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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卍又一位妈咪的约稿

    

东卍——又一位妈咪的约稿



    感谢来自妈咪的约稿?(●′?`●)??(●′?`●)?

    谢谢妈咪的信任和允许我进行稿件展示

    灰谷夹心

    接受不适请勿点击或阅读中存在不适请自行退出,谢谢配合。

    真要说起来灰谷龙胆头一次见着鹤其实并不是在家门口,但那时门前的女孩确实是给他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

    1.【时间线:六本木12兰时期●灰谷鹤9岁●初见   】

    抱着膝盖蜷缩在大门和拉杆箱构成的夹角里小小一只的女孩,像没人要的猫咪,但精致的又更像是木匣中的人偶、橱窗里不会说话的洋娃娃,漂亮的、死气的,蓝眼睛和那汽水瓶里的弹珠一样一样的,望过来,蓝色的玻璃珠反光,亮堂堂……

    “谁啊?”灰谷龙胆拎着披萨盒蹲下来面色是极不善的,头顶的团团晃悠靠过去沉下乌压压挡住了小姑娘白净净的小脸,从鼻梁上滑落到鼻尖的镜框几乎要砸到她的脸上,然后——

    “让开啦龙胆。”

    灰谷兰的声音,只一下子灰谷龙胆就被拉开了,顺着兄长提溜他领子的力道摔了个大屁股蹲,

    “哥!”灰谷龙胆大喊时门前的漂亮娃娃就已经被兄长夹着腋举了起来,而这下真像是娃娃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不过落到兄长的手里倒是更像起了动物的幼崽,灰谷龙胆想,是只蓝眼睛乖巧极了的白色小猫。

    “还真轻,”灰谷兰掂量着手上的洋娃娃,金色的麻花和那白色的双尾一块儿晃悠,举着仿佛真是在炫耀新收养的小宠物,

    “呐呐龙胆,”灰谷兰笑起来带着某些孩子特有的恶意叫唤幼弟的名字,而那小猫湿漉漉的鼻尖冒出热气,灰谷龙胆的鼻尖暖呼呼的,凑得那么近他好像在那蓝眼睛里看见了蓝色的星球,奇妙的感觉……可很快灰谷龙胆就被兄长的话晃醒了,

    “这是之前说过的,新meimei酱哦,很可爱吧。”

    灰谷兰的舌尖碾着在“新”字上挺了很久,可能是恶趣味也可能是只是恶劣惯了,说着“meimei”时的尾稍是极亲昵的发音,黏糊糊、粘腻腻的,让灰谷龙胆一阵恶寒倒没像平时一样附和哥哥,他只眨巴眼看那小猫,看双脚离地脚尖尖垂下来安静地过分的灰谷鹤,那猫咪眼睛上的蝴蝶扇动翅膀刮起几阵几乎可以被忽视的小小的飓风,

    灰谷龙胆皱眉,那模样还真凶,手指抵着镜框滑回那双生来便不善的眼,手上装着披萨的塑料袋拧巴着螺旋上提发出卡拉卡拉的响声,芝士、rou类、烤熟的蔬菜的味道飘荡开来,龙胆想这小猫一定是饿极了,他看看兄长、看看那直勾勾盯着披萨盒子的小猫,直白地,

    “根本不够3个人吃,这家伙超小一只的,养不活的啦,哥。”

    可能过不了多久这家伙就会蹲在披萨盒子做的纸箱里在天桥底下举着“请收养我”之类的牌子吧,灰谷龙胆那时就是那么想的,脑袋里也俨然是这样一幅生动的画面。

    2.【时间线:天竺时期●灰谷鹤15岁】

    “不过你真的很能吃啊,”说这话是DK时的灰谷龙胆,下巴搭着小鹤的头顶,抓她的小手按在眼花缭乱的游戏按键上,从鼻子里发出的声音懒懒散散带着鼻音嘟嘟囔囔的,哥哥就像是大只的猫咪,灰谷鹤想,而且是坏心眼的猫——

    “好,鹤死掉了,这下子换我来。”

    灰谷龙胆说话的嘴角上扬,热乎乎的手指穿插进鹤她纤细的指缝里,指骨对少女来说有些粗又有些硬,这样并不舒服还有点难受,但鹤就是乖乖巧巧地窝在龙胆的胸前,他们身上的连体睡衣都是一套的,被灰谷兰嘲笑过那么幼稚,可毛茸茸的,鹤很喜欢,特别是在冬天的时候喜欢穿着睡衣靠在兄长们热乎乎的胸膛上像只依恋温暖的小猫咪。

    “龙胆这是耍赖皮吧,你们吵死了。”散发的灰谷兰是突然出现的,眼皮下垂那紫色像冥火,

    毛茸茸的龙胆和鹤甚至能看到那微微张开的嘴巴里因不爽和困顿正咯吱咯吱摩擦着的獠牙,好像要把人吃掉似的……鹤一惯是害怕这样的灰谷兰的,即使是龙胆也同样忌惮如此的兄长。灰谷兰身上再现出的某些习性更像是源自于动物,是某些猫科类的猛兽,不仅仅是说他那喜怒无常变幻多端的脾性和施虐欲,那多到鹤惊叹的睡眠量在冬日里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兰哥哥会冬眠,如果随随便便吵醒的话世界会毁灭的。九岁的时候鹤就有了这样的认知。

