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望不尽殊途奈何嗟/迦楼项链/飞蓬隐痛/冥顽不灵/痴情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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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里,景天守着沉睡不醒的重楼,每天打猎、做饭、修行、药浴,也用飞蓬记忆里的一些秘术,尝试着帮重楼更快地消磨天罚。 他每隔一段时间,也会抽出一两天时间外出。偶尔是去人间,大部分是去八国。 “嗯唔…”但只要在寝室内,景天就会不停损耗灵力再恢复,以拉大底线的方式提升自己。 或许是心无旁骛的缘故,这种方式竟让他不知不觉突破了极限,真正踏入了仙的领域。 “地仙啊。”景天盘膝而坐,运功探查结束,已对自己崭新的实力有了个预估。 他探手抚上重楼的眉心,低笑道:“我得去里蜀山了。” 现在,就算燎日想翻脸用火魔兽,也必然打不过自己。 “今年正好提前回一趟渝州。”景天还是没放弃搜集奇珍异宝的打算,甚至让渐渐长大、接管了当铺更多运营的李三思统筹负责。 他呢喃道:“万一哪一天运气好呢?哦,对,也该去看看花楹和小葵。” 景天笑着,将一个吻印在重楼唇上,面颊却漫上一层浅浅的绯色:“等我回来,可以试试……灵魄双修。” 神族不通情欲,自然不存在双修。龙阳没成婚,景天虽在蜀山待过,也去过藏书阁,但蜀山确实没有这等双修功法。 好在景天为了做好准备,魔界其他城池这几年都跑了个遍,既是学习魔界的厨艺,也是熟悉魔界的文化,正大光明找了不少特殊法诀。 “哼哼……”脸色红润的景天哼着小调,起身在亵衣外加了一件深红披风。 重楼没有苏醒,rou身双修自然不可取。但趁着他沉睡,灵魄双修或许能以自己为主导,为重楼灌输更多灵气。 当然,在成仙之前,景天是不敢这么想的。人与魔的差距过大了,是各种手段都拉不平的,仙倒可取巧一搏。 “啪。”房门轻轻打开又轻轻关上,室内温度怡然。 重楼依旧安静地沉睡着,眉宇舒然松融。 里蜀山,燎日府邸。 燎日觉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你……”他看着笑眯眯的景天,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去哄魔,怎么几年没见,这个蜀山弟子就成仙了?! “久等啊,燎日妖王。”景天含笑点了点头,冠冕堂皇道:“我也是没办法,女娲后人年纪太小,只好让你多等了几年。” 他眨了眨眼睛:“不过嘛,我成了仙,倒是能先帮你试试。” 稀奇古怪的法术,其实飞蓬为了保证自己毫无破绽,是了解不少的,只是因为属性关系,不太擅长治疗。 如果面对普通对手,飞蓬的水平和神体足够自愈。但对上同样有九泉神器的魔尊,他的治疗术就不够看了。虽然,重楼的也同样不够看。 可是,现今要面对的难题,不是刚好有前例吗? 以人身作为媒介,双方又本为一体,让妖身燎日恢复情感记忆,可比夕瑶通过风灵珠施展法术,让自己往后渐渐觉醒神识,要容易得多了。 “你……失败了,会不会有影响?”燎日虽然急切,但看了看星璇,还是问道。 星璇愣了愣,摇头道:“爹…父亲,我没事。” “哟,这是长大了啊,知道当外人面叫得更正式点?”景天确实调侃了一句,他看得出来,父子俩的感情并未受燎日人身之死影响太多。 星璇:“……” 看得出这位蜀山仙人性情有些捉狭,他保持了沉默。 “放心,就算我失败,对你儿子也不会有影响。”景天摇摇头,话题转了回去。 他淡淡道:“倒是你为了让这小子继续使用身体,用的毒药影响更大一些。时间一长,他会撑不住。” “……可我也没别的办法。”