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物书屋 - 其他小说 - 六朝云龙吟(01-33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6

    会之倒是不错啊,考虑考虑?”

    相雅抿嘴一笑,“他新婚的妻子好厉害呢。”

    “是吗?哪儿的消息?”程宗扬一听有八卦,立刻竖起耳朵。

    “我是听月少校说的。”相雅道:“月少校连一般的男子都看不上,却对秦小娘子刮目相看,昨天还邀她到营中负责文书呢。”

    “万万不可!”

    相雅奇怪地问道:“为什么?”

    程宗扬张了张嘴,没找出任何能摆出来的理由。说实话,秦桧的历程既然已经改变,王氏也未必会和历史上一样阴险。况且——还有死丫头坐镇,程宗扬真不信哪个女人能在死丫头手底掀起什么风浪来。

    “人家刚新婚,就让人家夫妻两地分居,太不人道了!”程宗扬好不容易找出这个理由,连忙转过话题,“师师姑娘呢?月丫头说什么了吗?”

    “月少校不大喜欢师师小姐,说她太艳,不适合在军中,”说着相雅抿嘴一笑,“只能给哪个有钱的土财主当花瓶。”

    这是赤裸裸的偏见加嫉妒!不过程宗扬没兴趣纠正月霜对李师师的看法。如果月丫头看师师看顺眼了,说不定直接就把李师师挖到她的女营里面。自己想见李师师,还得到营前报道,给看门的大妈说好话,那日子想想就可怕。最好月丫头处处与李师师为难,把师师欺负得哭鼻子,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张开温暖的双臂给师师一点安慰……

    这会儿望着月丫头黑沉沉的院子,想起当日那点心思,程宗扬暗自嘀咕,自己不会是被岳鸟人附身了吧?怎么越来越鸟人化了呢?

    翠微园外院一片安谧,内院却热闹非凡。祁远、易彪、林清浦、匡仲玉、冯源等人都在院内,众人也不怕旁人说他们焚琴煮鹤的粗鲁,直接在赏梅的香雪亭前生了一堆篝火,上面架着两只剥洗干净的肥羊,正烤得吱吱作响。

    人群里当然少不了金兀术和豹子头。两个兽蛮武士馋涎欲滴,却强忍着一个劲儿的咽口水。看到兽毛斑驳的哈迷蚩,两人扑过来吼道:“叔公!”

    哈迷蚩微微颔首,独目露出一丝欣慰。他把木杖插进泥土,抓起一只全羊,先撕了一条后腿给豹子头,然后又撕了一条后腿给青面兽,两头大牲口大猫般蹲一旁,吃得香甜,不时伸过脑袋,在哈迷蚩腿上蹭着,一副开心的表情。

    哈迷蚩又撕了条前腿给金兀术,程宗扬原以为最后一条羊腿一分就完了,谁知哈迷蚩抓住羊头一扯,连着羊颈骨扯出来,双手捧到自己面前。

    看到程宗扬愣神,祁远笑道:“这半截腔子可是好东西。程头儿,赶紧拿着吧。”

    程宗扬接过羊头,学着兽蛮人的样子啃了一口。老兽人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撕下羊腿,然后把剩下的羊骨架拆开,每人递了一块。

    轮到匡仲玉时,他手掌微微一抬,整块羊肋排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拧住般,肋骨发出碎裂的声响。

    程宗扬一手托着羊头,好笑地看着匡仲玉。江州之战,星月湖大营与秦翰的兽蛮营没少交手,眼下遇到兽蛮人的术者,匡仲玉这位星月湖大营的专职法师终于忍不住较量一下。

    哈迷蚩垂着眼睛,任由那块羊排被捏成一团拳头大的rou丸子,恍若未见地递到匡仲玉手中。

    匡仲玉占了上风,矜持地笑了笑,然后捧着rou丸子一口咬下。谁知“叽”的一声,一股rou汁飞溅出来,顿时溅了一脸,丸子中间的烤rou竟然都变成了汤汁。

    匡仲玉胸前、袖上全是热腾腾的rou汁,一时间狼狈不堪。

    众人见两人暗斗,本来都有些提心吊胆,这会儿看到匡仲玉的糗态,不禁都笑出声来。

    程宗扬笑道:“老匡,你这回可丢脸了!”

    匡仲玉一手抹着脸上的rou汁,一手拿着羊排丸子还不舍得放下,最后自己也笑了起来,“这脸丢得值!这rou汤鲜着呢!给我个羊头都不换!”

    众人轰堂大笑,易彪抱起酒瓮,一手拍开泥封,祁远利落地摆开一溜陶碗,众人就那么席地而坐,一手持羊,一手持酒,齐声道:“干了!”

