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虫!

    慕容复写上萧峰的名字，又问了几个问题填完信息表后，他把记录本放在一边：“我要正式开始测试了，脱衣服吧。”

    “什么？”萧峰蓦地一僵。

    一边双手消毒戴上薄膜手套，慕容复一边回答道：“做检测需要把探头贴在你背部，所以麻烦你脱一下上衣。”

    知道不是自己担心的那样，萧峰松了口气，暗骂自己胡思乱想。利落地脱掉上衣，他突然想起什么般问：“你们到底要对我做什么检测？”

    “萧峰，”慕容复戴好手套，转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别忘了你俘虏的身份，我们要做什么，无需向你交代。”

    萧峰脸色难看了几分，没等他想出反击的话，慕容复已经走到他身边，略有些放软语气道：“检测前需要先安置合适数量的探头预设压力上限，我会一个一个慢慢加，粒子流的刺激程度也会因此递增，我的cao作不太熟练，无法准确判断阈值，如果你受不住的话，请及时告诉我。”

    他温和地和萧峰对视着，仪器明亮的灯光下，琉璃色瞳孔里的冰层破裂，流露出隐晦的担忧，萧峰被那双眼睛蛊惑，忘了之前的不快，下意识地回答他：“好。”

    慕容复闻言转到他背后，从一旁的涂剂瓶中挤出半掌液体，两只手按上萧峰背部，动作轻缓地将液体涂开。

    感到冰凉的液体随着青年轻柔的触碰在自己背部扩散，想起那在灯下白到近乎反光的纤长手指，萧峰突然间觉得口干舌燥，背部不自觉微微前挺。

    慕容复没有发觉对方的异样，按照流程抹好涂剂，他拿起一边的金属探头：“我要开始了，记得受不住告诉我。”

    对方没有出声，慕容复便将探头贴上去。一小股粒子流瞬间从探头发出刺进身体，带来一阵古怪的麻痒，萧峰条件反射地绷紧身体。

    看他没有什么明显反应，慕容复将另外两个探头紧贴上去，萧峰随之感到麻痒感加重，甚至产生一阵刺痛，他眉头慢慢皱起，脸上的轻松神色逐渐减淡。

    探头还在增加，疼痛感愈发严重，萧峰的眉头拧得更紧，如果是全然的疼痛还好，但令他心烦意乱的是，和疼痛搅在一起的还有青年时不时传来的温柔问话：

    “你还好吗？”

    “这个程度可以接受吗？”

    “如果太痛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慢慢来，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对，很好。”

    青年的语气像掺了蜜一样又软又甜，偶尔一沾即走的肌肤触碰在放大的背部感官上更是无比鲜明，强烈的疼痛冲击下，萧峰感到自己的理智在一点点溃散，而与此同时，失控的欲望如火焰般升腾。

    “唔……”在又一次手指碰上背部后，他终于忍不住闷哼出声。

    慕容复手一抖，立刻丢下探头，他冲到萧峰正面，半蹲下去与对方视线齐平，目不转睛地看向对方：“你怎么样，很痛吗？”

    萧峰迎上青年久违的担忧视线，只觉得心中的yuhuo烧得愈发猛烈，他情不自禁地往前动，试图拉近和对方的距离。

    身后众多探头的管线随萧峰的动作瞬间绷直，慕容复见此立刻双手压住萧峰肩膀，几乎凑到对方怀里，他皱眉轻喝一声：“别乱动！”

    萧峰僵住了，当然不是因为青年的话语，而是怀中松松揽住的这个人。他的双手停在对方腰间，因为青年挨得太紧，甚至能感到透过衣物传来的热度；他的头靠在青年肩颈处，脸颊被对方细柔的发丝轻轻拂过，视线停留点，则是衣领下那块白嫩的颈部肌肤。

    他着魔似地盯着那一小块儿肌肤，呼吸愈发火热急促，竭力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低下了头，鼻尖如愿擦过那抹细腻到极点的肌肤，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仿若从皮下透出闯入鼻腔，一瞬间，欲望山呼海啸般袭来，他的双眼变得赤红。

    猛地攥住青年的手腕，萧峰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滴沿额角滑下，他只觉下一秒，自己就要将青年彻底撕碎。所幸理智勉强勒住了欲望的缰绳，但是，理智也已在崩溃的边缘。

    慕容复以为萧峰实在太痛，被抓住手腕也没有反抗，但随着对方抓得越来越紧，他还是没能忍住轻轻哼了一声。

    腕间的桎梏立刻松开了，察觉到萧峰还往后主动退了一点，慕容复也顺势后退拉开距离：“你好一些了吗？”

