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刁难
时间很快就到了拍卖会当天。 胖子非常正式地穿上了西装，甚至给张起灵也套了一身。 只是张起灵本就身高腿长，身材优越，再配上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看上去既正经又让人心痒；反观一旁的胖子，就……挺可爱？ 吴邪说道：“你这西装哪家店做的，我去把那家店烧了。” 胖子哎呀了一声，“这不你胖爷我见着云彩meimei醒了，心宽体胖嘛……这衣服去年还是正好的。” 说完，他还把吴邪也抓去好好捯饬了一番。 “这新月饭店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进出都得穿正装，你就算再有钱，要是穿个裤衩，人也不会放你进去。”胖子边走边说着，远远的他们已经可以看见新月饭店的门匾了。 胖子的脚步突然一顿，吴邪侧眸问他：“怎么了？” 胖子的表情变得尴尬，“今儿个好像有拍卖会。” 吴邪点头，很是不明所以地看着胖子，“是啊，我不是早和你说了吗？拍卖会。” 胖子苦着脸一拍大腿，嚎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拍卖会的时候，没有邀请函是进不去的！” “啊？”吴邪瞪大眼，“你怎么不早说？！那咱们岂不是门都进不了？” 胖子摸了摸鼻子，略显心虚，分明来之前他还夸下海口，一切包在他身上，结果这一来就出了岔子。 胖子怼怼吴邪的腰：“你不是说那霍老太请你了吗？你直接报她名头不就得了？” 吴邪连忙否决了他的提议，“我要是靠她进了这个门，还拿什么去和她谈条件？” 那样的话，丢的不仅是他吴邪的人，他整个老吴家的人都要丢尽了。 “其实……”胖子大喘气，“还有一个办法。” “有办法你不早说啊？！”吴邪语气有点冲。 胖子摆手，“这办法也不一定成……咱们虽然没有邀请函，但是可以拿卡去要个授权，不过……” 吴邪一听又有了精气神，没等胖子把话说完就快步走了过去。 胖子看着他的背影，一脸无奈，却也只好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听到授权需要的数额之后，吴邪脸上的礼貌微笑就这样僵住了。 “我的银行卡早就超过限额了……”吴邪僵着脸小声道。 胖子也保持着微笑，“你胖爷我出了名的十八里店销金客，从来不留过夜财……” 两人把目光转到了张起灵脸上，而后对视了一眼。 “要不咱们把小哥押在这儿？”胖子道。 吴邪表情很是奇怪，但还是看出他有那么一丢丢心动，“一个失忆老人吗？” 正当他们在门口踌躇的时候，身后响起了汽车驶来的声音。 门口的侍从都认出了那是解当家的车，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端正恭敬。 然而从车上下来的，却不是解雨臣。 是姜之离和黑瞎子。 姜之离今日的装扮是霍秀秀的杰作，抹胸收腰的黑色礼裙、耳垂和颈脖上成套的宝石红得滴血、雪肤、红唇、黑发，美得恍若一场人间大梦。 她的五官本就带着几分攻击性，只是被平和的神情消减，如今拉长的眼线和艳红的唇色偏是将那零星的柔美尽数剔去，摄人心魄却高不可攀。 一旁的黑瞎子照旧是一身黑色，不过他并没有换上正装，还是黑色的皮衣，即便他唇角勾着笑，也半分掩盖不了他周身带着煞气的气场。 或许说是他根本没想着收敛更为恰当——腿长两米八，气场八米二。 “我靠……”胖子没忍住低声惊呼出声。 吴邪此时已经顾不上被撞见窘状的尴尬，他脑海中的思绪彻底脱缰。 张起灵古井无波的眸中也染上了惊艳，他的目光相当直白，姜之离自然瞬间就发现了他的眼神。 而守在那里的侍从是之前在经历过一番姜之离强闯张日山房间的，看清她的脸时，俱是绷紧了肌rou，如临大敌。 虽然尹南风交代过他们以后见到姜之离直接放行，可她这次要是也硬闯，他们是不是还是应该做样子拦一下？ 还没等他们想出个所以然，姜之离就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在几双意味不同的视线中，递出了邀请函。 侍从们猛地松了一口气。 “姜小姐，里面请。” 姜之离的脚步顿了一下，而后头也不回地挽着黑瞎子走进了新月饭店。 “我他妈差点就忍不住给小祖宗跪下了……”胖子后知后觉自己后背竟然出了汗。 吴邪回过神来，现在连姜之离半片裙袂都看不到了，他一时说不心里是什么滋味，总之被她忽略的感觉相当不好受。