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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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阁里,江黎翻看了很多书籍。 凤康叁十二年春夏交替之际,征西大将军韩銮天自西陵凯旋而归。西陵国自此从舆图上消失,变成了大周的西陵郡与泽州。韩銮天因战功得以晋升,韩家自那之后也逐渐从众世家中冒头。 凤康叁十二年秋,大周每年一度的秋狩在平城行宫举行。秋狩期间遭遇几十年难得一见的雷雨天气,平城行宫的一处宫殿在大雨中被雷劈中烧毁。有谣言道此乃先帝不仁,穷兵黩武,这才惹来上天降下的惩罚。 同年冬天,先帝因急病在平城行宫驾崩。之后当今陛下在以韩銮天为首的众世家拥护之下登基为帝,定年号景禧。 韩銮天就是凭借着当初的从龙之功,加上景禧初年之后的赫赫战功,将韩家这个当年并不出众的世家,渐渐带到如今的大周第一世家的位置上。 在凤康叁十二年春夏之前,韩銮天应该是在西陵战场,那他哪来的时间去认识贵妾的? 据柳儿所说,那位贵妾是在战事结束之后进的韩家,又是传闻她是个文武全才,莫非那位贵妾是在对西陵的战场上同韩銮天相识的? 可她若真是一位文武全才的女郎,身份自然不凡,又怎会甘愿为妾?且这样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女郎,江黎看过的那些野史话本中竟未曾收录过有关她的只言片语。 要知道,连韩家老夫人上过战场的事迹,江黎都有看到过。 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江黎正被一堆的问题困扰着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江黎连忙放下手中的书籍欣喜回头,然她脸上的欣喜还没维持片刻,就在看到走到近前的彩云时,一瞬消散。 彩云眼见的自家女郎脸色由欣喜转成了失望,一时竟觉得她将要回禀的消息难以启齿了。 不过片刻,江黎便收起心思恢复如初,“有消息了?” “女郎,十一娘子方才使人又送了几坛您……” “你打听到什么直说就是,左右早晚要知道的!” 彩云正想先说点其他的事来让女郎先高兴一下,却不防话说到一半便被女郎打断。 “是,女郎……”彩云闻言到底有些不忍,略顿了片刻才开口回道:“马俊有消息回来道大郎君昨日晚间自净灵寺回府,今日一大早天不亮才又带着杨沛出府去了别苑。” “所以就是说,他昨晚其实就在府中却并未来见我对吧!”江黎定定看着彩云,似想从她嘴里听到否定的答案一般。 “女郎……”面对这样的女郎,彩云哪里敢乱说什么,唤了句女郎便不知该如何劝了。 女郎昨晚推掉十一娘子同周家几位女郎的邀约,那般急急的回来自然不完全是因为她累了,要早些回来歇着。而是因为女郎早在年前就跟大郎君说好,今年的上元节要一起过的。可女郎昨晚回来的那般早,足足等了近两个时辰,直到子夜也没能等来大郎君。 这还不算,今日一大早自老夫人院里回来,女郎更是早早就跑来这里候着。 她实在心有不忍,本想悄悄去松涛院递个话,可却听到马俊递来大郎君已去别苑的消息。 身为女郎的近身婢女,多少知晓些女郎的心思,女郎心里那般在乎大郎君,可他却这般伤女郎的心,实在让彩云气愤,亏她原本还觉得大郎君很好,现在看来他还不如六郎君! 待回过神儿来的江黎见彩云脸上一整个比她还要沮丧时,又忍不住轻轻一笑,“你这是做什么,我没事儿!” 早就习惯了不是吗? 况且,此事她也不是没有预料的。 从被韩逸撞见的那日之后再未见面开始,到他不声不响提前去了净灵寺之后,江黎心中其实早就已经有所预料。只是她死心眼的不肯承认,也不想这么快认清现实而已! 若非如此,又怎会有戴家发生的一切,她又怎么可能去招惹文思齐! 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她终于可以确定韩迟又一次抛下了她。 “嗯,确实有点小麻烦。”韩迟伸手牵着她不老实的小手,也顺便将自己的衣袖自她手中解放出来,“不过,很快就能解决的!” 他们之间是有问题,但他说了可以解决的! 江黎眼前是两人当日在藏书阁的一帧帧画面。 两人十指相扣,一同出了藏书阁往边上的小书房走去。 她偷瞄了他两眼,心里止不住的窃喜,身子不由自主的靠近了他一些。 “听说今年御街那边有新扎的花灯,很多人都巴望着上元节快点儿到来,也好早些去看花灯!” 她的语气里满是向往。 他看着她的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嘴里却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她抬头看他,“迟哥哥不想去看吗?” “不太想去。” “可我想去,我想跟迟哥哥这样一起去看花灯!”她说着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举起,然后在他面前晃了晃,“况且,我都还没有跟迟哥哥单独出去过。” 见他满脸都写着不愿,她心下忍不住便是一阵失落,脸上的窃喜也瞬间消失。 大约是她脸上失望的表情太过明显,他看了一会儿,便不忍再逗她,这才笑着应下了她。 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抬头,却听他接着道:“等你宫宴回来之后,我去接你如何?” 闻言,她晶亮的眸子里满是欢喜,心中的喜悦似怎么藏也藏不住一样的溢出了脸颊。 他笑着去抚她溢满笑意的小脸……眼前的画面定格在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之上,然后那画面便如同烟雾,在她眼前瞬间消散! 江黎忍不住自嘲一笑,笑她的自作多情,也笑她的痴心妄想! 韩迟固然有他的棋路要走,江黎相信他的选择定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他的心中有大房、有韩家、有他的阿翁,甚至有天下黎民百姓,唯独没有她江黎而已! 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