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雪儿就想吃鱼
“嗯,唯有一人!” “谁?” “雪儿你!” “我?” 雪儿猛然站起来,来回踱了两步,手指绕了绕鬓角一缕发丝,“我们不是说好加入铁枪会,但不参与战争,不造杀孽,只保护要保护的人吗?昨夜杀了梁秀德已经违愿,雪儿不想与晗哥哥越陷越深!” “这并非是要雪儿参与战争!雪儿只需去各门各派搬救兵,这并不算插手这场战争!” “也罢,自师姐遵旨和亲,我们决定西下,便已渐渐陷入其中,现在就算说破天,也不过是自欺!” 梅滢雪每次警醒却都因李玉晗简单几句便又糊涂,她并非是不明白其间李玉晗多是削足适履,不断修饰一些物事,牵强附会,最终似乎都很合乎她的认知和意识。 (现下,不正是有很多女子都如梅滢雪这般吗?她们可以容忍男子的一次次欺骗,只因为这欺骗的语言和行为往往都是挖空了心思,可怜女子却叹男子对自己用心。旁人看来这多么可笑,可若是身在其中,又有谁能不被迷惑呢?) “我该怎么做呢?”梅滢雪叹了口气道。 “待晗哥哥先写几封信,雪儿只管送信,天下英雄豪杰都知你们师姐妹二人情谊深厚,自会前来相助。”李玉晗已经开始草拟书信。 梅滢雪一心看着李玉晗挥笔修书,也不知怎地,她望向门外。 门外是一道院墙,院墙外是一片胡杨树林,穿过胡杨林中似有若无的小路,林子后面是一片庄稼地。高粱虽稀稀疏疏,但也已经熟透,却无人收割。 就是这稀疏的高梁地里一阵秋风吹过,哗哗作响,没有其余动静! 不,明明有人说话,梅滢雪不可能听错,不过才四五里地,她更加凝神侧耳,一阵风吹来,还是带来了男人的说话声。 她确信,那是两个男人在说话。 一个声音像敲破锣一般,一个声音瓮声瓮气,正有一句没一句的。 也不知那瓮声瓮气的男人是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另一个男人敲破锣似的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子,这种事也只有你做的出来!走吧,穿过那片树林,就到了!” 他们的声音也越来越近,却只说些各自放飞自我时的事情,说到他们各自经历的女人,令他们忍不住喊了声:“得劲!” 再细听下去,梅滢雪便红了脸,瞥了一眼李玉晗,见他并不在意,约摸不知道她听了什么不该听的声音,便拿出rou棉塞住耳朵。 李玉晗见梅滢雪一开始似入定般,到最后红着脸,又塞上耳朵,这是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有人来!”梅滢雪强作镇定。 “有人来?”李玉晗皱眉,是他们? 片刻后,果真有两个男人来到院门外,一个中年男人身高八尺,肩宽胸阔,一脸麻子,穿着随意,胸口一撮浓密的毛发都没遮住,另一个稍矮一些,眯眯小眼,塌鼻梁,小圆鼻头,脸上白白净净,衣冠楚楚,头戴毡帽,身穿圆领长袍,前两身帽前有金花为饰,腰有腰袱,腰带前有垂绅及地,脚穿皂靴。 听闻叩门声,李玉晗脸色凝重地去开了门。 二人见到李玉晗顿时满面笑容,正要开口,李玉晗眼一瞪,道:“你们来干什么?” 二人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高个子结结巴巴地说:“属下,属下是,是…” “属下是来照顾少主饮食起居的!”塌鼻梁想了一下,打断高个子的话,瓮声瓮气地说,并探了探脑袋,往屋里头瞧。 “照顾本少主的饮食起居?”李玉晗有些疑惑,见塌鼻梁这鬼鬼祟祟的模样,却渐渐露出愠色。 塌鼻梁身如炙烤,摸着小圆鼻头,不敢抬头,只冲梅滢雪道:“小的见过少主夫人!”