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张起灵拿出了一张卡。 “这卡哪儿来的？还是黑卡？你的私房钱？你记起密码了？”吴邪一连丢出了四个问题。 张起灵抬眸，“阿离给的。” “之之给的？什么时候？”吴邪惊得差点蹦起来。 “刚刚。”张起灵的语气毫无波动，只是他的心尖微微颤了一下。 “害，我就说小祖宗怎么可能不管咱们！”胖子听完就笑嘻嘻地把卡拿过去刷了。 此时，已经落座了的黑瞎子问姜之离：“直接把他们带进来就是了，兜这个圈子干嘛？” 所幸花的是解雨臣的钱，他倒是不心疼。 姜之离隔着廊台朝楼下望去，正好瞧见那三人被侍从带了进来，她轻笑一声，说道：“吴邪这次来，代表的是吴家，无论跟着谁进来，看在别人眼里，都是丢份儿。” 黑瞎子挑了挑眉，从某些意义上说，吴邪还真是好命。 “那是什么人？”姜之离语气忽然一变。 黑瞎子看过去，只见一个看上去贼眉鼠眼的小老头凑到了吴邪那桌前面，也不知说了什么，弄得吴邪和胖子脸色很不好看。 “啧，琉璃厂琉璃孙，是个不好相与的人物。” 他话音刚落，就见尹南风竟亲自过来请人了：“姜小姐，张先生有请。” 若随便换个下人，姜之离怕是都会让张日山来见她，只是尹南风都出了面，她倒是没办法拒绝了。 黑瞎子意味不明地笑道：“看来我家乖乖面子大啊。” 尹南风扫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冷。 姜之离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跟在尹南风身后离开了包厢。 黑瞎子又把目光转到了楼下，现在解雨臣也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琉璃孙悻然离去后，解雨臣低声和吴邪他们说了些什么，就见吴邪的表情再度僵住了。 黑瞎子笑着吃了颗花生米，他可是听到了，解雨臣这是告诉了吴邪那张卡的来历，年轻人啊…… 不多时，吴邪便被霍仙姑请到了二楼。 服务生将他们带到门口便离开了，胖子对张起灵道：“小哥，咱们摆好阵型，今儿个给咱们小三爷撑撑场面。” 他又对吴邪说：“今天我们就是你的小跟班，气势拿出来！” 说完，他就先行推开了门：“小三爷，请——” 吴邪原本都快要入戏了，被胖子这一出搞得差点没崩住笑，连忙调整好表情，做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目不斜视地阔步走了进去。 “哪位是样式雷的买家？”吴邪出声问道。 站在一扇门面蜀绣的滑拉门前的两位保镖模样的黑衣人拉开门，露出了里面的一张熟面孔。 “吴邪哥哥，跟我来吧。” 吴邪不断做着心里建设，跟着霍秀秀往里间走去，很快，便见到了今天的正主——霍仙姑。 老太太满头雪白，穿着紫色的唐装，正在喝茶，她的皮肤也是雪一般的白，唇色非常浅，一张脸上最明显的竟是她那对黑色的瞳仁。 看霍秀秀就能知道，霍仙姑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只是现在，美人迟暮，虽风韵犹存，但她这模样总让吴邪觉得有些瘆人。 就像本应被香火奉于高阁的玉观音活了过来。 没等吴邪出声，霍仙姑就先开了口：“果然和吴老狗有点相似，别人说我还不相信，原来这条臭狗真没绝后。” 这话一下子就把吴邪打蒙了，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接话，只好保持着微笑。 霍仙姑斜睨了他一眼，“笑起来就更像了，看样子也不是好东西。” 说着她又喝了口茶，也没让吴邪坐下，“你那东西，到底是卖还是不卖？这么简单的事情，干嘛非得见我？难不成，是你奶奶让你来会会我，看看我这老朋友老成什么样了？” 吴邪只觉霍仙姑的话越说越离谱，压下心底的不痛快，忙道：“您别误会，我就是冲着咱们的买卖来的。” 霍仙姑冷哼了一声，“你说谈买卖，你是准备交货了？还是想再讲价？” 吴邪思量一番，道：“其实那东西对我意义不大，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您会出这么高的价钱买它，因为我正在查一件事情，可能和这层情况有关系……” “你想知道这样式雷的房子，是什么东西？”霍仙姑的语气略微变了，吴邪没听出来，但是对此熟知的霍秀秀却是清楚吴邪恐怕是没戏了。 吴邪还在点头，“就是，挺简单一事儿。” 霍仙姑冷笑一声，“行啊，想知道，让你奶奶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