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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脑子里都会想些什么

    1.

    哥们你知道波本吗?

    波本就很涩啊。好喜欢那种——(下略)

    黑客拉着狙击手坐到吧台的角落,压低了声音,兴致勃勃地给小伙伴分享自己拿到的关于波本威士忌的第一手材料,虽然他本人对这份资料的切入角度有点怪。

    某狙击手绿川看起来很不想坐在这里,很想离开,而且随着他的话,面上浮现出一种不受控制的微妙。

    其实苏格兰威士忌的精神状态不至于松散到这个程度,但对方至今为止的表现是真不能给他带来太强的危机感。

    组织成员也有自己的社交,苏格兰也会发展出属于自己的关系网,以求提高任务效率,没有情报组要求得那么严格,但聊胜于无,一两个线人还是有的。

    门砂就是其中一位。不干偷鸡摸狗的事,点亮黑客技能,偶尔接下正规企业的单子给对方加固一下防火墙,一来二去也赚了不少钱。干点倒卖消息的活,忠于自己,不沾人命,法律边缘疯狂磨蹭但也没真干犯法的事。算半个朋友。

    朋友是个话唠,还是个不吝于分享性癖的色批(法律边缘游荡的人都这样?),在相处的那些时间里已经被灌输了一些“rutou就是要粉的”“好想埋又大又软的胸肌啊”之类并不想知道的性癖发言,但不代表他已经做好准备旁听别人因见到自己幼驯染而散发的性幻想。

    “穿正装时的腰线会特别好看。”

    有一种绝妙的像是被性sao扰了但实际上还没过线的感觉。

    苏格兰:……

    但门砂是凭本事被他宽恕的,有男性过来搭讪他吓得跟对方谈天扯地,没握着酒杯藏在背后的那只手抖得似抽筋,那微表情活像恐同……哦,如果是女性来了那表情简直恐女。那么多句口嗨都没听见一点发展到床上的幻想。……黑客只是单纯好色,并很菜,在各大网站畅游时刷到全裸黄图他都能尖叫一声并立刻叉掉,反应过激到过分,令人怀疑他是童贞……不能真是吧?你不是只是在走谐星路线吗?

    “嗯?怎么了,你不舒服吗?”男人又探头过来观察了一下同伴的脸色,“这就回去吧。”

    说完他掏出手机点开地图:“对面就是药店,哪儿不舒服,回去路上带点药?醒酒药要不要?”

    ……嗯。为什么会这样呢。

    诸伏景光都有点儿沉痛了。

    两人熟起来也不算意外。黑客自来熟又亲人,更难得的是懂分寸,而且本质上来说,不是个坏家伙。

    一开始只在对方的工作室进行对接,拿完想要的信息就走,偶尔才会产生短暂的接触。

    比如狙击手某次在临走前被黑客拦住送了一束花。成簇开放的小花,冰冷的深蓝花瓣边缘稍微向中收拢,形成尖端锐利的弧度,花心是纯白的星形。

    苏格兰不解地看他,他就自顾自地说:

    “送你的。”

    “好看吧?看到就觉得很适合你。”

    “啊……嗯,就是想给你。”

    还傻乎乎地用指节蹭着鼻尖笑。

    很好看,但狙击手沉默之后没有收下,黑客就耸耸肩,将花重新装回花瓶里,后来听说还特地找了个地方埋了。

    总之,就是这种不算深也没有特别浅的交情。

    所以,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2.

    ……起因是凌晨三点的一通电话。

    门砂在收集信息时翻车,一头钻进陷阱网差点给套牢了,也不知道自己的资料被网络对面捕捉了多少,连忙断网保平安。思来想去觉得不妙,唯恐黑帮顺着网线过来砍自己,只能连发好几封邮件得到通话准许后求苏格兰威士忌大人捞捞自己,期望狙击手能在不影响任务的情况下,为自己担任一段时间的保镖。

    潜伏在黑衣组织里的每天都过得如同走钢丝,诸伏景光像个渡河的泥菩萨,这个援手不伸出去也没什么。

    然后他握住手机的指节用力至逐渐发白。

    但救一下也没什么。

    ……。

    熬夜时不要做决定。在高楼顶层保持同一动作趴伏十余小时,又困又累又肌rou酸痛,给自己简单做了按摩才刚躺到床上的苏格兰威士忌如此告诫自己,但理智还是小小的给嘴里的话让了个边。

    “地点。我现在过去。”

    “绿川——!!!”

