日择良木而栖。”宁还珏这样劝我。

    我去找魏子缄,他还在跟张灵诲胶着,焦头烂额,但他是最先松口的。

    “我就问一句,这件事情能不能把张灵诲拖下水,要能,我就参加,不能,我就先搞定我这边,叫张灵诲这老东西吃瘪的事我一律大力支持!别的暂时免谈。”

    其他的各部大人,齐朔,兰岳,唐冼等人,平时与睿顼王往来慎密,共饮商谈,但此时回答却是模模糊糊,语焉不详。

    “那些各部侍郎不打紧,平日里我与他们的往来众人皆知,就算不想来,别人也会自动划到我方阵营。”谌辛焕笑道,“主要是那几个大臣,魏子缄,陆均,张灵诲,宁还珏等。”

    至少要争取一半以上。其实只要尹辗在我们这边,希望就有大半,他若表态,各人都得掂量掂量自己原先的预判评估。但他不管。我感觉他在朝堂之争的事情上已经兴趣索然,隐隐有种他想退居幕后,垂帘听政,或转向寻仙问道,沉迷研究人皮邪术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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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找来张灵诲问话,“你觉得这睿顼王何如?”

    张灵诲言简意赅,“哼,气数已尽。”

    等他走后,榭贵妃捏着皇帝的肩道,“气数已尽?是说谌辛焕的气数已尽,还是陛下的江山气数已尽?睿顼王气数已尽,他倒气数十足。当年殷家外戚掌权,他就帮着殷家,殷家想设计陷害宣齐公主,绑架陛下您,要挟睿顼王做帮凶,睿顼王抵死不从,放走了宣齐公主。这谌辛焕再怎么样,那也是陛下的家人,那也是姓谌啊!”

    皇帝浑身一激灵,陡然想起这茬,殷家干扰朝政掌权过大那阵,张灵诲就是向着殷仁惪,甚至可以说是攀附着殷仁惪上来的。这殷氏是外戚,他帮着外戚,谌辛焕是内家宗室,要死了他就高兴,以后是不是只要不是谌家的天下,他就满意了?

    更或者,没有了谌辛焕,可以联合老臣,他就无法无天,觊觎上这皇位。他现在是必须和谌辛焕和平共处,不说讨好,也不能得罪他,否则若谌辛焕真去联手其他人,一起对付他,就算他耀武扬威,独霸一方,也得心里稍微有点打怵。

    皇帝站起来,背着手想了一阵,派人传唤江湖医客覃隐。

    我就听到他说,“……不能让他死,好命烂命留他一条命,搜遍天下神药也给朕救活他,用尽一切办法,听见没,不能让他死!”

    “草民遵旨。”我赶紧伏在地上一拜,好像被他的气势吓到了。

    “问问谌辛焕还需要些什么,把病养好,朕改日传他进宫叙旧。”

    “王爷暂时没什么缺的,自从传出王爷病大好,各位大人都送来不少东西,邧国公宁大人送来珍贵药材,齐大人兰大人送来燕窝人参等补品,只是……惟有张大人送了三车冰凌,众所周知王爷是畏寒之症,很少碰冰冷之物。承蒙各位大人厚爱,小人找药都……”

    “这张灵诲,巴不得谌辛焕早死,谌家人都死绝!”

    “陛下!”我又俯身一拜,好像失言说了大逆不道的话。

    如此,必须得为张灵诲找补,“侯爷也只是看王爷宴客太频繁,需要的冰量大,送来一些,并无他意,更无谋害之心。王爷这些年,宴饮会客,一视同仁,从不介入党争,与世家利益没有牵连,侯爷没有理由加害王爷。”

    “他是不加害,”皇帝冷笑出声,“他就是帮外人而已。”

    “陛下,哪有什么外人。”贤公公适时提醒,“张大人两个儿子都在朝中,女儿姊妹封贵妃,嫔妃,与陛下早就是一家人了,为陛下殚精竭虑,分忧共患是分内之事。”

    皇帝再听不出来他就是外人我也没什么好说了。

    他沉吟片刻,“唔,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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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出宫时遇到了来看望母妃的九皇子。他看起来长大了不少,身形拔高,站姿英挺,华服贵冠,不再像个小孩子。他看见我很高兴,恭恭敬敬行礼道,“先生。”

    我赶紧把他扶起来,“宓王殿下不必多礼,覃某只在国子监当过几天临时差,担不起先生一称。再者宓王殿下位尊于我,应当是我向您行叩首之礼。您这样于理不合。”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他笑逐颜开,“许久未见,先生更显仙风道骨。”

    “十三殿下近来如何,可有读书习字?”

    “他……幼时高热烧坏了耳朵,留下耳疾,父皇不喜他,扔给不受宠的妃子带,也不让他读书习字学武了。”他说的很悲伤,眉眼低垂。

    “殿下在东宫帮持太子政务,小小年纪大有可为。东宫事务繁忙,文书奏章杂且多,可还处理得过来?”

    “皇兄移居清珩池行宫,以治学之名,行享乐之实,把公事都丢给我们。父皇虽知道,也不说。皇兄最像父皇,父皇也最疼爱他。皇兄还给父皇说,先帮父皇踩好点,安排了美女如云,数方酒池,就等父皇来了,这下更是由着他去。”谌映苦笑,“父皇跟皇兄其乐无穷,我跟陆大人忙到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母妃抱怨我都多久没来看她,陆大人回家越来越晚。”

    我笑问:“太子殿下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还没,不过他是乐不思蜀,这都七月了,除非父皇下诏。”

    “陛下命其接理监国的日期在年底,不急。”

    他奇怪:“那些老臣都心急如焚,除了张大人谢大人这些整日围绕在父皇身边的,都频频上书催促劝谏,说陆大人督学不力,太子不可一日不向学,弄得陆均压力很大。先生倒不急不忙,有不同意见。”

    “担天下重责,于他而言可能还没做好准备,有朝一日幡然醒悟,也不是来不及。”

    “说得好像先生掐指一算算到那天似的。”他笑着说。

    “董仲舒的天人感应论,论道:国家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先出灾害以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以此见天心之仁爱人君而欲止其乱也。自非大王道之世者,天尽欲扶持而全安之,事在强勉而已矣。强勉学习,则闻见博而知益明;强勉行道,则德日起而大有功:此皆可使还至而有效者也。《诗》曰‘夙夜匪解’,《书》云‘茂哉茂哉!’皆强勉之谓也。历代君王,贤明圣德者,朝中人才辈出,英雄豪杰不知凡几,天道酬勤,使其江山永固。昏庸无道者,天时感应,国运衰微,日渐败落,不久改朝换代。上天也会给犯错误的人出路,降下灾祸予以警告。”

    他静默片刻,“听闻睿顼王想再为陛下所用,可惜我没有实权,不然定当支持王叔。”

    阮妃派人来催,要就此分别,他突然说,“不知颐殊jiejie如何?”

    我愣了一下,“什么?”

    “没事了,听她提过先生一两次,以为你们是熟识的。”

    但是我没多问,恭送他,“九殿下要潜心学习,勤勉持政,天道顺意会为殿下铺好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