    四名兽蛮人吃羊不含糊,喝起酒来更不含糊,饶是程宗扬酒量不小,也被灌得酩酊大醉。他拉着匡仲玉的衣袖道:“老匡,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说!你干了什么缺德事了!”

    匡仲玉嘿嘿笑道:“恭喜恭喜。公子的桃花运很旺啊。”

    程宗扬笑骂道:“我问过才知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你一个算命的,怎么还兼职拉皮条呢?”

    “程少校,你这话可不厚道啊。”匡仲玉揶揄道:“当日在湖边相遇,公子那份yin心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匡某又不是瞎子,还能看不出来?那姓阮的妇人又不是三贞九烈之人,在下只是顺水推舟,给两位牵了牵红线。”

    “以母代女这种话你都能说出口,你的道德感从小就都忘家里了吧?”

    匡仲玉饮了口酒,徐徐道:“光明观堂门下,自该如此。”

    程宗扬攀住匡仲玉的肩,“咱们星月湖大营,与光明观堂有什么仇怨?”

    匡仲玉举杯灌了一口,喘着气道:“岳帅于我等如兄如父,当然是杀父屠兄的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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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宗扬一场大醉,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楼内寂无人声,带着夏日气息的微风卷起帘幕一角,露出门外朱红的雕栏。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一句诗莫名浮上心头,一时间让程宗扬忘了自己身在何处,那种梦幻般的感觉重又浮上心头。

    良久,程宗扬晃了晃隐隐作痛的脑袋,起身离开床榻。卓云君和阮香凝都不在阁内,他走到水榭的游栏边,两手扶着栏杆,望着西湖的万顷碧波,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冲动。

    程宗扬双手一撑,从水榭三层直接跃入湖中。湖水涌起,淹没了整个身体。

    耳边传来激烈的水响,身体迅速下沉。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从建康逃亡的一夜,只是怀里缺了个小紫。

    死丫头,你怎么还不来呢?

    直到肺中氧气耗尽,再也无法支撑,程宗扬才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双臂划水,一直游了一刻钟才折回来。

    身上燠热尽去,脑子也似乎清醒了许多。程宗扬仰面躺在水上,慢慢游着,感受着丝绸般柔顺而温凉的湖水,心神仿佛与湖水融为一体。

    烟雾般的柳丝垂到翠微园的围墙外,水榭中隐隐传来对话声。

    “原来是攀上高枝了,”梁夫人的声音冷笑道:“难怪对我不理不睬呢。”

    阮香琳忍气道:“你不也是一样?何况梁家已经败落了,要教训我,也轮不到你。”

    “果然是翅膀硬了,连我们梁家也不放在眼里!”梁夫人斥道:“我们梁家即使败落了,本夫人也是有诰封的命妇!你算什么东西?一个草民家的贱婢!我家的奴婢也比你尊贵些!”

    阮香琳被她说到痛处,白着脸不再作声。

    “你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攀上程公子便能与本夫人平起平坐?”梁夫人讥诮道:“莫忘了,你可是伺候过我那孩儿的。哪天程公子玩腻了——”梁夫人的嘲讽忽然一顿,双眼愣愣看着阮香琳的手腕。

    阮香琳腕上戴着那只缠丝金镯,龙眼大小的红宝石被光芒一映,在她如雪的皓腕上熠熠生辉。

    阮香琳有些纳罕地看了金镯一眼,这镯子虽然贵重,但以梁家以往的权势,也不可能吃惊到这副模样。

    梁夫人先惊后疑,然后就像丢了魂一样,目光呆滞地看着那只金镯。

    “哗啦”一声水响,程宗扬从水中出来,光着膀子走进水榭,顺手拿起一条布巾,擦去身上的水迹。

    梁夫人转过脸,再看向程宗扬的目光充满敬畏,就像节庆时入宫拜见那些贵人一般,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城北有家木料行要转让。”程宗扬吩咐道“你去看看,如果合算,就以你的名义接下来。”

    梁夫人低声道:“是。”

    “还有,这是我新纳的小妾。”程宗扬攀住阮香琳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赤裸的胸膛前,“你那点诰命,就别在她面前卖弄了。”

    梁夫人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怯怯地说道:“公子……”

    “去吧。”

    眼看着梁夫人失魂落魄地离开,阮香琳喜不自胜,眉梢眼角都露出笑意。

    “规矩学得怎么样了?”

    阮香琳俯下身,娇声道:“贱妾见过官人。”

    “他们怎么教的?”程宗扬笑道:“挺像回事嘛。”

    阮香琳露出一丝羞怩,“是姨奶奶身边的仆妇手把手教的。”

    刘娥身为太皇太后,却对自己纳妾的事这么上心,只能说她在宫中寂寞得太久了,难得有件喜欢的事可做。

    阮香琳水汪汪的眼睛瞟了他一眼,“官人可要贱妾伺候?”