    被叫到的绿川面无表情地把手摁在门砂脸上,把人推远了。

    平时跟黑客进行情报交接的都是他的工作室,现在这个地方多半是对方家里。鞋架展示柜上没有落灰,家具选用的色调属于温和宜居挂,上面还滚了几个玩偶抱枕。

    狗狗把人拖进自己的住所,正倒在地上摊平了把肚子露出来。好在面向它的不是一柄尖刀,而是一只温柔的、会顺着皮毛摸摸的手。

    门砂多了一个同居伙伴。

    他很兴奋,还没有其他人在他的生活空间里出没过,他咔咔咔的给绿川开了自己家里所有电子智能锁的绿色通道。

    作为保他命的活菩萨,绿川自今天起就将被他奉上神座。

    ……但不是以这种方式啊。

    收到门砂呈上来的情趣套装的绿川本人近乎崩溃,根据对方所说,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套,网上冲浪时刚瞄到就一秒下单订做了,后来拿到手但没拆封(并当面给他表演了一下拆包裹的流程),现在上供给苏格兰威士忌大人,愿大人情欲高涨时——说到这里狙击手给了他一记暴力制裁——……可以用来当配菜。

    这什么、真实欠揍的、人啊。

    苏格兰威士忌心情很平静,平静到下一刻他就要爆发了。

    ……但他暂时还没有。

    仔细问清楚了现状,狙击手耐着性子,两人讨论好行动方针,预计在三天后干脆钓一波大的,然后转移视线,将黑客安置到远离危险的地方。

    事情有所着落,黑客总算也放下心,甚至还有心情出去透个气,喝一杯放松一下。

    于是就出现了开头酒吧的名场面。

    没去药店,没买胃痛药、醒酒药、以及乱七八糟的药,绿川直接把日常发癫的傻狗提回了家。

    他看着黑客晃悠到沙发去的背影沉重吐气,回房间准备拿换洗衣物去冲个澡,然后就瞄到角落那件情趣套装,眼角又是一阵抽抽。

    再次说明,黑客菜得很,与性相关的知识基本从文字中摄取,他将一些性学研究大作通读。然后……总之,苏格兰不是很想回忆,他不应该用复杂的眼神去看待隔壁书房里那些正规合理的作品,用混沌的脑子去想朋友的思想是怎么从学术转向的技术,一旦将这些幻想与自己的同居人联想起来就——

    “……”

    …………

    ……

    靠在沙发背上玩手机的门砂听到绿川进去的浴室终于有人出来的动静,背部往上蹭了一节后仰脑袋倒着过去找人:“你洗好——”

    ……草。

    被创了,那就创回去。很难说苏格兰威士忌做出这个抉择时精神状况怎么样,但菜狗刷到色情图片尖叫的场景因为搞笑系数过高而被他刻在了脑子里,在今天黑客差点将爪子试探到波本身上时,他全靠着反复提醒自己这条——他只是嘴上能说,不必手刃——然后才放下去掏枪的手。

    从浴室出来的绿川套着件宽松的睡衣,能遮住大腿的三分之一,下半身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穿,头发还在往下滴水,然后路过沙发时面无表情地提起衣服下摆给黑客看了一眼。

    白得晃眼的大腿蕴藏着能轻松拧断一个人脖子的力量,但卡在腿根的黑色袜带(从门砂上供的那套中拆下来的,很难评为什么尺寸刚好合适)用层层蕾丝将这种威胁柔化。

    倒仰着的脑袋还能顺着衣服的豁口中看到更多——

    粉的。

    草草草,我就是……口嗨一下啊,草草草草草草。

    一片大草原迅速展开。

    然后绿川扭头走了,低着头扒拉额发的样子像是去找吹风机。

    ……但那个方向是餐厅,吹风机在客房不在那边吧?

    啥?计划的成功率这么低吗?临终关怀?

    如苏格兰所想,门砂一整个晚上都很沉默,临睡前如同一个游荡的幽魂飘进了自己的卧室。……嗯,没有说晚安。

    “……”

    3.

