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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这时候有性欲是不是不太合适

    

第五十二章:这时候有性欲是不是不太合适



    孙远舟四点就睡不着了,一直睁眼到她妈转醒,护工给她喂了水,他坐到旁边:妈。”

    前前后后护工忙活得很到位,他不知道做什么,想了会他便站起来了。坐着实在别扭,他脑子里充满齐佳的叫嚷:只要你睁开眼,活到处都是!

    “您坐呀。”护工殷勤,“孙先生。”没人这么叫过他,煞有介事叫得他浑身难受。

    “我站旁边就行了。”

    护工瞪着他。中年妇女的好奇总是很外露,她围着孙远舟转一圈,志在观测奇行种:“孙太太说您很怪,我看也是。”

    他花好几秒反应“孙太太”是哪位。拗口但不赖,希望阿姐在季濯和李之涌面前也这么称呼她。

    “我干好几家,没见过这么孝顺的闺女,天天都要亲自看着,抱电脑坐外头,等我出来,坐那就睡着了!”她绘声绘色,又讲上半年伺候倒霉老头,一儿一女谁也不管,互相推辞,临了给她付工钱都不免撕逼,一万五拖了一个月才给齐。

    “你的钱她已经给过了?”

    “定金是季先生付的呀…”孙远舟皱眉,她自顾自,“后面等老人出院再结,身体要紧,不急。”

    “你退给他,我出。”

    护工斜他一眼。他俩私底下转账牵扯她干嘛。这让他显得更怪了。

    孙远舟把毛巾和牙杯洗干净,护工托他搬了箱矿泉水过来。

    “她还说我什么?”

    “怪”已经是齐佳最轻的评价,她抱怨得过于毒辣,包括且不限于“他死了、我跟他结婚我不如去死、他巴不得我妈出点事他才痛快”。

    护工讪讪绕开他:“太太也没说什么嘛。”

    他心下了然,面无波澜。她不仅骂他,还致力在其他人面前抹黑他。

    这时外面一阵脚步,查房人呼啦涌入,簇拥着教授。季濯在人群中后方,两个年轻医生和他聊在一处。他察觉到孙远舟的视线,颔首示意,接着转过头继续聊。

    李之涌不合时宜打过来:“我今天不去了。你跟佳佳说一声,我有事。厂子要迁了,领导视察,伺候不过来。”

    他原形毕露:“哎老孙,你那边有没有合适地方带领导吃饭啊?”

    孙远舟最怕自来熟,他只能安慰自己,哄好李之涌就是哄好半个齐佳,省得他背后给齐佳吹枕边风坏事。

    “我们一般去粤海人和江浙情,你看哪个合适。你签单不要报我名字,你就说张育民。”

    能解燃眉之急就是最好的兄弟,李之涌投桃报李。

    “我跟你说个事,为你好,你听了别生气。”他欢天喜地给领导发消息,吃江浙情,“那个季老师,高高的、像小白脸的…我觉得他居心不良!”

    来自墙头草的投诚书让孙远舟好笑:“怎么说?”

    “他看佳佳眼神黏黏糊糊,一个未婚男青年,跟我们已婚女性呆一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压低声音,“俩人那个小手,哎哟…”

    作为齐党,他不该泄密,但话既然都到这里,孙远舟就是弱智也能补全后半句。

    况且他不是弱智。他持有超前的、过度的警戒。

    “我想是你看错了。”他平静否决。

    李之涌嘀咕:“我眼没瞎。”

    孙远舟看向季濯的背影,他在一众秃头四眼的白大褂里鹤立鸡群。

    这边大夫长得确实有点,那个。

    池月原本让她留意神外有无靠谱单身男性,能进人民医院的少说有两把刷子。

    齐佳给她发了几张照片,她立刻打消这个主意。

    齐佳义正严辞:“我觉得挺好的,医生越朴素、越土、越丑,我越放心。”

    “你这是刻板印象。”季濯直笑。

    “我还没说完呢。你弟弟例外。”

    她还没来及请本人吃饭,只见过照片。型男,长相能看出不是亲兄弟。他跟季濯并排,开怀大笑,衬得季濯笑容淡到看不见。

    查房结束,季濯送走两个主治,说得口干舌燥,靠在走廊歇晌。

    一道锐利视线停在脸上,追逐过去,孙远舟站在窗边,背光看人。但细看,他表情平淡内敛,不禁又觉得所谓锐利只是幻觉。

    他想打个招呼就离开,却下意识向孙远舟走了过去。迈出第一步,他冒出古怪的念头,这算不算孙的服从性测试:他就在等着他走过去。

    这个想法很可笑,他挥去了。

    “齐佳没有来。”

    孙远舟点头:“她今天不过来了。她在家睡觉。”

    “是应该休息休息,最近她很辛苦。”季濯笑笑,“好在你总算回来,就轻松多了。”

    在孙远舟听来像阴阳怪气、暗有所指,他观察着季的脸色。他找不到证据。

    找不到就算了。

    “听说主刀是你兄弟介绍的,多有麻烦了,之后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提。”

    “太见外了。”季濯摇摇头。

    摇头可以是“不用你帮”,也可以是“没你帮得上的地方”,无论哪种都不是孙远舟乐见的。

    季濯突然问:“你在外地?”