    会毁灭世界的灰谷兰从弟弟的怀里巴拉出meimei来,大猫叼起了小猫带进怀里一团毛茸茸的生物暖呼呼的喜人,他把脸埋在鹤被连体睡衣包裹毛乎乎的脖颈里,呼出的气体烫烫的暖着鹤的颈窝子,蹙着的眉在闻到女孩子身上的暖和的味道时舒展了些,完全就是把meimei当作了解压的道具。

    而灰谷兰的身上也有一股好闻的味道,柑橘类的香味,是房间里头安神用的香薰发散出来,暖暖的带一点鹤喜欢的甜味,连他的散发上都有香香的味道,是和鹤头发上一样的香味,那相同的气息交缠着,黑色和银白缠混在一块儿,灰谷兰的手指也和那银白色缠绕在一块,鹤感受着头皮上热热的手指顺着她脑袋的纹路一下又一下梳她的发,黑色缎带在头发上扎起漂亮的蝴蝶结软软地搭下来,

    “好了,现在帮哥哥扎头发,然后我们就出门,带小鹤去找小鹤。”

    灰谷兰躺在meimei的腿上没了骨头,闭上眼睛很自然地享受服务就和一开始一样,灰谷兰总在某些地方表现得心安理得,所以大概没什么人会知道的,知道他在初见前嘲弄过新来的小meimei是一条麻烦的可怜虫。

    事实上直到初见灰谷兰看见那蜷缩在门边不安的鹤才想起来,是见过的孩子,在遥远的家庭宴会上。那些姓灰谷的家伙们都聚在一块儿,这姓氏的人们都或多或少有些毛病却统一身光鲜亮丽的皮囊,在小辈里头要数兰和龙胆的皮子生得最好,同样他们有一对不安生的父母叫人嚼耳根子就没有多少说好话的。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位远房的姑姑,漂亮的气质美人,和她的丈夫恩爱得不行,他们的怀里抱着孩子远远看去便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那宴会厅也因此分了块像两个世界,一处儿寒冷、勾心斗角,一处儿温暖有着孩子们所向往的……是什么东西呢?

    记忆久远,灰谷兰都要忘得一干二净了,他只看到高大的男人怀里小小的女孩,一个雪白的背影,还记得她笑得很开心声音挺可爱的,他伸出了手,在视线里好像抓住了什么,可马上覆盖掉那感受的是母亲的紧攥,腕子要断掉一样,龙胆疼地咬嘴巴不敢出声,而这生拉硬拽生生撕裂了记忆也撕裂了宴会。

    3.【时间线:六本木12兰时期●灰谷鹤9岁●初见】

    “很可爱吧。”对着弟弟那么说的灰谷兰微笑,也许正因为是年长一岁的兄长所以灰谷兰对于父母的印象要较弟弟更深,很多事情也只有灰谷兰才能够记得清楚、记得清晰,只一年只差的亲眼目睹刻骨铭心,关于分崩离析的家庭和所缺失的、无法填补的……灰谷兰的扭曲贯彻了所有的情感。

    还不是很大的手已经有了些薄薄的茧子,灰谷兰顺毛一样抚鹤的发顶将那一两根顽皮的头发压得平整,白发的幼女咬着切块的披萨尖拉出冒着腾腾热气、黏糊糊的芝士丝线,两颊塞得鼓鼓的,眼睛亮亮的,活像只咀嚼食物的仓鼠,也不知道那张小小的嘴巴是怎么塞下那么多食物的,龙胆吃东西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不吃……吗?”初见的的小姑娘明显是拘谨的,腼腆的连笑都没有,灰谷兰拍拍她毛茸茸的脑袋在龙胆看来和拍小狗一样,

    “毕竟,小鹤是meimei酱嘛,要多吃一点,你实在是太轻了,那些混蛋都没有好好给你饭吃吧?”

    “有的……”鹤的声音被芝士和培根淹没,

    “这样啊……”灰谷兰说话绕着调儿,手指圈着发尾,“那小鹤再多吃一点吧,看起来很饿很饿欸。”戳戳鼓鼓软软的脸颊,灰谷兰贴心地给鹤倒了被温水,靠在鹤的手边,

    最好全都吃掉,灰谷兰忽视弟弟龙胆投来的眼神。所谓的等价交换就是这样吧?即便只是一顿饭的小恩小惠也要身体力行好好偿还,毕竟天知道这个孩子会不会一直呆这儿。在刚开始是灰谷兰就想过,再怎么说他和龙胆也不过是小孩,小孩养小孩怎么想都是那群没有大脑的蠢货大人们异想天开的杰作,只是觉得烦了就扔过来,等哪一天这个孩子长大了,像她的母亲那样了,那些笨蛋们就又会想要把她要回去——

    这可不行啊,天底下哪来的这种好事?是说过的要给他的meimei吧?