燎日何尝不心疼,星璇因为中毒,不但五感极弱,还不能前去人间寻找另一个孩子。 景天的目光闪了闪,此事关乎紫萱姐,若日后让重楼出手,倒也有点说头。反正,塑造一具妖的rou身,对他没什么难度。 但还是得看星璇的心性,否则,有思堂这个朋友,还有一具完美rou身,他要是在人间与人族为敌,就破坏了人妖平衡。 “既如此,令公子之事再议。”景天接过这个话题:“我先帮你恢复记忆和感情。” 燎日深吸了一口气:“好。” 父子俩来到地下宫殿,思堂在外护法。 “唰。”他们按照景天的要求一动不动,任由一道光晕笼罩了过来。 片刻后,光辉散去。 “蕙卿……蕙卿……”燎日痛苦地趴伏在地砖上:“我看到了……我想起来了……” 星璇慌忙扶住他:“爹!” “蕙卿……你不喜欢我吗……为什么这样对我……”燎日几乎是泣不成声:“不管你喜欢我也好……不喜欢我也好……我只喜欢你一个人……怎样放……也放不下……” 星璇面无表情地松开手,任由亲爹摔了回去。 眼看着要造成父子相残的惨剧,景天赶忙上前拽起燎日:“……喂喂,你醒醒啊!” 再当儿子的面,深情叫你初恋的名字,你儿子就要弑父了啊喂! “……!”燎日一个激灵,也醒悟了过来,更为感念景天之恩:“咳咳……恩公……璇儿……我……” 星璇淡淡说道:“父亲不必如此,我是晚辈,不该多管闲事。” “不是……我最后还是……”燎日苦笑:“从锁妖塔逃出来,我就和你娘一起下山隐居了,也不再想着蕙卿。却不曾想,最终阴差阳错。” 景天松开手:“能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他实在好奇极了。 “好。”燎日长叹一声,从头说起:“我有一个朋友叫周赤炎,是尚书公子。他为了救我溺水而死,我不忍他父亲伤心,就化成他的样子。” 他说了很多,对相国千金蕙卿的一见钟情,偶见绣娘丝缎刺破手指、血染吉服被为难的挺身而出,再到成亲当晚才知蕙卿和周尚书早已识破。 被蜀山长老关入锁妖塔后,他与紫萱相识、合作。出塔佯装攻击徐长卿,给紫萱出场解救的机会,并分离变身成功后,留下妖身争取时间。 无妖力有记忆的人身下山途中,在角落看到了丝缎。一番寒暄之后,丝缎取出自己曾送的珍珠钮扣,他吃惊之余,终于带丝缎隐居成婚。 “再之后发生了什么,你们上次都听说了。”燎日最后叹道:“我没想到,居然是另一个自己坏了事。” 星璇无言以对,万万没想到整件事竟是如此。 景天亦是沉默半晌,忽然道:“我代紫萱姐道歉。” “啊?”燎日吃了一惊。 景天叹息道:“她和徐大哥三世鸳盟,终究执念太深。或许,留你在锁妖塔内,还不会有现在的痛苦。” 如今看来,燎日或者说赤炎本性何止不坏。甚至比起他见过的妖怪,都堪称是君子了。 “……不,我更想要自由。”燎日直言不讳:“至于丝缎,我给不了她完整的爱,但她无悔。而孩子们出生的那一刻,她于我,已是救赎。” 他拍了拍星璇的肩头:“现在我恢复记忆,更会好好教养璇儿和煌儿。往后无数年,再不会有其他人可代替你的母亲。” “……爹。”星璇的嘴唇动了动,叫了一声,又道:“弟弟,我会让思堂继续找。” 景天接口道:“当年你带走长子和你的尸体,幼子必然被蜀山带回。待我有空,帮你查查。” “多谢。”燎日深深一礼:“恩公也不必花太多心思,此事本就与您无关。” 景天摆了摆手:“好说,我量力而行便是。” “你别忘记答应我的。”他转过身:“还有,为了人妖平衡,徐大哥既然大力发展蜀山,你也要大力发展里蜀山才是。” 景天提议道:“在我带走思堂之前,你可利用他的空间法术,多收拢散落在人间的妖怪,正好也避免更多人妖冲突。” “但切记,注意人仙之外的势力变动。”离开地宫之前,他又想起来一件事,回眸道:“最近有觉醒蚩尤血脉的大妖,在一统诸多妖类。” 作为妖,燎日与星璇自然听说过蚩尤,当即神色一凛:“多谢提醒。” 除非燎日能大幅度吸收火魔兽之力,否则肯定打不过那位有蚩尤血脉的大妖。 “告辞。”景天离开里蜀山,先后去了渝州与古城镇。 