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带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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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段时间高等级咒灵出现得很频繁,所谓的高等级,其实就是一级二级。那是很久之前的时候,最强之人尚未诞生,特级咒灵稀有到如同传说,一级咒灵就已经是平常所能遇见的最强。 因此禅院直毘人还有印象。 一级咒灵不一定要一级咒术师去处理,但既然有空闲的一级那自然还是由一级咒术师上阵更为稳妥。禅院家主对此也并无意见。他在身为家主之前先是一名禅院,而在作为一名禅院之前,他又更先是一名咒术师。 也就是在那时候,禅院直毘人第一次见到薄叶熏。 辅助监督已经疏散了人群并设下帐,禅院家主赶到的时候咒灵还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直到禅院直毘人站在它面前,咒灵才终于察觉到似的活动起自己庞大的身躯。禅院直毘人率先出手,投影咒法发动,他以一种违背常理的“快”跃升至半空,裹着咒力的拳头狠狠砸在咒灵硕大畸形的头部将其轰至地面,尘埃四起碎石飞溅,与此同时,尚未来得及反击的咒灵陷入了为时一秒的定格。 禅院直毘人借机再次逼近,本就相距不远,24帧已经足够他再次发动攻击。 然而男人余光扫过某处,在下一秒,脑中构思转换,原本的攻击动作被推翻,转而计算出的是一条远离咒灵的路径。 一秒钟结束,禅院直毘人怀里多了个男孩。 可能因为之前和咒灵太接近,他浑身灰扑扑的,脸上还带着碎石划出的伤口。他愣愣的看着倒地的咒灵,脸上的表情混杂着茫然与惊恐。脏兮兮的小脸上一双极浅的金琥珀色眼眸熠熠生辉,漂亮得让人印象深刻。 禅院直毘人只当他是被咒灵吓得,于是拽着男孩的衣服把他丢到了后方。 “老老实实的躲远点,小朋友。” 禅院家主本来是好意。若非基于投影咒法的特殊性,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咒术师,这个孩子都很难脱身。 可他对面的咒灵看到这一幕却骤然被激怒了。它不管不顾的展开了反击,嘴里还含糊的喊着一个名字:“熏…熏!” 咒灵说话并不算特别稀奇,能说话不代表能交流。一些怨念执念里诞生的咒灵就算等级不那么高也有可能会无意识的念叨着它们所执着的东西。 而高等级咒灵中也有一部分聪明的,它们智力可能接近人类,但思维方式却又与人类相悖,这导致他们难以和人类正常交流,非要对话的话只能说驴唇不对马嘴,双方很难对上电波。 所以禅院直毘人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事件结束后,禅院直毘人亲自把小孩交到了他父母手里。年轻的夫妇拉着儿子向他道谢,面对咒灵时也不曾掉泪的男孩哭着看向他,泪水汹涌在脸颊上冲出灰黑的印痕,可那双眼睛却更显得剔透,他的神情莫名悲伤:“谢谢……我叫薄叶熏。” 他再见到薄叶熏是过了有一段时间。窗传来消息,一只预定几天后被祓除的二级咒灵发现了监测人员,并在攻击时使用了咒术。也就是说,一个二级咒灵在短时间内实力上涨了一个阶级,这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在场还发现了一个和咒灵密切接触却毫发无伤的男孩。 窗的汇报是——疑似咒物受rou。 …… 回到现在,禅院直毘人有些摸不清薄叶熏的底细,他确定自己曾下了死手,不管是受rou还是人类不可能活下来,非要找一个可能的话,禅院直毘人只能想到咒灵——能够把自己伪装成人类的咒灵。如果禅院直毘人当初切断的并非脖颈要害,而是咒灵用以迷惑视线的无关紧要的肢体,那就说得通了。 但是,混迹在人类中的咒灵?开什么玩笑。如果咒灵能像人类一样的生活,如果咒灵在人群里蛰伏了这么多年不被发现…… 何必瞎猜呢。 是人是鬼,就交给那双六眼去判断吧。 禅院直毘人想,惠还和那个家伙生活在一起,可以拜托五条悟顺便带回来。 虽然五条家和禅院家一向不和,但真出了事情两边也都是拎的清的,薄叶熏交给五条家处理是理所当然,带惠回来则是欠了五条家一个小小的人情,但也无关紧要,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法。