    他好不容易,才又抓住了……灰谷兰摸着鹤的脑袋,尚且是稚子的手却能够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尽管彼时他们只是小小的孩子,但只有龙胆知道的,关于一母同胞的兄长身体里有着偏执又疯狂的灵魂,龙胆看鹤的眼神都带上了怜惜。

    很可爱,但是好像一捏就会碎掉,龙胆觉得有些可惜。

    4.【时间线:天竺时期●灰谷鹤15岁】

    而现在的灰谷龙胆只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已天真地愚蠢。

    为什么会和meimei穿一样的睡衣呢?因为她请求的时候眼睛水灵灵的太可爱了。灰谷龙胆脱下那珊瑚绒的连体睡衣时难免回回忆起鹤水蓝色的眼睛,濡湿地扎来让人心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然而然地她就成了“meimei”。

    灰谷龙胆换上衣服的时候鹤正拿着木梳子认真地梳理大哥的长发,

    “动作怎么越来越慢了?”灰谷龙胆说的话像是抱怨,一面抚平衣襟一面很顺手地挑起另一条缎带,熟练地,手指隔着手套顺起鹤另外半边的头发,让人难免感叹这双从来是发巧劲折断人家四肢和搞破坏的的手原来还能打出那么漂亮的蝴蝶结。

    “兰哥哥的头发,摸起来很舒服所以要慢慢地……”慢慢地……鹤雪白的指缝从漆黑滑落到金黄,一缕缕金灿灿从她的指尖散落,柔顺、丝滑,保养得很好,“要认真地好好梳理。”

    鹤温顺地循龙胆的力道歪去,在灰谷龙胆递来的圆镜里左瞧右晃,白色的双马尾晃动、黑色的蝴蝶结便乖巧地跟随,“龙胆和兰哥哥扎得一样好!”

    “才没有吧,是我扎得更好哦。”灰谷兰闭着眼睛说话懒洋洋地,

    “啊,你昨天也是那么说的吧。”灰谷龙胆捏捏鹤的脸蛋,本来是轻轻地,可软软的手感似乎是叫他爱不释手,稍微揉几下,镜子里鹤的小白脸便漫上樱色。

    也许是因为某些时尚潮男的法则吧,灰谷的身上总会有股好闻的香,冷冷的闻起来很舒服,鹤总能在哥哥们的身上闻到。就连和特攻服配套的手套上也会有那股男士香水的味儿,淡淡的……布料擦过灰谷鹤软软的唇,麻麻的,带过唇rou弹起一点Q弹的小波浪,

    “没有涂啊,小鹤,”灰谷龙胆抬着meimei的下巴不过这并不影响鹤为灰谷兰缠三股辫,“嘴巴张开。”

    灰谷龙胆从口袋里掏出唇膏,鹤听话地,贝齿和粉舌,灰谷龙胆还能看到氤氲的小云团从她淹没于暗粉色的喉管中溜出,

    黏糊的蜜蜡、甜甜的水果香,鹤感觉嘴唇被一点点包裹起来,灰谷龙胆涂得仔细、力道有点重,唇膏每碾过一点,少女的唇上便落下一层腻人的晶莹,从鹤的唇边到圆润柔软的唇珠再到唇边、从翘挺挺的上唇到下唇。

    “好了,不要舔掉。”也许让灰谷鹤买蜂蜜水果味的唇膏是错误的,因为这人的舌尖总会在发呆时不由自主地追逐唇上甜甜的滋味,不过灰谷龙胆除了提醒之外也没抱怨多少就是了。

    龙胆还没带上手套的右手的拇指摁在鹤的唇下,用点力,蘸着多余的唇膏挤压出上方的唇形。meimei的嘴唇其实很适合接吻……哥哥兰曾经开玩笑那么说过,但是真的是开玩笑?灰谷龙胆的拇指抹过自已的唇,总感觉那甜腻腻的一点膏体上好像还残留着一些温度。

    假的吧……灰谷龙胆有时候会感叹血缘居然那么神奇,听兄长讲起过鹤的母亲是父亲那儿很远房很远房的亲戚。

    5.【时间线:六本木12兰时期●灰谷鹤9岁】

    “真的假的?”初出相处是的灰谷龙胆挤着眼看那吃饱喝足就乖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鹤,打量着鹤洋娃娃一样精致的小脸,这要说的话,那眉眼和唇形倒是还真有几分兄长或自已的模样。

    但是只要长得像就说明他们有着血缘关系吗?不能吧,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灰谷龙胆不讨厌漂亮的洋娃娃,但是感觉meimei什么的会麻烦死了,灰谷龙胆想到那些爱哭鼻子的小女生,稍微跌倒一下就会嗷嗷哭,这不能碰那不能磕的,