    “绿川……”

    试问睁眼就看到室友骑在自己腰上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腰”这个说法还不准确,更确切地说,是一种恍惚一看会以为自己被夜袭了、两人正在交合的姿势。

    他穿着那身出任务时最常见的蓝色外套,隐约可以从没拉严实的领口窥见里面是真空状态。男人投下冷淡的眼神,却沉下腰将下半身压在别人的胯间,两腿开得极大,几乎成一字,缓慢地前后律动柔韧的腰肢。

    胯上有个rou感十足的臀部就隔着两层单薄的布料蹭动,门砂的小兄弟立刻就精气神十足地支棱了起来,滑进对方臀缝里去,反复擦过或许是后xue的地方。

    “哇……等等,好舒服,啊、”

    刚没仔细看,视线再次移下去,才发现他还扣着那只腿环。突然增加的一大片肤色和黑色蕾丝构形成的反差带来巨大冲击,给了他脑子重重一下。

    “诶,为什么?”黑客平时在工作外就不怎么用的脑子现在调用起来更加困难,只呆愣着看那块领域在他视野里晃来荡去。

    “你在发什么呆,这不是硬起来了吗?”

    从头顶传来的声音将溃散的注意力唤回来,男人清澈声线中那点黏腻鼻音听起来格外色情,二人身下彼此摩擦间产生的除了布料的沙沙声之外,还多了一些包裹着粘稠液体的咕啾声。更多追求视觉效果的内裤是用更加顺滑的面料制成的,吸湿功能不算太好,但仍然能看见鼓起的部分前端渗出了濡湿的痕迹。

    “不将那根东西放到我的身体里来吗?”

    狙击手用那双冰蓝的眸子望过来,射穿灵魂,将那些本人都没发现的欲望挖掘出来。

    门砂恍惚着抬手支撑住了他的后背,他就顺着姿势前倾俯下,双手支撑在人耳边,没完全拉好的衣服从领口垂下一个弧度,但又不够多,享受服务的人不自觉用手指勾了一下拉链,便从中窥探到——

    “哇啊……”

    并不是真空状态——苏格兰竟然把那套内衣穿全了,上身根本就是裹了几根带子,该遮挡的部位完全没遮住,rutou两侧特意留下线条勾出重点,薄得可透肤色的轻纱忠实地将粉红色簇拥在中间。

    自己的眼光没错,这套完全是他的菜,而且苏格兰穿起来非常、非常、非常——色情。赞美上帝,他可以信耶稣,在这份美色从脑中删除之前,他恐怕得一辈子都当个虔诚的天主教徒。

    压在身上的男人轻笑了一声,可能是感受到屁股底下的那根东西在跳动,然后见对方因自己的笑反应得更为动摇,就越收不住笑意。

    他伸手捧起黑客的脸颊,落下一个吻。

    门砂一个激灵,从梦中醒了过来。

    ……哇,我血赚。

    醒来睁开眼的黑客恍惚顶着直指天花板猛然挺立的小兄弟努力回味冷面杀手的色情姿态。

    什么?黄色过敏?看别人的跟看老婆的能一样吗!

    出了房门遇见正在将三明治放到餐桌上的绿川,门砂的视线不由自主向下移,被他看着屁股的人察觉到视线瞥过来一眼,门砂便立刻又装模作样地对人笑笑。

    吃了魂不守舍的一餐……倒也不是,很好吃,黑客问狙击手早点是在哪里买的,没有得到回答。

    心怀鬼胎的黑客从这之后就会开始盯着同居人发呆了,苏格兰不可能没有察觉,但他没有掏枪警示,门砂就看得更为明目张胆。

    ……虽然看过头的时候会被瞪一眼。

    早上看见绿川坐在沙发上,安静得像一只猫咪。

    晚上(梦里)就有苏格兰威士忌躺在沙发上,后脑抵住扶手,乖巧的自己抱着膝盖,并起双腿抬起,轻飘飘地看过来。

    一个很适合捅进去的姿势——然后黑客就将自己的昂扬塞进了他的双腿之间。

    所谓的、素股。

    紧致又有弹性、线条优美的大腿内侧却十分柔软,细嫩的rou很好地将性器包裹住,腰部就不受控制地自己动了起来,前后耸动、挺进、cao干。

    ……很难以言喻的感觉。

    毕竟是梦嘛。

    门砂一次又一次地醒来。

    黑客见到狙击手在自己的屋子里维护枪械,梦里就会有冷淡狙击手将枪口抵在他脑门上,再手把手教他打枪。

    没能把手伸到腿环里摸一把成为了他心中一大憾事,那就在梦里再来一次。

    还想被一把抱住埋进胸肌里,真的,特别想,苏格兰那是真大啊。(那种语气)

    话说可以买一点实体小玩具吗?