禅院直毘人叹了口气,唤人将情报传出去。 可他忘了自己还有个不听话的儿子。 他的儿子不仅不听话,还是禅院甚尔的毒唯。 …… 禅院直哉感觉自己心里烧着一丛火。 禅院甚尔的儿子。 他刚一听到这个名头时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思议。 禅院甚尔,那个男人、那种强者,怎么会有儿子呢?怎么可能有女人能配得上甚尔君? 必须要看看甚尔君的儿子。这是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二个念头。 他压根就没想过可能会有危险,对于自身能力的自负以及憧憬之人有个孩子的冲击让他莽撞的找了过去。 薄叶熏这边,他开门就看见了一头晃眼的金发,还以为是三星太阳来了。不过看到脸才发现这人除了发色和三星太阳没有半点相像。 来人比起温和俊雅的三星太阳可张扬多了,上挑的眼尾显得又凶又傲,不同于禅院甚尔那种内敛深沉的危险,面前的人给人一种急于炫耀自己的一切的感觉。 薄叶熏一头雾水的发问: “你有什么事情吗?” “请问禅院惠是在这里吗?” 虽然打心底里不想承认,可禅院直哉还是不情不愿的给惠冠上了禅院的头衔。他把每一个字都咬的很清楚,说话间还对着薄叶熏扯出了个笑容。可他望过来的绿眸森冷仿佛饥渴的孤狼,正迫切的想要撕咬什么东西。 这个人现在心情貌似很糟糕的样子。薄叶熏也皱起眉头来了。 “你是禅院家的人?” “我叫禅院直哉,是禅院家下一任的当主。” 家主这种名头确实有点唬人,薄叶熏还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这种听起来很有身份的人来这里……薄叶熏的思维小小漂移了一下,不会真的跟电视剧里那样,小惠或者甚尔卷入了什么家主之位的竞争吧。 “抱歉,如果是要带惠走的话……” 被割喉的身体颓然倒地,禅院直哉大摇大摆的走进屋里。 “果然有很多咒灵啊。” 目之所及数十只各色咒灵,简直比得上禅院家专门饲养咒灵的房间了。 禅院直哉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尸体,语气冷酷的嘲讽:“不过也没有老头子说得那么夸张嘛,这不是很轻易就杀死了吗?” 那些咒灵安分得像是模型,禅院直哉随意踢开一个挡了路的三级咒灵,对方像是从梦里惊醒似的张牙舞爪的扑过来。 “不过能把这些咒灵变成这样也算有点能耐。” 随手祓除了面前的咒灵,其他咒灵还像是沉眠一般安静得不曾动弹。禅院直哉也不是没脑子,这满屋咒灵他没有能全部应对的把握,他计算着自己使用术式后能立刻离开的距离走到了客厅中央。 正纠结着该怎么从咒灵堆里把小孩找出来呢,他要找的人自己出现了。 小惠从二楼走下来。 “熏,谁……”站在楼梯转折处,惠才看清客厅里的是个陌生人,他声音陡然警惕了起来:“你是谁,熏呢?” 禅院直哉没有理会他的问话。他盯着惠,像是在看什么难以理喻的东西。 这么一个小鬼,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孱弱,居然作为甚尔君的血脉降生,他怎么配? 他一定像他的mama。 可是只要一想到曾经有一个女性居然能荣幸的与甚尔君一起生活并诞下了子嗣,他就觉得愤怒又恶心。禅院直哉深深厌恶着幻想里那个为禅院甚尔生儿育女的女人,也深深厌恶着面前这个切实存在的孩子。 如此弱小,如此可鄙,玷污了他父亲的强大,简直是对甚尔君的侮辱。 可他还没来得及对楼梯上的男孩口出恶言,背后却传来了声响。 “我现在考虑好了。” 本该死去的人一手捂着脖颈一手扶着门框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声音冷的像是要结冰,带着某种瘆人的凉意,在咒术师的视角里他指缝中汩汩的渗出透明的液体,流不尽似的。 青年终于站直了身体,琥珀色的眼睛此刻冷淡如同真正的无机物。他盯着禅院直哉,那些从他身体里溢出来的液体定型成千百条细小的透明枝条在周围摸索着,一条条蠕虫般爬行着汇聚在一起形成更加粗壮的触手,在薄叶熏的身后,勾上了门。 “不准带走他。” 下一刻,整个房间被看不见的潮水淹没。 咒灵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