    好麻烦啊……明明自已还是个小孩子的灰谷龙胆想,新来的meimei好麻烦啊,跟着他和哥哥走的话哭起来就麻烦死了吧,他完全不想要安慰人啦。

    但也许是因为,灰谷龙胆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吧。

    和兄长不一样,不论是母亲还是父亲,龙胆都没有很深的感情,从有记忆以来偌大的家里就常常只有哥哥和自已。哥哥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哥哥的拳头打扁了人的脸,他的手就会折断人的腿,虽然一开始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但灰谷龙胆从中发现了乐趣。他人的尖叫、拳头和rou体碰撞发出的闷响、骨头错位清脆的声响,一切都有节奏,在灰谷龙胆的看来打架就好像是立体的音乐,他享受着视觉、听觉还有奔涌的心跳,那么刺激。

    是兄长为他打开了这扇大门,灰谷龙胆享受和哥哥一起征服的快感,享受崇拜的目光,好像不需要泪水,也不需要温暖,只是觉得有趣,简直坏到骨子里了。

    而新来的meimei呢?灰谷龙胆看着窝在沙发上小小一只的奶娃娃,感觉完全不行,

    “长了一张很好欺负的脸万一被抓走了一定会哭的吧,哥哥。”龙胆直言,

    “肯定会被抓走的吧,毕竟长了一张很可爱的脸。”灰谷兰当然知道龙胆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会说些俏皮话。

    多一个人,就要多一倍的伙食费,两兄弟放肆够了等真来了一个meimei发现还挺麻烦的,不但修缮新的房间要花钱,买新的衣服也要花钱,转学手续加上私立学校的学费和校服费用、一些学杂费和另外杂七杂八的花费,仔细一算要用钱的地方还真是多得不得了。

    “我有钱。”小小的鹤说,从行李箱里扒拉出五花八门的银行卡来,一双大眼睛圆圆地望着兄弟俩,只是很普通的说话,但是灰谷是不会知道她当时说那话时是鼓起了全身的勇气的,是那么坚定的,

    “我有很多很多钱可以自已拿来用,不需要你们帮我付钱的。”很认真很认真地在说自已其实很有钱这件事情,

    “所以,”鹤把卡放在年长些的灰谷兰手上,抬起头捏着人的手,“所以我不是累赘,你们不需要养我的。”

    所以让她呆下来就好了……鹤没有说出口,只是抿着嘴巴看灰谷说话,翩跹的眼睫里倒影出来的似乎是昨日之事……

    6.【时间线:六本木12兰时期●灰谷鹤9岁●初见前】

    鹤一直一直都希望自已看起来是独立的,是可以自已照顾好自已的,是可以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事情的,她一直都希望别人看自已时能将她看成是一个成熟的、省心的、乖巧的、听话的孩子,因为这样的孩子最让人喜欢了……鹤是那么想的,但是现实却又不是这样的,好像,没有人需要这样的小孩……

    灰谷鹤拉行李箱从这里到那里,从mama姐妹的家里,到爸爸兄弟的家里,从这家到那家,她打开门进去,出来又关上门,似乎大家都更喜欢会撒娇的会粘人的小孩……

    鹤知道,是他们自已的小孩。

    在去往灰谷家的路上,鹤走得很慢,她还停下来在公园的秋千上坐了很久,晃着小脚,秋千小小地摇摆带着鹤的身体小幅度地前后摇摆,太阳很暖很亮,晒得鹤很舒服,有一瞬间鹤希望时间可以就那么定格在这个时候,

    如果可以一直那么舒服那么温暖就好了……鹤看着眼前晃动的景色,六本木的高楼大厦,喧哗的街道,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那么陌生,和自已那么不同……

    鹤手里的小本子上是一个一个涂得黑压压的小圆点,放眼看去只有末尾那孤零零的小圆仍然是白色,很明显这就是最后一个了,

    是最后一个她还可以去的地方……

    “灰谷,兰,灰谷,龙胆……”鹤断断续续的念着上面的字,在嘴上说了这一边又在心里不断念叨着灰谷兰、灰谷龙胆,将这两个名字牢牢地牢牢地记在心里,一定不可以说错,鹤想如果一开始就说错了人家的名字一定会惹人厌吧。

    灰谷兰……灰谷龙胆……好像有听过,鹤想到mama,小小的睫毛颤了几下,

    真是mama说过的,在亲戚里面有一对很漂亮的小哥哥……

    “和他们mama长得很像哦。”mama揉着她的小脑袋说过的,冲她指指远处的漂亮阿姨,鹤有印象的,因为第一看看和mama的漂亮不分上下的人,但是……

    “mama是最好看的!”小鹤依在爸爸的手臂上环着mama的脖子说,得到了mama的亲亲和爸爸大手的揉揉,

    那真的是很小的时候,鹤对于那宴会的记忆也只有那一丁点儿的片段。

    “鹤想要看漂亮的小哥哥吗?”mama有问,

    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已是怎么想的,可能是因为不想承认居然有比mama还要好看的人、好像是因为比起漂亮的小哥哥还是远处的小蛋糕更有吸引力,也可能是因为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爸爸和mama总是要和人说话就放着自已一个人实在是太无聊了所以想要快一点、快一点回家——

