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立边沿
刑侦＋校园au 说明:本篇人物除于郑皆为架空。 案件发生第零小时 北京时间凌晨一点?B大 “咕咚。”寂静的湖边突然传出一声轻响。 芦苇丛被夜风吹开，隐约可见有什么白影从漆黑湖水中浮了上来。 不远处湖心岛上正静静酣眠的大白鹅打了个寒战，压低脑袋埋进翅膀。 此刻，一切都还是和谐的。 案件发生第七小时 北京时间早上八点?B大燕山湖 “张队，随队法医的初步检测结果出来了，死亡时间约为昨天晚八点到九点，尸体身上无挣扎痕迹与外伤，暂无有毒药物反应，初步判断是自杀。” 郑轩正蹲在芦苇丛寻找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一耳朵听见随队法医和支队长汇报调查结果。 之前和他一起趴在泥里的同事从支队长那边跑回来，“轩哥，我们先走了，队长说还要回去再鉴定一下尸体才能确定最终结论，局里还压着几个命案，这个案子的走访工作就交给你了。”对方接过他手里的物证袋就风风火火钻过警戒线跑了出去。 “哦，好。”郑轩的回答还没说完对面就已经跑得没影了，“这兄弟警校体育课成绩不错吧。”郑轩暗道压力山大，拍拍身上的土从地上爬起来。 完了，又脏了一套便衣。郑轩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刚执行完侦查任务还没来得及穿警服。不过这身衣服正好在学校里走访了，他若有所思地想。 警戒线外，一个蓝色身影略微停留看了郑轩一眼，之后又若无其事地朝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案件发生第八小时 北京时间早上九点 “轩哥，队长说法医处已经确定是自杀了，你那边可以收队了。”郑轩正走到学校图书馆门口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没事，我再确认一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郑轩站在原地给局里打字。 “好，正好给你批一天假，你就在B大里逛逛吧。”支队长见缝插针在群里说。 “收到，我怎么感觉自己被坑了啊，压力山大......”郑轩慢吞吞回了一句。 “哎呀轩哥你就好好重温大学生活吧，局里有我们呢。”队里年龄最小的警官回复他，还在句子后面跟了一个“交给我吧”的表情包。 “好，那辛苦你们了。”郑轩反抗无效只得接受队长的安排，放假就放假吧，纯当观光了。他看着来来往往从图书馆出入的学生想。 “郑警官，有什么我可以帮助的吗？”正回着群里的消息，突然有人从身后叫住郑轩。 郑轩疑惑抬头，一个蓝衬衫黑运动裤的青年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你好，我叫于锋，是B大生物系的研究生。”那人率先朝郑轩介绍自己。 “啊，你是刚才在警戒线外面的那个人吧。”郑轩看着来人有些眼熟，想来想去突然回忆起一小时前自己隐约看见的人影。 “是我，希望刚才没有妨碍到你们工作。”于锋点头印证了郑轩的猜测，“郑警官你是要在学校里参观吗？正好我今天没有课，可以给你当个向导。”于锋紧接着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啊，那真是谢谢你了。”郑轩对素未谋面青年突如其来的善意感到有些惊讶，想了想加了一句“叫我郑轩就行。” “好”于锋点头应声。 案件发生第九小时 北京时间上午十点 “你们学校的学生周末几乎都在校园里待着吗？”郑轩和于锋并肩走在有些冷清的小路上，随意间问了一句。 “对，本科生们周六日会有几节公选课，大多数学生周末没时间去外面娱乐。”于锋思索了一下回复道。 啊，所以这里周末其实没什么人员流动，那可以大概率排除校外人士作案的可能了。郑轩就着于锋的话想着。 