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王升认识的上海老克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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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升居住的小区里有一群这样的老年人:天冷的时候他们戴着白色铜盆帽(越南兵戴的那样式的),围长围巾,穿呢子大衣、大衣里是英伦风的西装(短小很修身的那种)、手里拿着文明棍儿;天热、其他人小背心大裤衩的时候,他们依然穿着衬衫、西裤、带雕花的皮鞋。 他们懂洋文,遇事老练,有生活经验,有绅士风度。他们见过世面、生活讲究仪式感、对人和蔼可亲。他们无论是上街买菜还是应酬交际都打扮精致,对待万事也是风轻云淡的态度。他们有一定见识和财力(未必大富大贵),很能跟上潮流。 王升很羡慕他们,常想自己退休以后就打扮成他们的这副样子。他机缘巧合地结识了一对老夫妻。老先生家曾经是跑远洋的,老太太的父亲是解放前上海滩著名的律师。老太太圣约翰大学毕业,会说法语和英语,还会说南京话、苏北话。王升见过她年轻时候的照片,那是一种超然脱俗的美。王升和他们一家吃饭的时候,一点都不拘谨,总是有话题可以聊。后来细细琢磨发现,其实每当感到即将冷场时,他们老夫妇总就能及时的找到新的话题。 王升送过老先生几次“茅台酒”,老先生爱不释手,他越是表现得高兴,越是给王升一种他得到了宝藏、非常珍惜的感觉,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到一丝爱小、贪婪的意味。 这位老先生名叫朱庆伟,大背头、金丝边眼镜,穿得了花衬衫,打得了太极,很有上海老克勒的派头和腔调。别看他已经89岁了,可他自称刚刚退休1年,才六十一岁。他每天的生活日常:早上去公园打打太极拳,他说他18岁就学了太极。他喜爱喝茶,平时他会去茶镇会会老朋友,一起品茶。他下午会出去喝喝咖啡再配个精致小点心,坐在街边笃悠悠看看风景,一个下午就打发掉了。朱老先生的爱好是听音乐,对于年轻人爱听的周杰伦也能接上话。他还向王升透露自己可是有国际驾照的人,还“凡尔赛”了一下,说法拉利他坐着不舒服。王升遇到过两次,老先生在家里举办家庭舞会,来的都是跟他一样的上海老克勒或是跟他太太一样的精致、华丽的小老太太。他们随着留声机音乐跳爵士舞。 “老克勒”? 所谓“老克勒”指的是某一类风流人物,尤以五十和六十年代盛行。在那全新的社会风貌中,他们保持着上海的旧时尚,以固守为激进。“克勒”这词其实来自英语“colour”或者是“classic”,表示着那个殖民地文化的时代特征。英语这种外来语后来打散在这城市的民间口语中,内中的含义也是打散了重来,随着时间的演进,意思也越来越远。像“老克勒”这种人,到八十年代,几乎绝迹,有那么三个五个的,也都上了年纪,面目有些蜕变,人们也渐渐把这个名字给忘了似的。但很奇怪的,到了八十年代中叶,于无声处的,又悄悄地生长起一代年轻的老克勒,他们要比旧时代的老克腊更甘于寂寞,面目上也比较随和,不作哗众取宠之势。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人们甚至难以辨别他们的身影,到哪里才能找到他们呢?人们都在忙着置办音响的时候,那个在听老唱片的就是;人们时兴“尼康”、“美能达”电脑调焦照相机的时候,那个在摆弄“罗莱克斯”一二○的就是;手上戴机械表,喝小壶煮咖啡,用剃须膏刮脸,玩老式幻灯机,穿船形牛皮鞋的就是,千真万确,就是他。找到他,再将眼光从他身上移开,去看眼下的时尚,不由看出眼下这时尚的粗陋鄙俗,都是一窝蜂上的,都来不及精雕细刻。又像有人在背后追赶,一浪一浪接替不暇。一个多和一个快,于是不得不偷工减料,粗制滥造,然后破罐破摔。只要看那服装店就知道了,墙上,货架上,柜台里,还有门口摊子上挂着大甩卖牌子的,一代流行来不及卖完,后一代后两代已经来了,不甩卖又怎么办?“老克勒”是这粗糙时尚中的一点儿精细所在。 他们是真讲究,虽不作什么宣言,也不论什么理,却是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自己做让别人说。他们甚至也没有名字,叫他们“老克勒”只是一两个过来人的发明,也流传不开。另有少数人,将他们归到西方的“雅皮士”里,也是难以传播。因此,他们无名无姓的默默耕耘着自己的一方田地。其实,我们是可以把他们叫做“怀旧”这两个字的,虽然他们都是新人,无旧可念,可他们去过外滩呀,摆渡到江心再蓦然回首,便看见那屏障般的乔治式建筑,还有哥特式的尖顶钟塔,窗洞里全是森严的注视,全是穿越时间隧道的。他们还爬上过楼顶平台,在那里放鸽子或者放风筝,展目便是屋顶的海洋,有几幢耸起的,是像帆一样,也是越过时间的激流。再有那山墙上的爬墙虎,隔壁洋房里的钢琴声,都是怀旧的养料。 枫红先生的发迹,王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