    “不要!”奶声奶气的,鹤说得好大声,

    然后,然后啊,爸爸就抱着她去吃小蛋糕了,鹤记得小蛋糕真的很好吃很好吃……

    而且mama爸爸也都在……足尖点地,鹤从秋千落到地上,深深地,用力地,呼吸着空气,胸膛挺直了,头也抬得高高的,可那手一碰上行李箱就有忐忑了起来。

    直到鹤蹲在灰谷的家门口,等那高悬枝头的太阳被大地吞没,直到那一点点红芒还未被吞咽,廊道里响起了脚步声,响起了放肆张扬的笑声,还有塑料袋的声音,喀拉喀拉……两道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长到碰着了鹤的鞋尖,小皮鞋里的足尖尖都忍不住蜷缩起来,小小的眼睫拍打起来,鹤从白色的发里抬头,从环着双腿的手臂里露出一点点蓝蓝的眼睛,

    在深红色的太阳里看见了灰谷……兰……龙胆……

    金灿灿的、红艳艳的……明亮的色彩,头顶廊道一瞬亮起的灯光打下来,照在他们身上,好耀眼好耀眼,好像是万众瞩目木下的明星一样,好帅气……

    真的是漂亮的小哥哥……鹤想,mama没有骗人,

    可能就是由于初见的印象过于深刻,所以偶尔鹤就会那么夸夸哥哥们,这个习惯一直保持着,

    “嗯,哥哥确实很漂亮。”

    “对,我确实很帅气。”

    灰谷兰和灰谷龙胆明显对于meimei的夸赞接受良好,不过一开始可不是这样的。

    7.【时间线:六本木12兰时期●灰谷鹤9岁】

    在最开始的时候,灰谷出去找乐子时鹤会被留在家里,而对鹤来说,一开始那是一个好大好大的房子,没有后来兰给她买的抱枕、没有后来龙胆专门给她添的零食柜,也没有兰之后给她安的衣帽架、也没有龙胆之后给她摆的刀架,对于鹤来说那宽敞的家里没有任何她的痕迹,

    很多时候灰谷打开门就会看见沙发上的鹤,在他们离开前就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直到他们回来转过头来眼睛里才有了一点星光,可能是因为他们开了灯,可能是因为他们带了晚饭,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回家了。

    “兰哥哥、龙胆哥哥,欢迎回来。”会很乖很乖地那么说,小姑娘啪嗒啪嗒从沙发上跑到门前很标准的跪坐姿势,腰板笔直笔直,说得正式,如果加上“兄长大人”倒挺有时代剧里那毕恭毕敬的味道。

    不过龙胆不讨厌,关于会有人欢迎他回家这一点,好像家里突然就不是那冷清了。灰谷龙胆说不清楚,他想要模仿哥哥揉揉女孩子软软的头发,可能会是和摸小猫、小狗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办法去摸摸那软软的发顶,只干站在一边看着兄长拉扯新meimei,小姑娘就像是新年的麻薯一样被哥哥揉来揉去地玩弄,

    兄长,是在找乐子吧?

    “我回来了,”灰谷龙胆一板一眼的全都是在模仿兄长,相对于兄长的行云流水他显然不擅长的,

    哥哥和弟弟和meimei到底有什么不同呢?龙胆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如果有人揍了自已那么兄长一定会把那家伙揍得很惨,而如果有人揍了哥哥那他一定会扑过去打掉那人的牙齿,但……如果是meimei呢?兄长会怎么做?龙胆不知道。

    当惯了幼子,在刚开始时灰谷龙胆完全没有礼让这种概念,像是灰谷鹤到来时的第一顿披萨,如果不是灰谷兰真的愿意把他的份让给了鹤,恐怕灰谷龙胆可以一个人就吃光整个披萨。

    哥哥真的想要meimei?灰谷龙胆把身下的人殴打到昏厥时问过,

    “想要啊,”灰谷兰回答地毫无负担,脚下踹着人头,笑嘻嘻地踩着人半蹲下来,金色的辫子摇晃和个谈心的小jiejie似的凑近笨蛋弟弟,“龙胆不想要meimei吗?”

    “……也没有吧。”停顿了很久,龙胆看着哥哥和自已颜色一样的眼,看着里面倒映的自已,

    “龙胆,小时候的时候记得不清楚吧?”灰谷兰是突然说的,手指捏着发尾蹭自已的脸蛋,金黄色的发色时不时遮住眼睛,里头的灰谷龙胆出现又消失,

    “还行,没必要记得很清楚吧。”灰谷龙胆想,没必要吧,反正家里的两个大人基本也都不在家里,快乐的事情?似乎也不会比现在快乐,龙胆给了边上要抬起头来人的一拳。

    “这样啊……”灰谷兰,闭上眼,再睁开,灰谷龙胆发现哥哥的眼睛很亮很亮,里头的自已被困在紫色的水晶里头……好像要有危险的事情发生了……灰谷龙胆不确定。

    “呐,龙胆,”灰谷兰笑得灿烂,“你凑过来一点。”

    “干什么啊……”哥。话都没有说完的灰谷龙胆直直挨了一拳,拳拳到rou的,完全没有一点手下留情的,是来自与自已血脉相连的兄长灰谷兰的拳头,

    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灰谷龙胆大脑嗡嗡作响,鼻子那儿痛得不行,强烈的酸涩让生理性的盐水不由自主地冒出眼皮,撑着双手坐起来的时候反应都慢了半拍,等到眼睛有了焦距,才发现镜片也掉了一块,而兄长则蹲在他的身前同刚才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