    程宗扬叹了口气,“我要能再分出一个人来,今天你就不用走了,让为夫好好看看姨娘教了你些什么。卓美人儿和凝美人儿呢?”

    阮香琳道:“奴婢刚来半个时辰,未曾见到。”

    自己给阮香凝下过禁令,她在水榭这么久,从来都是足不出户,两个人一声不响就齐齐消失这种事,还是头一回发生。不过自己倒不怕卓云君故技重演,还顺手把阮香凝拐走——死丫头不可能会留这么大的漏洞。

    阮香琳一边给主人穿衣,一边被主人上下其手。两人缠绵片刻,程宗扬念着今天要办的事,好不容易才压下yuhuo。

    阮香琳半依在他怀中,一边从怀中取出一页纸,程宗扬扫了一眼,见是李总镖头的履历,不由一笑,在阮香琳浑圆的臀上捏了一把,随手塞到袖中。

    第八章

    “师傅!我等了半日了!”高衙内兴冲冲道:“咱们这便去吧!”

    “去哪儿?”

    “佛心庵的事啊!”高衙内顿时急了,“师傅不是说好让我今天来的吗?”

    “哦。我差点儿忘了。”程宗扬一边吊着他胃口,一边道:“冯大法!”

    冯源过来道:“程头儿。”

    “上次给你说的事还记得吧?”

    冯源一乐,“都准备妥当了!”

    程宗扬对高衙内道:“这是冯大法,你和他一块儿去吧。”

    “师傅,你不去啊?”高衙内道:“师傅要不去,我这心里发虚……”

    程宗扬笑眯眯道:“放心。有冯大法就够了。要不再给你带两个兽蛮武士?这下底气够足了吧。只不过要带兽蛮武士的话,你的护卫一个人都不能带,只能自己去。”

    高衙内一听有兽蛮武士,顿时放了一半的心,“成!我听师傅的!”

    高衙内兴高采烈去叫人备马,程宗扬叫住冯源,低声叮嘱道:“等离开临安城,不管他怎么撒泼,你们都别理睬,真要不听话,就把他捆起来。记住,别把他当少爷,就是你们商队的小跟班。这小崽子敢不干活,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只别打脸就成。”

    冯源笑道:“程头儿,你就放心吧!我们离了临安就走小路,保证把他看得死死的。”

    “老敖已经改道向北,你们就在汉国境内会合。多带些钱,但别让他看见,到了汉国,就说没钱,让他拿主意。他要拿不出主意,你们就自己悄悄吃饭,让他饿着。”

    “程头儿,憋屈这么狠行不行啊?再怎么说高衙内也是少爷出身,跟我们比不了。”

    “人受憋屈武艺高。憋不死就行。”程宗扬又吩咐道:“路上你们也多留点心。别让他出什么意外。老术、老豹要留在临安,青面兽和哈迷蚩跟你们一道。真遇到大事,你们听哈迷蚩的。”

    “好咧!”冯源又道:“程头儿,按你说的,我做了十几颗小的,所有的龙睛玉全用完了。我带六颗,剩下的都给你留着。就在老冯床下,西边第四块砖,你小心刨开,里面有个盒子。每一颗我都用棉花包着。”

    “好。”程宗扬拍了拍他的背,“一路小心。我去苍澜最多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不管生意怎么样,你们都得赶回来。”

    冯源犹豫道:“三个月是不是长了点儿?”

    “就三个月!”程宗扬叹了口气,“这回要收拾不好他,我也没辙了。”

    高衙内跨在马上,一脸的得意洋洋,踌躇满志,浑然不知自己即将面对的命运有多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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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

    临安的驿馆内,张少煌一脸愤然地拍案怒道:“你们几个自己寻欢作乐,居然不叫我一声!还当我是兄弟吗!”

    “侯爷息怒!”程宗扬笑道:“你刚到临安,听说是枢密院的韩节夫亲自作陪,给你接风洗尘,我就算叫你,你能把宋国的官员都扔在驿馆里面,自己溜出来吗?”

    “这有何难?宋国这些官员的嘴脸我也看够了!今日我便装病!到千秋节再和他们打交道!”张少煌道:“听说你们昨晚在玉露楼喝的蓝桥风月?这我可得尝尝。还愣着干嘛?赶紧着!前边带路!”

    程宗扬苦笑道:“张侯爷,这会儿还不到午时呢。你没听说昨晚小侯爷一个人把整个玉露楼几十个姑娘都喝倒了?恐怕这会儿还没醒呢。”

    “你们!”张少煌指着他,半晌才一甩手,气得团团乱转。

    “说正经的。”程宗扬道:“这次你来临安,有什么大事?”

    张少煌没好气地说道:“什么正事都没有,就是作个样子。”

    晋国在江州交战正殷的时候向临安派出祝寿的使节,本身就说明了晋国官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