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恋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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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贺商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轻轻放在桌上，带着质问的语气。 “没谁，就一朋友。”女人打哈哈笑道，快速转移话题，“诶，厨房里做的什么菜？” “先喝粥吧。” 然后转身又折回厨房。 女人看着碗里热乎乎的粥，搅了搅。刚刚抬头，就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出现在桌面上。 当他再回来的时候，他惊得差点没端稳菜—— 眼前的两个女人正在沉默地对视。 祁颂青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被屋里突然出现的女人吓得直打结。 “儿儿……子，她是……”女人捋直舌头，调整过来，“你，恋爱啦？” 祁颂青边说话边起身，“你不是说自己还不急吗，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跟妈说？” 男人也愣了一下，看了眼呆呆站立的樊静，立马准备解释。 “妈，不是……” 可话到嘴边他又止住了，他该怎么去解释？ 说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报复对象？然后被自己困在这里？ 不可能…… 他绝不能这样说…… 这边祁颂青已经走到樊静身旁，她穿着和自家儿子同一款睡衣，而且有刚洗过澡的味道，无一不在暗示俩人的亲密关系。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祁颂青见到女人热情地拉她走到桌边。 “我，我叫樊静。”她老老实实地回答，眼神有些呆滞。 “那阿姨叫你小静怎么样？” 女人看着她，亲切道。 但樊静没有说话，反而被拉到桌旁后，一直盯着桌子上的菜慢慢伸出了手。 “？！” 贺商一把抓住她。 “我饿了。”樊静说。 这时肚子也应时地叫了起来。 “我带你去洗手。”贺商见状拉住樊静，又转头对一脸懵的祁颂青说了一句，“妈，你先吃吧。” 男人把人拉到卫生间，看着水流冲洗着的双手，他一边失神一边思考对策。 “樊静？” 贺商轻轻叫了一声，没有人回应。 “妈。” 贺商带着樊静坐在一边。 祁颂青没有动筷，反而用一脸八卦的眼神盯着他俩看。 “你们到底什么情况？” 女人看着呆呆吃饭的樊静有点好奇，刚开始她就感觉这俩人有点奇怪。 “妈，”男人咳了一声，坦白道，“她，她是我女朋友。” 虽然已经很清楚俩人的关系，但是当他承认的时候，祁颂青心里还是忍不住惊了一下，从小到大可没见过他儿子谈过，唯一见证儿子的一次暗恋也因为当时出国无疾而终了。 看他在业内混了那么几年，也没听说有什么亲密的对象啊。 贺商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我们才交往半年，不过前不久她出了车祸……出院后，人就变成这样了……” 祁颂青沉默地看着樊静，一言不发。 贺商也不知道自己编的她信了没有，喝了一口碗里的粥掩饰自己的心虚。 “我不想外人打扰她，一直没公开。” 祁颂青轻轻地点了点头，同情的神情很是伤感。 贺商微微抬眼，看到祁颂青的表情，瞬间松了口气。 她信了。 “这可怜的姑娘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这事希望妈要保密，我想等她好了之后再说。”贺商继续昧着良心一本正经地说。 “嗯嗯，辛苦你了，要照顾好人家。” 饭后。 “妈，你明天有什么事儿吗？” “没，准备一觉睡到自然醒。” “我请的有保姆，明天有什么事可以安排她做。” “好的。” “要是觉得无聊的话，你们可以在周围转转。” “好的。” “但是不要转太晚，也不要去太远的地方……” “……我准备睡了。” 几周后。 “小林，她这次复查怎么样？” “听医生说好很多了。可是……”女人有点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我觉得樊小姐最近越来越安静了，还没有之前活泼……” 男人沉默片刻，盯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咖啡。 “这些你不用在意，先回去吧。” “那，好的，下次见，贺先生。” 女人离开后，贺商搅着苦涩的咖啡，从泛着热气到慢慢凉下来。 他闭上眼睛，在逐渐暗下来的黑夜回忆那段短暂的时光…… 房间里，樊静微微蜷缩着身体，紧紧裹着被子。 她不想睡觉，也不想醒过来。 现在她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梦见曾经高中各种痛苦的事情，黑红相间的校服，青春洋溢的少年，还有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 这每一幕看似美好的画面，都带着刻骨铭心的纠缠。肮脏的校服被恶臭的垃圾覆盖，里面裹着颤动的女孩，四周欢叫着吹起口哨，他们笑着，骂着，脸上装着无知的稚嫩与罪恶。 而她则不显眼地站在垃圾桶旁，静静地亲眼注视这一切。 “听说今天来的转学生是个大美女！” 