但于锋言外之意是研究生在周末有很多自由时间，郑轩的思维又跳到了新的地方。 说到为什么郑轩现在还在分析案情，这还要说回早上刚到案发现场的时候。 按道理来说早上的案件应该已经结束了，官方也给出了结果认定，但打从看见案发现场的第一眼郑轩就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劲他说不出来，不过这种两小时结案的自杀案今年局里已经碰上第三起了。 虽然结案很快没有动用太多警力，但这种证据链条极其清晰，不用耗费多大侦查就可以找到真相的案件让郑轩这个干了五六年侦查的人下意识觉得有些太顺利，顺利到好像一切都是有人安排好的一样。 郑轩脚下不停有些走神地听着于锋在耳边介绍学校历史。 “郑轩？”于锋注意到郑轩好像没有在听自己说话，试探性喊了一句。 “啊，不好意思走神了，你继续。”郑轩回过神来正好撞上于锋的目光，“可能是最近忙案子有些累。”他歉意冲于锋笑笑。 “没事，我能理解。”于锋表示自己可以理解人民警察的工作，“那我们先去咖啡屋里坐坐吧。”他给郑轩指指不远处的建筑。 “好啊。”郑轩点头答应。 案件发生第十一小时 北京时间中午十二点 “原来那个跳湖的女生是你师妹啊。”咖啡屋里，郑轩吹吹手中的咖啡开口道。 “嗯，我最后一次见她时她还和我打招呼，没想到竟然成了永别。”于锋坐在郑轩对面有些遗憾地说。 “所以你才找到我吧”，郑轩道出于锋来找他的真实原因，“你觉得她不是自杀？”郑轩透过咖啡的热气望向于锋。 “怎么说，我不是质疑警方的调查结果，只是我觉得师妹不是会自杀的人。”于锋思索片刻回复他。 “她平时一直都很乐观积极，导师和师兄妹都很喜欢她。”于锋缓缓搅着咖啡。 “您的马卡龙，慢用。”二人正思索着，一个看起来和于锋差不多大的青年走过来把甜点放到二人桌上。 “谢谢。”郑轩略微一愣冲青年道谢，这个人好像也是这所大学的学生。 “你要知道，一些心理疾病的患者平时都给人一种很乐观开朗的印象，但其实他们内心已经深受疾病的折磨了。”郑轩回过神来叉了一块小蛋糕放到嘴里。 “很多时候，你所看见的外表并不是这个人的真实内心。”郑轩把一块樱桃马卡龙放进于锋盘子。 “你说得对”于锋沉默片刻。 “但我还是保持我的观点。”他几秒钟后再次开口。 “压力山大......那我们就把线索铺开看看案件中你认为的疑点吧...反正也真的没什么线索。”郑轩把咖啡杯转了个方向。 案件发生第十二小时 北京时间下午一点 从咖啡屋出来，两人又沿着来时的路继续走。 “既然要走访，那我先从走访你开始吧，你最后一次见她的时间和地点是哪里？”郑轩微侧头问旁边的于锋。 “周日下午四点，从理科教学楼到化学实验楼的路上。”于锋回忆着答道。 “化学实验楼？你们不是学生物的吗？”虽然郑轩没他们这些C9的大学生有文化，但基本的学科还是能辨别出来的。 “她好像，这学期开学后每周末都要去化学实验楼。”于锋也有些迟疑地思考那个方向还有什么建筑，除了化学实验楼就是学校堆放实验仪器的仓库了，一般人肯定不会没事往仓库去。 “好，那么案发当晚你曾在通往化学实验楼的路上见过她。”郑轩一边说着一边往备忘录里敲字。 “这就是别人最后一次看见她的时间了吧？”郑轩翻着局里传过来的笔录“那下面就来看看她的人际关系吧，有没有什么关系好的同性异性之类的。”郑轩关上文件继续问于锋。 “她和周围人的关系都很好，没有什么超出正常朋友关系的人”于锋下意识说了一句。 “奇怪，总感觉好像漏掉了什么。”于锋突然轻皱起眉。 “没事，慢慢来，很多不同寻常的事情都是掩盖在寻常之下的，正常人轻易之间不会留意。”郑轩拍拍于锋示意他不要着急。 “对了，我想起来她最近在在手机上聊天的时间好像变多了。”于锋过了一会儿突然道。 “是吗？那她聊天时的神态大概是什么样呢？”郑轩抬起头看了于锋一眼然后随口问道。 “嗯......”于锋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有一点点希冀，但更多的还有怀疑和好奇。”