    “对。”他抬眼,“暂时。”

    “那边挺辛苦吧?”季濯看一眼时间,时间还早,“我看新闻,你们大冬天开山,不容易的。架上桥,明年老百姓就能坐跨山高铁了。”

    “差得还远着。”媒体总想搞大新闻,言过其实,明年…敢写。

    “你呢?”孙远舟问,“你现在哪里高就,留在S大,是博后?预聘?”

    “嗯,类似的。”季濯没有明说。心里失笑,看来她的保密,似乎不包括给她的丈夫保密。

    “她总爱给我讲些有的没的。”孙远舟不咸不淡回答,先把姿态立高,再继续道,“S大离航发不近吧,开车一来一回,一个多小时出去了,还得不堵车。”

    “是啊,经常堵。所以我平时就住航发,很方便。”

    “你住这里。那你们应该很熟。”

    “不算太熟。”

    孙远舟隐晦瞟向他的手,是左手还是右手?他控制不住去想象这副场景,当然手拉手对齐佳不算什么,这姑娘乐在其中。

    他有预感他还要跟这个姓季的共处好一段,她一时半会是不会腻的。

    “还是谢谢你,百忙之中帮我家里。以后她要是有困难,再次麻烦到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会。”

    孙远舟摆摆手离开了。

    季濯对他第一印象是个沉闷低调的路人甲,套个黑外套走街上无人问津。他还有些差劲的特质,比如随时人间蒸发。

    他站在那想,季鸣怎么还不来?

    十分钟后季鸣才叫他下去,见他面色凝重,笑道:“我告诉过你,找关系一时爽,后面擦屁股可就难受了。那俩小子是不是拉着你,求你托爸找卫生局?”

    “嗯。”

    “你看,就是这样的。早跟你说,没有白占便宜的道理,你且等,过几天他们就要找我了。”

    “我欠你个人情。”

    “算了不说这事。”他问,“你周末回家吃饭吗?”

    “不回了。你去就行了。”

    “你算算你多久没回过。”

    季濯默默看向车窗外。

    “你那狗屁寻乡之旅到底有完没完?爸妈不稀得理你,你还来瘾了。”季鸣感慨,“读书人臭毛病真多,整天活在臆想世界里。”

    季濯笑一下。

    “现在去哪?”季鸣彻底无语,“不会又是…”

    “你屈尊送送?”季濯略显腼腆。

    “你下车。”

    季濯便听话下车,他拉住:“神经质。”

    …

    孙远舟回去路上买了水果,家里安安静静,她关着卧室门。就算是周六,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多,确实她这段太累了。

    他懊恼地坐了会,自责的心一旦浮上来很难压下去。叹了又叹,他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挂晾。齐佳只负责扔进去、摁启动,剩下的听天由命。晾完后他把草莓洗干净,敲门:“醒了,吃点东西。”

    拉着窗帘,室内昏暗,她开着台灯,蹲在椅子上把头埋在文件里,缩成球状。

    他拍她的肩膀,她大叫一声,把耳机摘掉:“你干嘛!”

    孙远舟被她吓到,手里草莓差点被她掀翻,他退一步:“你吃饭没有?”

    “忘了。”她挑拣最大最水灵的果,“不甜啊。下次买点好的,贵不了几块。”

    孙远舟默不作声,他当然不能从垃圾桶里翻出来价签给她证明。

    “我妈怎么样了?”

    孙远舟一字不落复述值班医生的话,他记忆力还是很好的。齐佳听完心满意足地把他推出去:“我要干活了,你回吧。”

    “回哪?”

    青玉山?

    “医院啊!”她振振有词,“你才干了几个小时,这就要偷懒了?”