    今天门砂也在对着绿川发呆,然后突然开口:“啊——啊……嗯,那个。我、”

    狙击手却眼疾手快又精准的把他嘴给捂上了:“我现在不想听这些。”

    门砂挣扎了一下,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很乖,然后在对方放手后装模作样地大叹气:

    “好吧、好吧好吧,好吧。”

    明明我们两个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在心里暗自嘀咕,偷偷给苏格兰威士忌记上一小笔。

    4.

    计算出来的最佳时刻到了。

    门砂躲开了那些眼睛。

    诸伏景光趁机联合公安整顿了一下黑帮势力。

    计划很成功。

    “哇哦!好刺激,这样逃一次下来心率得升多少啊?喂喂我们是要去哪里啊!”

    “安静点。”

    “好吧,就再说一句。我真的还挺喜欢你的!”

    “……”

    “不会吧?回答呢?这时候不是应该有感动的‘我也是’,然后我俩手拉手进入婚姻大礼堂?啊刚才的‘最后一句’只是顺着那个氛围说的!我的心每时每刻都会为你敞开!当它没有等到回应时会扑通扑通泵出更多血液巡逻全身,那我的脑子就更不好使啦,你也会头疼的吧?”

    “……”心里压着事又得听门砂叭叭叭叭叭,仗着还顶着苏格兰对外冷淡的假面,绿川当即就恶狠狠地凶他,“闭嘴。”

    于是门砂做了个嘴上拉链的动作。

    然后他开始在车里左看右看,像患有注意力缺陷障碍的儿童,最后在置物盒找到了一罐饮料,在驾驶座上的人以为男人要在追逐中进行开罐这种高危动作、把车内洒得到处都是水液,正准备提醒对方时,只见他啪嗒一下把拉环反向掰了下来,然后将铁环穿过了自己的中指。

    “你在干什么啊……”从余光里看了个全程的绿川终于没忍住,带着点无奈地吐槽,那罐饮料在他的视线中又被放回了车前座置物盒里。

    “当你打不开这个罐头的时候就会想起我?”

    “……别傻了。”

    “也是呢——”黑客终于如愿的乖乖闭嘴了。

    临下车了,门砂看着车外等着的陌生人,对着苏格兰说:“那么就到这里告别吧。”

    5.

    之后他们有几年没再见。

    独自一人生活的感觉很好,苏格兰给他安排的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手也都撤走了,现在他完全能安心安全地行走在外,看来当初那个黑帮组织的能力也不过如此。

    虽然作为一个合格的白帽黑客(也就是白客),他最常干的事还是宅在屋子里对着屏幕敲键盘。代码动动,钱就哗啦啦的到账,养活自己的同时缓慢积蓄下存款。

    偶尔还是会想起那双冷淡的猫眼,不过再也没来梦里造访过。

    拿上钥匙出门,楼下喷泉广场有个抱贝斯的小哥正在逗小孩,笑意盈盈体贴至极,现在去面试幼师绝对能通过。

    ……不是吧你谁啊?

    小哥跟小孩挥手道别了,视线精准地转向门砂的位置。

    “不打个招呼吗?”

    啊没错就是这,就是这冷淡的调调。

    心头的大石放下了一半,人大概就是贱,他自然地走过去,“哎你过来啦,要不要我带你去——”话还没说完,手还没拍到人肩上。

    留着胡茬的男人看了门砂那一出变脸噗嗤一声又笑了,笑得很开怀,也很……温柔。

    没出口的话都堵回了肚子里。

    没事吧哥们没听过理想型还会变的啊!

    ……他妈的,老婆。

    于是黑客把过往所有关于冷酷杀手挂的幻想都塞进了垃圾桶。

    “结婚登记表在那边的便利店就有卖,要不我们走几步?”

    “……我认为先约几次会更有利于促进感情。”

    “好的你看是喜欢电影院、游乐场、水族馆……还是我家?”

    “目标太明确不会打草惊蛇吗?”

    “老婆!来我家里吧老婆!”

    “……”

    “……”

    “怎么不说话了,不喜欢牵手?”

    “……老婆。”

    “嗯,你害羞方式还挺特别的。”

    “……”

    “?”

    “我那时候应该给你送更柔和一些的水色品种的……”

    “好啊,买一盆养在阳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