于锋一下子给出三个神态描写词汇“我本科还修了心理学。”他补充到。 “这样啊......”郑轩回想着死者被恢复的聊天记录。里面几乎都是项目间的沟通和与父母亲人的日常问候，并没有于锋所说的那种明显不同的聊天记录。 话说回来我好像一直都没有怀疑于锋出现在这里的目的，郑轩若有所思地想着。 一般人碰见命案不都是努力撇清自己的关系吗，怎么于锋还找上警察来努力让自己和案件产生更多纠葛呢...... 郑轩默默补了一句，特别是他提供的线索好像与我们调查到的不一样，他应该不是凶手就是知情者，但他并不想完全配合警方工作。郑轩之前感觉到的违和感慢慢被放大。 “所以你有什么怀疑的对象吗？”郑轩不动声色地继续问于锋。 “目前还没有，不过我建议可以把与她有交集的所有人观察一遍，说不定就能有所发现。”于锋把背包换了个肩背着。 “好，就照你说的做。”郑轩点点头应声。情况暂且还不明了，最好先按耐不动，他看了一眼于锋的侧脸又收回视线。 案件发生第十四小时 北京时间下午三点 “这是你们的实验室？我进去没问题吗？”郑轩站在实验室门口看前面正在输密码的于锋。 “没事，最里面的实验室进不去，大家的东西都放在外面的准备间，准备间是可以无防护进入的。”于锋嘴里说着打开实验室的第一道门。 由于判定为自杀，死者的遗物警方并未接管，校方按规定会在二十四小时后把物品转交给家属，所以死者的东西还都放在准备间里没有动。 郑轩带上手套小心翻动准备间最里面的柜子，可以看出它的所有者是一个热爱生活充满冒险精神的小姑娘，实验日志下面压着一些报纸上剪下来的世界奇闻轶事和侦探小说。 正翻着这些裁剪得很整齐的纸片，郑轩突然注意到一张与众不同的纸条。这个纸条的边缘相较于其他纸张有些毛糙，看上去不像是同一个人裁下来的。 郑轩小心翼翼把纸条从实验日志下抽出来，放在面前展开。 ［如果我是你，我会继续下去。］上面用楷体印着一行字。 “她还有收集句子的爱好吗？”郑轩拿着纸条转过来问于锋。 “我不清楚。”于锋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也从不远处走近。 “给她留纸条的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于锋紧接着问了一句。 给她留纸条的人吗？真是个有意思的想法。郑轩心里默默想道。 不知情的人只会想到这张纸条是她自己打印的或者从哪里剪下来的，很少有人会在已知情况外再假设出一个人来。郑轩在内心把于锋的疑点又加了一条。 “也许是他们在玩一种探险游戏？”郑轩索性顺着于锋若有若无的引导想，“就像是她剪下来的那些侦探故事一样。” “你说得有道理。”于锋摸着下巴应和他“现在的联络沟通很少通过这么复古的方式，所以警方没有发现这方面的线索也说得过去。” 啊喂不要随口就质疑我们警方的能力啊。郑轩在脑海里吐槽。 “但这个侦探游戏确定与她的死亡有关系吗？”郑轩寻找到一个逻辑的遗漏点。 “说不定她只是和同样喜欢侦探游戏的人在进行一个现实向活动。”郑轩接了一句。 “我觉得不可能。因为她一直是个喜欢分享的女生，一般有什么事情大家一个下午就知道了，很少有这种瞒着所有人的事，所以我倾向于是写这个纸条的人告诉她不要和别人讲。”于锋列举出一系列事实试图拉回郑轩的思路。 “那倒的确很奇怪了。”郑轩转过身把纸条对着灯仔细观察，“如果是正常的事对方不可能让她瞒着所有人，所以对方一定是怕她身边的人发现什么才一直企图通过各种方式隐藏自己的身份。” 郑轩想了想“可能是因为，这个写纸条的人要销毁证据，防止警方顺着她的人际关系查到自己。” “那你不觉得这件事和她去化学实验楼一样奇怪吗？说不定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于锋突然又提起了最开始化学实验楼的事。 嘶......有道理啊，虽然还不清楚于锋是敌是友，但他提出的建议还是非常有参考价值的。郑轩目光扫过纸条上的铅字。 “好，那我们去实验楼看看。”