    萧峰的身体在颤抖，本来紧闭的双眼因为青年的问话而睁开，强烈的疼痛和欲望如两柄烧红的铁刃在他脑子里搅动，将他的脸变得愈发狰狞，然而慕容复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目光中毫无恐惧与退缩。

    欲望在血管里疯狂地沸腾，萧峰的眼神愈发赤裸，慕容复终于慢半拍地感到了不对，为什么男人赤红的双眼中除了痛苦，更多的是几乎要将自己生吞活剥的侵略性，以及一丝露骨的……情欲？

    慕容复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困惑地低头瞄了一眼后，他忽然被烫伤一般迅速收手后撤，原本苍白的脸颊微微泛红，他像是有些无措，眼神再不敢落向萧峰。

    站在原地四五秒后，空白的头脑慢慢反应过来，慕容复手指蜷缩了一下，避过对方依旧钉在自己身上的火热视线，他低声道：“我去帮你倒杯水。”

    望着青年远去的身影，萧峰竭力按捺住扑上去将对方压在身下的冲动，想到青年刚才染上红晕的脸颊，他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升起：“他看到了……这副丑态。”随之而生的不止是耻辱，更有愈发剧烈的兴奋。

    几分钟后，一杯水被轻轻放在手边，打断了萧峰与欲望和疼痛的拉锯，他抬头看去，发现青年已经退到一旁继续调节仪器，与此同时，原本锋锐的疼痛渐趋减弱，身体缓缓放松下来。

    “我设定好检测阈值了，你先歇一会儿喝杯水吧，待会儿再正式开始。”

    看到萧峰拿起了水杯，慕容复抿了抿唇，若无其事地道：“刚才那是粒子流刺激带来的正常生理反应，不必大惊小怪。”

    萧峰动作一顿，水杯在嘴边停住，他抬头望向青年的侧脸，明亮的灯光下，和那貌似平静的语气截然相反的是，黑色发丝边，晶莹如玉石的耳垂正泛着羞赧的粉。

    感到体内本已冷却的欲望再度沸腾，萧峰面色急变，电光火石之间，他手上用力，玻璃杯里的冰水兜头浇在脸上，瞬间熄灭了即将重燃的火焰。

    慕容复听到响动疑惑地看过来，只见一滴滴水珠沿对方脸颊下滑，萧峰睁开眼与他对视，其间已然是一片森冷的仇恨。

    cao作仪器的手一顿，寒霜重新罩在慕容复脸上，他随手扔了一块帕子过去，拿起一旁的测试头盔：“擦下脸，然后戴好头盔，我要正式启动仪器。”

    萧峰照做了，慕容复拉下cao作杆，仪器滴滴响动着开始运转。粒子流再度刺入萧峰体内，与此同时，萧峰感到头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越来越沉重，他条件反射地用力抓住座椅两边的护栏，手臂肌rou青筋如蛇般隆起，额头汗珠滚滚而落。

    看着萧峰忍耐的情状，慕容复终究还是忍不住道：“不行了的话告诉我，我会停下的。”

    萧峰没有作答，仪器表盘指数仍在飞速攀升，眼见指数已经突破二倍限，对方仍旧一声不吭，慕容复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快要到三倍限了，常人到一倍限已经是极致，这……慕容复看一眼表盘，又看一眼仍苦苦忍耐的萧峰，手指不自觉微微颤抖。

    滴……指数彻底越过三倍限，数字变为危险的鲜红，慕容复心中一紧，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不假思索地按停了机器。

    机器停下了，萧峰睁开眼睛，声音嘶哑地道：“我还能行。”

    慕容复眉头紧蹙地看向他，没等说话，房间里的通话装置突然传来一道颤音：“导师，您出来看看吧，这个结果……”

    再顾不上萧峰，慕容复立刻转身离开。门外，研究员手指颤抖地指向大屏幕上的检测结果——一个十倍于正常人类精神力上限的红色数字，正静静漂浮在屏幕读板上。

    慕容复看过来的瞬间，数字右侧缓缓刷新出一副图案：密密麻麻的三维网格图里，明亮的蓝色线条不断衍生交错，最终勾勒出一副背生双翅、张牙舞爪的狞恶形象。

    精神形态3D建模完成的刹那，慕容复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模糊中他仿佛看到，无穷无尽的空虚混沌里，一只硕大无朋的深红复眼陡然浮现，冰冷无情地俯视着他。与此同时，无数蝉翅摩擦的嘶鸣声自血液最深处响起，于意识海中回荡不休。

    慕容复的神智短暂地陷入混乱，直至周围人疑惑地呼唤，他才从幻象中惊醒。颤抖的双手撑在实验台上，紧紧盯着那副图案，他嘴唇张合片刻，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字眼：

    “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