一个传话的男生跑进班里，话音未落，班里的男生们便吹起口哨来，热热闹闹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有人扯着嘴角，满不在意又质疑地问道。 “能有多好看？怕不是个狐媚子吧？”一旁的女生娇嗔道。 “也说不定呢。”身边的同桌扣着指甲附和道。 他们三三两两地讨论转学生，有些人不以为然。 班里的几个女生要不就是土不拉几，要不就是太潮，跟个小太妹似的，根本就没有想玩的新鲜感。 虽然那些男生心里这样想，但还是嬉皮笑脸地调戏吃她们豆腐。小太妹也一脸没关系的装大度，嘻嘻哈哈靠在他们身上称兄道弟。 “这是我们班新来的同学，让她自我介绍一下吧。”班主任和蔼地道。 “大家好，我叫于宁。” 恬淡的声音响起，班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全班几十个人的目光全注视在她脸上。 “这，这妞确实好看啊。” 下面的学生议论一片。 “于宁，你坐樊静那边，后排的空座，等下次期中考试再排位子。” “好的，谢谢老师。” 她从过道走过，身上散发着清淡的香味，高高束起又黑又顺的马尾，坠在脑后，落到肩上。 额前的碎发透过窗前的阳光，像镀了金丝，这个少女就这样明媚地闯进了她的世界。 “于宁，你学习成绩真好！这次竟然是理科全校第一！”樊静看到成绩单后，羡慕不已。 “谢谢夸奖，你进步也很大。” “要不是你辅导我，我也不会进步那么快的。”樊静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一起进步才是最好的。”于宁收起来桌子上的试卷站起身，“走，成绩都下来了，也不用焦虑了，去cao场转转。” 樊静趴在桌子上有点困扰，想要拒绝她。 每次跟她出去，都会有很多视线落在这边，她也知道别人不是看她的，但她还是很紧张，很讨厌那些奇奇怪怪的视线。 “走啦，我用这次的奖学金给你买吃的。” 于宁拉着樊静起身，向cao场走去。 上午的大课间，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春天还没有过去，夏天就急匆匆地来了。 cao场上男生们穿着夏季校服，挥洒着汗水，宽松的短袖能够最大限度地施展他们的身手。 球场上一个皮肤白皙的男生格外引人注目，她俩正好看见他那一个帅气的投篮。 投进了！ 紧接着一阵欢呼声响起，几个男生掀起衣摆擦汗，露出微薄的腹肌，笑得灿烂，和一旁递水的女生们说说笑笑。 另一边一群女生聚在那个白皮肤的男生面前，递水递毛巾。 只见他笑了笑，摆摆手拒绝她们的好意，用衣袖擦擦额前的汗，便向她们的这个方向走来。 正当樊静还迷糊糊地看着他，一个篮球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她们这里了。 樊静慌张地后退，躲到于宁身后，虽然有些自卑，但看见他的时候还是有点小开心。 贺商，长得好看，学习又优秀，一直就是全校第一。他的事迹一直在同学们老师们的口中相传，在自己耳朵里就像是男神一般的存在。 直到某次她路过光荣榜，一眼就看到了他，一下子就沦陷了。 他可真好看。 樊静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光荣榜的那张红底相片。 又到后来的一次值日，正好轮到自己倒垃圾，那是第一次真正遇见他。 那是真的很幸运的一天。 她站在他一侧排着，他很高，瘦瘦高高又很有力量，干干净净的校服还有淡淡的香味儿。 “我帮你倒一下吧？” “啊？” 樊静愣在一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自己的垃圾桶被他倒得干干净净，放到了地上。 “给你。” 男生走了。 她还在原地不动，回味着刚才的一瞬间，脸刷的一下子红起来。 她连谢谢都还没有说。 “谢谢。” 一道清冽的男声响起，声音还带着少年的青涩，将樊静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少年嘴角还扬着笑意，接过于宁递来的篮球。 “你叫于宁吗？” 于宁没想到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惊讶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这次全校第一，很厉害。” 他看似称赞的语气，还带着一丝挑战的意味。 “你叫贺商？”于宁看着他，继续道，“他们都说你常年第一呢。” “在你没来之前是这样。”贺商笑容不变，满是自信。 “哦？那以后可能就不一定喽？”于宁有些挑衅，带着俏皮的笑意。 贺商脸色有些热气，脸颊微红，又问:“你在哪个班？” “高一六班。你呢。” “高一三班。嗯，，如果学习上有困难的话，，可以来找我，，” 贺商说完，耳朵早已红了一片，刚才的镇静也都是装的。他笑着掩饰自己的紧张，摸了摸发热的耳朵。 其实他俩都知道对方的班级，光荣榜上也有，但不知道为什么俩人还是互问了一下。两位少年明知故问的尴尬似乎戳破了某种心思。 女生笑出了声，眼睛弯成月牙，她的脸也因为男生的行为变得桃红起来。 男生面对自己的害羞和紧张她是知道，虽然她没谈过，但她被追求那么多次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那下次再见！” 女生朝他挥挥手，走到坐在那边长凳上樊静旁说笑起来。 男生也重新回到了篮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