    “我没有偷懒。”

    孙远舟明显感到她的张狂与日俱增,破壳出一只肆无忌惮的恶魔,一旦他有所质疑,她便扬言:你想要真实是吗?这就是真实。

    “先吃饭吧。”他把手在衣角擦了擦,“你吃完饭我就走。”

    “我不饿。”她甩动手里的《运营管理》,掉出两张试香卡,她用作书签,颇有女性情调,“看到没有,精神食粮,吃了管饱。”

    转头又骂人:“以前那些半工半读的人就是有病,脑子坏了,我要累死了,我猪油蒙心才去拿那个狗屁学位。”

    “我们…”

    她又是一长串花样百出的国骂,脏字不多伤害性极强,她是个很有气人天赋的女孩。

    孙远舟静静听着,等她骂完:“我过去看妈。”他想附和两句让她高兴高兴,但他没找到插嘴的空暇。

    “等等,你你你去弄点吃的。”她不耐烦地挥手,“稀的、甜的。”

    “好。”

    他刚动了右脚,她突然书一摔大喊一声:“孙远舟你能不能管点用!”

    “你那东西我要是能干,我肯定给你干了,”专业差异性实在太大,“我真的不懂。”

    “不懂你学啊!”

    他竟然无法反驳,他低着眼睛等她继续说,她失去兴致,懒得扯那没用的:“关门、关门。”

    关上门他莫名觉得这样相处挺好的,返璞归真了。

    他熬了紫米粥,她一出来,两碗单调至极的深色黏稠物摆在面前,冒着热气,让人很难有食欲。

    稀的甜的,连李之涌都知道茴有四种写法。她不欲多言,自我安慰,这比青玉招待所的食堂强多了。

    喝了半碗她就推过去,手机翻周边的外卖,家花哪有野花香。孙远舟把剩下的打扫完,没有理睬她,直到他洗完碗,看她对着镜子,抻着脖子不知道在干嘛。

    “最近睡太少了,我感觉我有颈纹了。”

    “什么?”

    “颈纹。我跟池月下周去打嗨体…”她瞥他一眼,“…没事,跟你没关系。”

    “哦。”

    过了片刻她又跑过来贴着他:“你抬头。”

    指甲划过他侧颈,有一瞬间孙远舟以为她要掐死自己,但最后她只是点了点他喉头,悲怜叹气:“你颈纹不轻啊。”

    但也不重,仅一条横亘,他低头看她的时候就更显眼。她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长出的,她甚至不关注他本人,更别提这些细节。

    他试图交流:“嗨…体?”

    “你用不上。”她迅速说,“挺贵的。”她好心提醒,“财富和性能力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这句话落在孙远舟难以答复的区间,他没有吭声,任凭她审判的眼神扫描过脸,细数他到底有几颗晒斑。

    “我觉得你变老了。”她庆幸自己保养得当,以身作则,“不好好防晒,人老得很快。”

    孙远舟没有辩解。青玉山所有人都防晒,孟宁爱美之流一天涂三次,仍然被紫外线烧出角膜炎。人无法抵抗地理环境的恶劣,如蝼蚁被摧残。去青玉山后,他才开始敬畏大自然,而他的工作却是靠人力征服自然。

    她观察完他的脸,总算想起来:“把我唇膏还给我。”

    “我没带。”

    “你用完了?”

    “快空了。”

    “那你还我三百。”

    孙远舟把手机递给她让她自己转,多个零转完她把手机塞回他裤兜,依然没什么好脸色:“谢谢,孙远舟你对我真好。”

    她猝不及防被他吻住,但他吻得很轻也很柔和,衔着她磨擦,把她嘴唇磨得湿热。他的手规矩地放在她双肩,她没有推他,反而开始解他皮带。孙远舟没想到她这样直接,他原本只想亲亲她。

    他不敢再亲,把她的胳膊拉下去:“我该去医院了。”

    “你快一点,十分钟搞定,来得及。”

    十分钟搞不定啊。

    “别。”孙远舟求饶,他不想让得来不易的性爱如此草率,但她如虎狼逼迫,他背靠镜面重复一遍,“我觉得这个时候不是很合适。”

    “不合适你亲我做什么?“

    “我下次注意。”

    他的脑子乱哄哄,如果不迎合她,她会暗骂这个没用的东西,但如果按她所愿,她事后不免讽刺“孙远舟我妈躺在医院你还在想这事哪”,他进退两难,最后在“废物”和“不孝”里选择了前者,这个罪名听起来比较轻。

    齐佳冷笑,把衣服重新穿上进屋了。

    他在客厅凝滞,稍事走到她门口,妥善中立地建议:“不然我给你口出来再走。”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开始后悔上一句话,因为很明显他又说错了,但最大问题是他不知道错在哪。

    “你快去神外治治吧。”

    她把卧室门落锁,将他关外面。还好孙远舟修过锁,否则锁不上…怪尴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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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孙摊牌自我感动叭叭叭,把自己剖了,结果齐佳os太好了房子是我的我解放了我赢了。

    不过也就对面是孙,换个贼男没这么容易。

    出去试一圈,实践出真知,货比三家。不可能有真爱所以老孙没在怕的。哪天要冒出真爱他得气得呕血把真爱杀了什么文明社会什么群众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