    灰谷龙胆首先想到的是摸摸湿湿的鼻子,手上有湿了的感觉,放下来果然是视线里是一片深红色,

    你在干什么啊哥……原本应该那么说的,对,灰谷龙胆本来就应该是那么说的,但是无缘无故地被哥哥打了一拳,人还蹲在眼前笑眯眯地看着自已,很火大啊实在是很火大啊……脑袋里面的某根神经断裂了,声音巨大却又让人听不见,可是灰谷兰就只知道那根弦断了,多么明显啊,他的幼弟那双本就凶狠的眼睛像死水一样,擦去血迹的声响都大地可怕,

    灰谷兰站起来高了灰谷龙胆整整一个脑袋,月光光心慌慌,拉长灰谷兰的影子,黑压压地落在灰谷龙胆的身上,那摇曳的麻花辫旁边好像还有这什么晃来晃去的东西,是一条尾巴,无限延伸的黑影冒出尖锐的犄角,但似乎不只有一个魔鬼在这躺尸的空地上,是两个呢,地上的两个影子交缠着扭打在一起,黑影里不知不觉参杂着半轮月牙真像极了那鬼怪,兴奋的声音在呼呼的风中也像那悚人的恶鬼发出的笑,

    灰谷龙胆的头发散了灰谷兰的麻花辫也散了,金边的镜框支离破碎,灰谷兰漂亮的脸有了淤青当然灰谷龙胆的脸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砰”“砰”“砰”巨大的声响,灰谷兰的拳头钻在幼弟的柔软的腹部,

    龙胆几乎呕吐,口水混着血吐到地上的人脸上,手上使巧劲要扭断灰谷兰的手,

    “龙胆,”灰谷兰唤着,他的脸在月光下惨败惨败,落了深色的痕迹像是半边脸毁了的般若,可是他叫唤着弟弟的名字包含了某种东西,是他那为数不多的,可贵的亲情,那么温柔地蕴着深切的叹息叫着弟弟名字,让灰谷龙胆愣了下,在很短很短的时间陷落进某种温暖的境界里,把他带到一些模糊的回忆和感情里……以至于——

    “砰”地一声,灰谷龙胆被狠狠大了出去,身体像短线的风筝落在那些比自已年长的昏倒的不良们身上,

    一场不知道为何而且的兄弟战争,总之是灰谷龙胆输了,他大口大口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吞咽着锈味的血液润着嘶哑的喉咙,一把一把抹着脸上的痕迹和液体,

    “呼,冷死了龙胆。”灰谷兰呼出热乎乎的气团蹲在弟弟边上说,好像他们刚刚只是在玩无伤大雅的游戏,

    “……冷死了,”灰谷龙胆的呼吸化成一朵朵云团飘向天空朦胧了月亮,

    “呐,哥哥,”应该是在示弱,因为说着的是撒娇一样的“尼尼”,灰谷龙胆都快忘了上一次叫尼尼是在什么时候了,

    “嗯?”灰谷兰的辫子尾擦着龙胆的鼻尖沾上红色,

    “我今天晚上想要吃寿喜烧。”

    “那去超市吧。”

    “要A5和牛。”

    “龙胆,要求还真多啊。”

    “……我今天就是想要吃!”灰谷龙胆的手遮住眼睛,大声喊出话来还真丢脸,但还是喊得很大声,精神很足的样子,

    “嗯嗯嗯,那么去买吧,”灰谷兰敷衍,拉了一把躺在地上身上似乎是也没有哪一块好rou的弟弟,

    而两个人勾肩搭背走出去的模样倒真是挺狼狈,进入超市前甚至被年长的大jiejie搭讪了询问要不要报警之类的,灰谷龙胆的脸色臭到不行,而灰谷兰捂着肚子笑得伤口都痛死了。

    灰谷龙胆对于自已为什么会突然被打这件事情刚开始是很在意的,可是和兄长的打斗里,原因好像也不是很重要了,他只觉得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烦恼都没有了在一瞬间消失了,留下的只有畅快和轻松,他甚至都忘记了新来的meimei,忘记了灰谷鹤的存在。

    于是当灰谷龙胆打开家门的时候,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灰谷鹤哭了。

    她哭了。龙胆呆愣愣地想,看着眼泪,那些咸咸的水珠从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打湿了地板、打湿了她的小脚、打湿了她的小裙子、她的小手还有摇摇欲坠的眼睛,她的一切好像都浸泡在水蓝色里,包括他也是,被包裹在蓝色里。

    灰谷龙胆设想过很多次关于家里的女孩关于鹤如果哭了的会怎么样的设想,但是等到她真的哭了,就像是现在,什么都变成了乌有,灰谷龙胆甚而都不知道要手忙脚乱了而是直接呆住了,在自家的门口,