郑轩把纸条收进物证袋。 刚走出实验室，郑轩突然下意识觉得眼前的景物有些不同。刚才这盆花是放在那的吗？郑轩疑惑地打量实验室正对的窗台。 算了，先去实验楼吧。他摇摇头先搁置了这个问题。 等郑轩走出几米，锁完门的于锋装作不经意间从花盆面前走过，手里多了一张和刚才一模一样的纸条。 ［很厉害，你要发现我了。］纸条上的铅字沉默地望着郑轩的背影。 案件发生第十六小时 北京时间下午五点 “化学实验楼里感觉好空旷啊。”郑轩走在于锋后面左右打量。 “这个时间点大部分人都在食堂。”于锋看一眼手表“你饿了吗？”他转头问郑轩。 “没有，可能咖啡屋吃得有点多。”郑轩摸摸自己的肚子，这走了大半天还真没感觉到有半点饿。 “正好我也不饿，那我们就趁没人在实验楼里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吧。”于锋走到大厅中央的引导台翻开来访记录“使用实验室的人都要在这里登记，我们可以看看每周日下午这里都有哪些人。” “意外地有些复古呢。”郑轩翻着来访记录随口道，“啊我找到了，昨天下午两点，有个化学系的研究生使用了三楼的实验室。”郑轩指着其中一条记录。 “诶？这个师兄我好像认识，刚才在咖啡屋给我们递甜点的就是他。”于锋回忆着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 “啊，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刚才去生物实验室的路上我好像也看到他了。”郑轩思索着说道。 “305实验室，先上楼吧。”二人的思路都停滞在同一个地方，于锋索性建议郑轩先上楼看看。 “走。”郑轩拍下来访记录对应的那页收起手机。 案件发生第十七小时 北京时间晚上六点 一路沿着楼梯走到三层，于锋抬头对着指示牌找到了305实验室。 “我又找到一张纸条。”先走进实验室的于锋一眼望到正对面桌上的白纸。 他把纸条翻到正面，[你找到我了，你回头］上面这样写着。 “这个纸条好像是昨天放在这里的，我刚才注意到今天一整天这个实验室都没有使用记录。”郑轩翻出手机看自己拍的来访记录。 不过也说不定是有人刚放进来的呢。郑轩在心里补了一句。 “所以我可以把这里理解为第一案发现场？”郑轩抬头打量玻璃柜里的一排排药品。 于锋也走几步过来和他一起看玻璃柜。 “你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相。”几分钟后于锋的目光停留在一瓶熟悉的药物，“苯巴比妥，第一代镇静催眠药，由于副作用较大已经不在临床应用了，只有实验室里还留存着少量药品进行药物分析。”于锋隔着玻璃指向一个白色标签的药瓶。 “它还有一个功能是催眠，配合心理学的暗示可以达到命令一个人的效果。”于锋加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凶手把受害者引到这里然后进行催眠暗示诱导她投湖自杀？”郑轩听到于锋的话有些难以置信。 从警五六年他还没有遇到过这么环环相扣最后还涉及到各个专业领域的案子，虽然这个案子还没有下定论，虽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吧。 “只要检查死者胃部有无这种药物残留就能知道了，这种实验药不同瓶的成分有轻微差别，和瓶内剩下的药物对比就能确定死者体内药物的真正来源。”于锋站在专业的角度给了郑轩一个调查思路。 “你等一下。”郑轩打断于锋掏出手机给局里发短信，“我先通知他们去检测胃部药物的成分。”他又翻出手套戴上“我可以把这个药瓶拿走吗？”郑轩询问于锋。 “可以。”于锋回他，“这个药没有危险级别，可以随时取用。”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郑轩轻手轻脚打开玻璃柜门。 