再回到魔界时,他只觉脑子嗡嗡嗡在叫。 小花楹对于重楼独闯神界很有意见,极力要求同行,景天只好带上了。 “怎么样?”此刻,他坐在床畔,问施展仙术探查重楼情况的花楹。 花楹松开手,沮丧摇头:“抱歉,天罚之力很是顽固,我也无计可施。但好在魔尊已占据上风,以现在的消耗之力,再有数年定然能醒。” “……好。”景天倒也并不失望。 他花了那么多心思想重楼尽快苏醒,都没能做到,更何况小花楹呢。只是,不忍心拒绝一份善意罢了。 “你接下来,是回人间修行,还是在魔界试炼?”作为饲养人,景天还是很关心花楹的。 花楹一手托腮:“嗯……我想跟着你……” “那就去天魔国吧。”景天笑了起来:“我大部分时间会陪着重楼,如果出门,第一站就是天魔国。” 花楹变成原形,飞下了床:“好。” 景天把花楹送到天魔国,嘱咐了一句,便回到魔殿。 “重楼…”他请黎火金吾封锁了周围,开始尝试灵魄双修。 第一步,是进入重楼的识海。 出乎意料的容易,没有受到一点点阻碍。景天站在蓝天白云之下,很意外重楼识海的表象,竟是这般宁静祥和的。 如果不是地方不太对,就更好了。他立于玉璧上,遥望着巍峨天门。 曾经的自己盘膝静坐,剑就在膝头。 沉溺于修行,飞蓬在笑。那笑容极轻缓,像云端的风抚过发丝。 “轰。”想必,也拂过重楼的心,吹起了一圈圈涟漪,不然,他怎么会站了很久,才抬臂出手呢? 景天作为局外人,又一次看着他和重楼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交手,竟忽然就被拉入了漩涡之中。 “来得好!”他朗声大笑,魔尊识海梦境里的神将正是巅峰,拥有着重楼所见最强的实力。 景天拿起照胆神剑,与曾经的重楼酣然一战。 直到天门化为残垣断壁,身后所守护的神族们纷纷逃离、退远,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与重楼。 “哼。”景天低笑一声,任由重楼靠近过来,只抬手抚上脸颊的魔纹:“你是醒着的吗?” 重楼安静地注视他,渐渐虚化的身影化作雷与火,将景天淹没在其中。 周遭一切没有改变,只是万籁俱静。 “嗯呃…”唯独一阵呻吟,打破了这片寂然。 灵魄的相互触碰,远比景天想的销魂蚀骨。几乎在被包裹的那一霎,他就如遭雷击,什么主动,什么花招,通通忘了个干净。 重楼的魔魂便裹着景天,将他压在神将镇守无数年太平的天门废墟上。 火焰和雷光不停蔓延,舔舐指尖,埋在胸前,深入魂灵,直震得神将丢盔弃甲、神魂颠倒,再抬不起一点点力道抵抗。 “嗯啊…”景天被魔魂颠弄翻搅着,忽然就扣住腰肢,翻了个身。 只见云层高远,晨光明亮,自己却赤身裸体,躺在废墟里任凭蹂躏。 尖锐的欢愉像是一把刀,剖开他的内里搅动灵力,吸噬着,也给予着。 “重楼…”或许因为此刻是飞蓬的形象,也或许是景天被重楼‘教训’地不敢再犯:“重楼……” 总之,他声音湿软喑哑,叫着重楼的名字,带着一点点撒娇般的希冀:“这才几年…我就想你了……能不能…更早点…醒?” 理所当然的,重楼给不了他答案。 景天也不失望,他抬腿缠上雷光、火焰织成的罗网,像坠入蛛丝包裹中的蝶,心甘情愿将眼眸轻轻合拢。 “轰隆!”灵力翻涌不休,却在应被重楼本能吸干的巅峰之际,被灌入更精纯的力量,狠狠推了回来。 景天灵魂巨震,像是深海漩涡里的一叶孤舟,被海浪搅动吞噬。 惊心动魄的拥抱中,好像有谁,烙下了一个吻,在他心里。 耳畔似有呢喃,但太过低沉模糊,听不清楚。 等景天再回过神,已被推出了重楼的识海。 “……”他躺在榻上,腰肢绵软,腿脚无力,面色潮红。 一身白衣被淋漓热汗浸透,像是水洗过还没干,将绯红的肌肤映衬得清清楚楚。 某处明明干爽,却总有一片被使用过度的麻木感,连平坦的小腹都传来鼓胀的错觉。 这来自于灵魂对rou体的影响,实在是羞耻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