    她哭的很伤心很伤心,声音那么大声,那么响亮,比刚出生的婴儿的啼哭声都要大都要响亮,就像贯彻了她全部的生命力,声音回荡在整个屋子里,这大概是她头一次在他们面前发出那么大那么大的声音,

    她还是啪嗒啪嗒踩着地板跑过来,但这次明显是跌跌撞撞的,好像随时都要摔倒在地上嚎啕大哭似地,

    灰谷龙胆呆呆地看着灰谷鹤像是小子弹一样过来,那应该是很用力很用力的拥抱等到真正撞上他、撞上兄长的时又是轻得那么不可思议,就好像撞到了棉花似的。

    “你们不要死掉……”哽咽着说着傻傻的话,明明撞过来的力气很轻但那些看起来很小、很纤细柔软的手指每一根都有着惊人的爆发力,握着捏着他的手指,热乎乎的、牢牢地,

    “兰哥哥、龙胆哥哥不要死掉……”她的眼边开出一轮红色,那模样真是可怜极了,那么脆弱,

    可是灰谷龙胆却觉得无比可爱……有毛茸茸的东西撞在心上摩擦,暖呼呼地,痒痒的,很舒服。龙胆的手指动了动被更用力地抓住,明明她的手那么小但是却硬是要将他们包裹住,傻傻的那么可怜,哭得泣不成声,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那湿漉漉的蓝眼睛装着他和哥哥,灰谷龙胆看到自已被哥哥打的很惨的脸蛋还有哥哥挂了彩的漂亮皮囊,原来他们刚刚打的那么狠……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她好像被大雨淋湿的小猫,连说话的声音都沾满了蓝色忧郁的雨水,黏糊糊的,哭得打嗝,哭得喘不过气来,小小的脑袋埋在他的身上埋在哥哥的身上,热乎乎的呼吸,guntang烫的眼泪,小小的一只,好像要把自已揉进他们的身体里,从他们因为斗殴而脏兮兮的衣服里抬起头白净的小脸上都有了灰尘,尘埃囚在她晶莹的泪水里打转像流动的透明琥珀,那从他们的身上露出一条缝隙的蓝色里漫出海水,咸得灰谷龙胆的伤口发疼,烫得灰谷龙胆忘记了疼痛,

    “我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我想要永远和哥哥们在一起……”抽抽噎噎地说不清楚话,含含糊糊地每一句都要重复好几遍,一遍一遍的,统统都是这两句话,

    “想要永远永远在一起。”像从水里爬出来的猫咪埋在另外两只大猫的身上追寻温暖,发抖的身体慢慢地慢慢地停下来,磨蹭着,小声小声地乌咪,每一下都惹人怜爱,

    所以即使很脏,灰谷龙胆还是用手指抹掉了鹤眼角的泪水,

    “谁会死掉啊!不要说这种咒人的话,我和哥哥都活的好好,那些蠢蛋都被我们揍趴下来了。”说的话很粗鲁,但是龙胆有好好透过残破的镜片看着鹤的眼睛和抽嗒不停的鹤说话,

    “龙胆,小鹤的脸被你搞的好脏啊——”灰谷兰的声音拉长,明明笑的话伤口会痛但是鹤眼里灰谷兰招牌的笑容还是没有变化,

    “明明全是哥哥害的吧!”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是“尼尼”呢龙胆,

    “我可全都是为了龙胆,”灰谷兰拉扯一下嘴角揉着鹤的小脑袋,“帮哥哥处理伤口吧,今天晚上吃寿喜烧哦,等伤口处理好了就让龙胆做饭吧。”

    “但是龙胆哥哥受伤了。”鹤抽噎着停不下来,一直在打嗝,龙胆的名字连着都说了好几遍,完全是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龙胆很有活力,”灰谷兰的手冷不丁地戳着弟弟腹部的伤后,疼得龙胆突然地摆手哇哇起来,明明是疼地但是在灰谷兰的嘴巴里就是另一回事——“小鹤看,龙胆奇怪的舞步哦,超有活力吧。”

    “才不是那么回事吧!”因为叫的很大声以至于拉到了伤口倒吸一口冷气,龙胆都要跳脚了,可被鹤软软的小手抓住了,

    “哥哥,龙胆哥哥,一起去包扎吧。”吸着小鼻子,鹤憋着嗝,红了的眼瞅着人,又抓上灰谷兰的手,“兰哥哥,也一起去,一起去包扎。”

    也许是因为她真的太小只了,也可能是因为她太认真太严肃了,拉着两个比她高出好多的伤员走着的时候又可爱又滑稽,明明只看背影是小小一只,但好像又很高大,明明看着柔柔弱弱的,可是又似乎格外地坚强,

    灰谷龙胆原本想她看到伤口的时候可能会捂住眼睛,可鹤没有,她的眼一直睁着,露出那完整的蓝色,小手发颤,但一到要碰上伤口了便马上静止了下来,刚开始的绷带缠地七扭八歪的只有那蝴蝶结可以看,可是一直在慢慢地进步,等到了最后一处伤口的时,已经能缠地很漂亮了。

