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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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的比他久,等李响中午把你搂在怀里午休时才悠悠转醒。你抬头看他,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醒了?饭在桌子上。”李响侧过身低头吻你的额头,你能闻到清凉的薄荷香。
“嗯。”你点点头,埋在他胸口问,“我去洗澡会吵到你吗?”
“没事。”李响闭着眼,下巴抵上你的头顶蹭了蹭,你眷恋地窝在他怀里赖床,直到肚子第二次发出响声才光着脚去洗漱。
饭盒干净地放在桌上,你小心翼翼地打开,菜已经发凉。你不想动静太大,随意扒拉了几口果腹,在躺回去之前你甚至又刷了遍牙。
“不用这么讲究。”李响把你圈在怀里紧了紧。
“彼此彼此。”你凑上去吻他,“你快睡吧。”
“你在这我睡不着…”他贴着你的额头轻声说。
“那…下午可以请假吗?”你问他。
“嗯,我请过了。”李响更加用力地吻你。
也许这样宝贵的时间应该用在出去玩之类的事上,但你们就只是躺在床上闲聊,聊一些小时候的事,聊一些李响小时候的事。
他说,我小时候就是个野小子,一天到晚从村头跑到村尾。我爸好赌,不着家,后来在其他亲戚的劝说下终于改了性,但还是没事就爱出去打牌,甚至连我妈生病的时候都去,只留下我一个人照顾。偶尔会有几个亲戚看不下去过来搭把手,帮衬一下,现在想想还挺感谢他们的。我妈…我妈是个很好的人,不像我爸成天在外面打肿脸充胖子乱帮忙,我妈她帮忙都是真心的,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十里八乡没一个会说我妈不好的人。有时候我看我妈又要忙家务又要种地太辛苦,就会去街上推着自行车卖冰棍,车后放个泡沫箱盖一小块棉被,一毛钱一个。生意还不错,好多小孩子买,就是有时候我看都是玩得都熟的小伙伴就送给他们了,最后也没拿到几个钱。
李响看着你笑,你摸着他的脸亲了两下:“怎么这么乖啊。”
“乖吗?”他回吻你,“别人都说我傻呢。”
我妈去世后的那段日子不太好过,本来家里钱就被我爸耗了不少,住院费、治疗费不仅掏空了家底,甚至还欠上外债,再加上我爸原来赌博的债,几乎穷得揭不开锅。到这步田地这样我爸才愿意出去做工,我在放学或者周末后也出去找活干。还是农忙的时候好,农忙找我干活的人多,忙到天黑能给个七八块钱。其次就是跑腿带话儿、代写信件什么的,轻松但是赚得不多。反正什么杂七杂八的活我都抢着做,再后来上了大学才方便,学校周围馆子店多,没事去打打杂也能给不少,老板还管饭。
长大真好啊…长大能赚钱的事儿可真多。
我记不清债是什么时候还完的,但记得那天我爸和我都很高兴,好像是某年暑假,他带我去烧烤摊吃了一顿,就算没几个rou,我们也就着花生米咣咣喝好几瓶啤酒。他搂着我肩晃,说我长大了,说我真是他的好儿子,那一刻我也觉得他应该算是个好爸爸…算了…说不清楚。
毕业之后我在派出所当片警,他那一身臭毛病又回来了,逢人就说他儿子是警察。这也没什么,最让我受不了的是他又开始打牌,也不干活,我只好每个月从工资里分一大半给他,幸好单位可以住宿舍又有食堂,确实日子好过了不少。
我觉得最高兴的日子是我调到市公安局那天,说实话,我当时都心里觉得自己可神气了,从莽村到市局,我小时候可想都不敢想。不过这村里来的孩子身上就是带着股土气,和他们还是比不了,一走进局里我又开始自卑。幸好碰上了安欣,他虽然又愣又犟但是人很好,和我妈人一样好。这种好人最容易受欺负,我做片警的时候可见多了,好多人就仗着你脾气好逮着你一个人可劲薅,犯人也爱找他们求情。万幸安局孟局会保护他,不然真不知道他这样怎么和坏人斗。
你在被子里牵上他的手捏了捏:“我人也好,我会保护你。”
他轻笑:“哪里好了,第一次见都不搭理我。”
“你当时可太假了,我不喜欢和傻子说话。”你用力掐他的手背。
李响反手抓紧你的手:“我确实傻,要是早点把你拉出来就好了。”
你没吭声,他继续说。
我调来市局的第一年最轻松,跑腿杂活不少,但心里轻松。就是安欣,说起来我都想笑,我们俩之前跑人家白金瀚门口跟迎宾小姐站一排,进门的客人吓得拔腿就跑,后来回去还挨顿熊。也真是的,没见过哪有警察会站夜总会门口迎客的。其他七七八八的小事太多了,我都有些记不全,我们还擅自跨省抓人,安欣受了伤但好在人抓到了,不过这伤也跟了他好几年。再后来,抓那个徐江,死了,我师傅也死了,我师傅最后的遗言是让我拿他的命去换前程。我不想要这些虚的,我就想安安分分地做个好警察,但这又是能接近赵立冬最快的途径,我…我以为是捷径,这么看好像绕了不少弯路。如果快点绕到那一天也好…可是我好累啊,真的好累…
李响回忆的内容越来越跳跃,你抹掉他眼角的泪:“我们走吧,离开京海,到别的地方去。”
“好。”他笑着点头。
“我是认真的。”你看着李响的眼睛。
他慢慢敛起笑容,你知道他不会走,但还是想问问,想要刨根问底得来的答案,而不是自我麻痹。
“我走不了。”他低头吻你,手圈得很紧,“你知道我走不了。”
你的目光暗了暗,就算是预设好的答案听到还是会难过。
“是,我知道。都走不了。”
你看着他的脸,就是看着,尽管泪水连成线地涌出,尽管视线被眼泪模糊,你还是想看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