正当郑轩把药瓶从玻璃柜里拿出来，他眼尖地发现瓶子底下压着一张纸 ［随便动别人东西可不好，想知道真相，来燕山湖找我］上面这么写着。 这个写纸条的人好像一直在盯着我们?。 郑轩大脑中突然闪过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偶遇。 “情况有些不对劲，你留在这里，我去燕山湖会会他。”郑轩下意识回头对于锋说。 于锋的立场并不重要，他现在只是普通群众的一员，眼见案件的发展马上要超出控制，郑轩身为一个警察不可能让群众跟着他涉险。 “其实我在这里也不一定安全吧，万一他刚才已经给我们下药了呢。”于锋摸摸自己的脸，“我和你一起去还能有个照应。”他表示自己想和郑轩一起去燕山湖。 “压力山大.....那你就跟在我旁边吧，提前说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冲动。”郑轩见自己劝不动于锋，索性正色和他约法三章。 “是，郑警官。”于锋笑着回了一句。 案件发生第十九小时 北京时间晚上八点 “这位同学，有话好好说，你不要冲动。”郑轩隔着大老远就看见水边走廊里靠着一个人。 “警官先生，你是第一个识破我的人，你很厉害。”那人也远远地回了一句。 “所以你是承认你干的这些事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郑轩顿了一下继续道“他们都和你无冤无仇?” “他们？”于锋敏锐地捕捉到了人称的不一样。 “因为有意思啊，策划一个完美犯罪而警方没人可以识破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吗？”那人冲郑轩笑。 “我们这种反社会人格就喜欢做这些挑战自己的事。”他冲着于锋挑眉。 “不过警官先生，你好像并不是独立找到线索的吧，你要知道，能看破我手法的一定是和我一样的人，说不定在我作案的过程中这个人全程都在冷漠旁观呢。”青年玩味地扫过郑轩和于锋。 “你确定自己是伸张了正义而不是促成了下一个邪恶？”青年顿了一下“把别人送上绞刑架的快感可不亚于自己亲自动手杀人。”他一上一下抛着手中的U盘。 “我们不会去怀疑没有发生的事，我们只针对事实。”郑轩打断对方的挑拨离间“还有，我现在有权就123，415等一系列自杀案的调查结果和市公安局提出质疑，我会申请重新调查。”郑轩盯着青年的一举一动。 “很精准，不愧是警官先生。”青年拍手称赞，“不过那边的兄弟你确定要把我送进警察局吗？说不定下一个进去的就是你了。”青年噙着笑对于锋道。 “现在我们一起让警官先生‘自杀’一切就都相安无事了，你继续做你的普通人，我继续干我的伟大工作。”青年往前走了几步，“准备工作已经在咖啡屋里做好了，现在就差心理暗示了。”他对郑轩笑笑。 是那盘马卡龙？郑轩若有所思地回忆，怪不得我们一下午都不觉得饿，原来是胃部神经被一起麻痹了。他垂着眸思考，并没有太把青年的动静放在心上。 “警官先生你这样我真的很伤心。”青年做了个悲伤的表情，“连自身安全都没法提起你的注意力吗？” “于锋和你不一样。”郑轩头也没抬地回对方，他正忙着把录音文件和物证都传回局里。 “我们有什么不一样！”青年难得有些情绪激动，“我们都是被正常社会遗弃的人，也都是人上人！”他抬高声音说。 “他不会忘恩负义，把好心喂了狗。”郑轩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 “什么？”青年觉得郑轩的话有些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什么忘恩负义？ “你说吧。”郑轩把话头抛给于锋。 “你真以为那个姑娘什么都没发现？”于锋看着青年道。 “她能发现什么？她不是一步步按照我的引导去做了吗？过程很顺利。”青年疑惑回答。 “她知道你是反社会人格。她发现你不对劲了。”郑轩补了一句。 “不可能，我藏得那么深连你们警察都找不到证据，她一个还没出社会的研究生知道什么？”