    挺厉害的……灰谷龙胆想,转悠着胳膊肘看着那包扎平滑的绷带。

    “小鹤真厉害啊,做得很好欸。”是哥哥兰的声音,又像是摸狗一样摸人家的头了,灰谷龙胆看着鹤红扑扑的小脸,那眼泪已经没有了可眼睛还有点粉粉的,很好看……

    就,不知怎么的,应该不是在模仿哥哥了,龙胆的手伸过去,放在鹤的头上,软绵绵的触感很好,他第一次把手放在这儿,很不习惯,但还是摸了几下,

    “挺厉害的,小鹤。”还叫了名字,灰谷龙胆眨巴着眼,灰谷鹤也同样眨巴着眼,显然两个人都觉得这种感觉十分新奇,

    “很厉害哦,小鹤。”灰谷龙胆又来一句,

    “嗯,啊,嗯!”鹤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又应了一下,不知怎得就笑了,

    很可爱……灰谷龙胆想是不是要夸夸她很可爱才好。

    “龙胆,干什么像是摸狗一样摸meimei啊。”

    “明明是大哥吧!”

    鸡飞狗跳的,鹤笑得很开心,

    最后也是鹤小小的身子站在板凳上面,听着灰谷兰的指挥把寿喜烧的材料一个一个放进锅子里,穿着一条不知从哪儿搜刮出来的围裙,鹤就像是小厨娘一样兢兢业业,而灰谷兰和灰谷龙胆两个伤员则在沙发上躺平了,

    “龙胆,其实小时候的时候我也揍过你哦,”灰谷兰散着头发转头看着边上的弟弟,“你也打了我,不过那个时候你是个还没开智的傻瓜,被我揍得很惨,但是也超级——莽撞地情况看都不看就跑过来要给我颜色看。”

    “哈?”灰谷龙胆地眉毛好像能夹死苍蝇,

    “那个时候你哭得超级、超——级,丢脸,”灰谷兰闭着眼睛拉长声音,满满的都是嘲笑,

    “我根本就不记得了!”

    “对啊龙胆什么都记不得,”灰谷兰笑,“当时龙胆才是被打得最惨的那个,但是好像自已都忘记这件事情了,第二天马上就跑过来和我哭,说我受伤受的很重,要把欺负我的人揍一顿,简直笑死人了。”

    “……”

    “是真的哦,不是我编的。”灰谷兰撑起身子说的,“我当时就想原来有弟弟是这种感觉啊,”那金色的长发遮住他的笑脸,“真的是很棒的感觉不是吗?龙胆刚刚也体会到了吧?”

    灰谷龙胆想起那双水蓝的眼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还是开了口,

    “哥,你刚才只是因为想打我吧。”

    “嗯,只是因为想打你。”

    “我刚刚也想打你。”

    “那我们扯平了。”

    “那个,吃饭了?”鹤白白的小脑瓜从沙发后面冒出来,懵懵懂懂地看着两个说打来打去的兄长,还没等她再开口,就被灰谷龙胆提溜了起来,像是一只懵逼的小猫,被抓着冲向了桌子,

    “我们去把rou吃光!”

    完全就幼稚到了极点!可他们就是小孩子嘛,幼稚一点好像又没有什么不对,但关于寿喜烧里rou的这件事情……到最后大家都发现了每次吃的最多的还是鹤呢,不仅仅是因为鹤喜欢吃寿喜烧的关系,而是因为反应实在是太快了。

    8.【时间线:天竺时期●灰谷鹤15岁】

    “不愧是‘幽灵之鹤’……”阿饼喃喃着看着空无一rou的锅子,

    “……我说那个称呼不是在这里用的吧。”斑目狮音呆呆的看着筷子夹着的大葱,“我刚刚明明夹到了……”

    “那是狮音前辈的错觉、错觉啦。”说话的灰谷龙胆吃着鹤夹的rou沾着蛋液吃简直好不快活,

    “这片给兰哥哥。”鹤小心翼翼地把rou放在兰的碗里,

    “啊,这片rou真是好好吃啊。”灰谷兰做作的简直让人看不下去,斑目狮音都要扔筷子了。

    “我还准备了很多rou所以没关系的,狮音,”鹤蝶端着rou从自家的厨房出来,“每次只要鹤加入到聚餐里就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提前准备好了。”

    “……都是你们吧,让鹤蝶对奇怪的事情养成了习惯。”斑目狮音吐槽,

    “是前辈吧,自已完全夹不到rou。”吃rou的灰谷龙胆毫无甩锅的负担,

    而真正在扫荡着rou的鹤?夹在两个哥哥中间事不关己地吧唧吧唧。

    rou,真的很好吃,鹤张着嘴巴接兰和龙胆的投喂。等吃饱喝足了,困顿便攀上了眼皮,蓝蓝的眼睛里有一层薄薄的水雾,蜷缩在兰的怀里睡过去了,像小猫一样拱拱暖呼呼的胸膛,好像还沉浸在寿喜烧的香味里。

    奇怪的兄妹,看着哥哥亲吻meimei的额,鹤蝶已经见怪不怪了,不如说已经养成了最好不要追究这对兄妹三人的关系会比较好。

    因为有一些事情,始终是只有家人才能够触及的,而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