青年下意识反驳。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但事实就在这里”郑轩不急不缓开口“她通过侦探论坛与你认识，然后在你发布的那些炫耀性的只言片语中分析出了你的人格，只不过她以为你还没有开始行动，所以她想在事情变得不可挽回之前拦住你，但她没想到你已经是一个杀人犯了。”郑轩闭上眼缓慢模拟那个姑娘与青年交流时的内心活动。 “你新奇于这个自己送上门来的猎物，并一步步引导着她落入自己的陷阱，她以为每向前一步就是离你的心更近了，哪成想她其实在一步步走入你这个杀人犯为她量身打造的致命蛛网。”郑轩面无表情地继续说。 “警官先生你的故事很新奇啊。”青年出声打断郑轩“你编得我自己都相信了，可惜她不能再起死回生来回答我的问题。”青年勾唇一笑，又抱臂靠回走廊。 “你没有任何证据指控我。他们都是自杀而不是他杀，警方说什么也不能把罪名安到我头上来，那些催眠什么的不觉得听起来太玄幻了吗？”他挑衅地冲郑轩抬下巴。 “任何发生过的事都会留下痕迹，你所认为的无懈可击只不过是事情败露前的一厢情愿。”郑轩淡淡开口。 “谢谢你配合警方工作”郑轩转回头来和于锋道谢。 “证据已经证实，我宣布你被逮捕了。”他从身后掏出准备好的手铐，晃晃手机中新传来的公文。 “唉，我的舞台谢幕了，真希望看见你的舞台啊。”青年一脸遗憾地对于锋道“一直盯着我很辛苦吧，你不觉得我干的事很有意思吗？”他笑笑就不再说话了。 我的舞台？于锋站在原地垂眸思索，我的舞台......我还没有想好到底要站在那一边。他右手张开又握住，我们的确天生与普通人不同，但究竟如何选择，我还要再好好想一想。 案件发生第二十小时 北京时间晚上九点 把嫌疑人送回警局，于锋和郑轩并肩走在通往B大的小路上。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于锋突然开口问郑轩。他问的是郑轩之前描述的那个救赎与黯然的故事，他也不怎么相信那个姑娘真的打算帮助他们这些与正常人截然不同的人。 “不知道。”郑轩回答他，“没有证据，无从考证，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已经沉睡了。”郑轩把案件报告收起来放进背包。 “那他说的都是真的吗？”郑轩反问于锋。 “你们都是一类人，你某天也会搭建属于你的犯罪舞台。”郑轩看着于锋的眼睛。 “也许吧。”于锋随口回了一句。 “也许某天我也会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无聊，然后开始在社会中寻找刺激。”于锋无所谓地说着与法律边界截然相反的话。 “不过这次你帮了我。”郑轩突然开口。 “我没有帮你，我只是站在了和你对立的边沿，并且没有倒向相反的那方。”于锋淡淡纠正他。 “我永远不会关心你们口中的道德法律。”于锋随口补充道。 “所以我们永远不可能站在同一个立场？”郑轩微侧头问他。 “是啊，那些正义与秩序让人厌恶，我不喜欢。”于锋看着呼啸而过的车流。 “没关系。”郑轩思索片刻说道。 “只要你站在边沿就够了。”他怕于锋没理解又补充了一句。 “不去我们的对立面，不违背法律红线，你可以选择旁观这个世界的黑与白。”郑轩把两只手并拢在眼前，看着透过双手间缝隙打到自己脸上的月光。 郑轩转过身随手递给于锋一瓶矿泉水。“每个人的选择都应该被尊重，社会不会拒绝任何一个他所创造出来的人格。”他帮于锋把瓶盖拧开。 “只要你不选择黑暗，我们就不是对立面。”郑轩放松双手虚握住懒洋洋洒下的星光。 “我们不是对立吗......”于锋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太阳是正义，但星月也并没有沉入黑夜。”郑轩看着于锋的眼睛认真说。 “你可以站在与我对立的边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