本来声音就似卡在喉咙里出不来,这低着头哈着腰声音更加“曲折迂回”。 李玉晗这才缓和了脸色,假意怒道:“算你识相!” 那高个子似乎领悟到什么,也赶紧伸着脖子扯着嗓子冲屋里的梅滢雪高呼:“小的见过少主夫人!”这敲破锣似的声音与那瓮里瓮气的声音是多么相得益彰。 只是见到这两人怪模怪样,又听到这两个声音,似乎刚才那不堪入耳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虽是塞着特制rou棉,仍是感觉这两个声音刺耳剜心,她轻轻颤抖了一下,脸上又是一片绯红。 李玉晗对此毫不知情,仍是背对她,站在院门处,挡着这一对活宝。 他对这两人左右打量了一下,又冷冷地道:“你二人都说来照顾本少主饮食起居,本少主却没看到你们带些食物?” 高个子抓抓后脑勺,不知所措。 塌鼻梁却小眼睛一转,说了声:“少主且稍等一下,我们去去就回!” 不等李玉晗说什么,他已经拉着高个子转身离开。 李玉晗怒气未消地关上院门,插上门栓,想想又抽掉门栓,这才回屋里。 只见雪儿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雪儿,你这是怎么啦?” 梅滢雪再刚刚淡下去的脸色,看着李玉晗的俊脸又是一红:“没,没事!” 李玉晗直觉有异,但又不知发生了什么。看到桌上写好的十几封信,边分别装进信封中,边说:“雪儿,你到时按照信封上写的交给对应的人就好。” “嗯,好!”梅滢雪柔柔地答应着。 李玉晗突然知道梅滢雪有什么不同了,往日的梅滢雪都是晶莹剔透似冰,灵秀质朴如玉,今日她眼神迷离,水灵白净的脸蛋赧红,朱唇轻吐,声音未出,却已经化在齿间。 李玉晗暗自吃惊,好妩媚! 怎么突然会这样?这是男欢女爱的秘事,他从来都是极有分寸,坚决不勾起两人心中的暗火,她未谙世事,理应不会有此想法。 “雪儿,你去喝点冷水吧!”李玉晗低头不看那双动人心魄的眼睛。 “嗯,好!”梅滢雪缓缓移动双脚。 来到院中水井旁,舀起一瓢就喝。“凉快!”她大呼一口气。 李玉晗见她终于冷静,也安心地笑了起来,靠在门框上,远远地说道:“这都十月的天,本来就凉快!” “唔,可能是现在正值午时的原因,而雪儿体质又异于常人,才会如此燥热吧!” “饿了吧,决定好了是吃馒头还是苞谷呢?”李玉晗笑着说。 “好久没有吃鱼了,雪儿想吃鱼!”梅滢雪又如同从前一般,嘴馋的时候总是喜欢刁难李玉晗。 “真是个小妖精,这里方圆十几里也没有个湖泊,池塘,哪里有鱼!”李玉晗没好气的说。 “雪儿不管,雪儿就想吃鱼!”梅滢雪说完还撅起嘴。 “好吧,让为夫的想想办法吧!” 嗯? 二人都是一愣。 “唔,让晗哥哥想想办法吧!”李玉晗连忙改口。 梅滢雪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玉晗便笑着出了门。 梅滢雪在门后道:“我们要的是一辈子,而不是这短暂的一时,对吗?” 李玉晗站住,缓缓吐出:“是!” 是吗?李玉晗边走边问自己,他们没有一辈子,也不能有这一时。他要放开她!这一战过后,便放开她! 李玉晗走后不多时,那塌鼻梁和高个子一人扛着一捆高粱回来。 二人站在门外喊了声:“少主,我们回来了!” 见无人应,便来推门。 塌鼻梁小心翼翼推开门,仍不见人影。 二人满腹狐疑,这不过一盏茶的工夫,怎么少主便不见了踪影? 二人将高粱丢到石磨边,塌鼻梁让高个子推磨辗高粱米,自己却准备进屋。东瞅瞅西瞅瞅,仍未见到人影。 进了屋,只见桌上放着一碗水和一个空碗,碗中水还在晃动,像是刚刚喝过一口才放下一样。 可是,人呢?银雾墨风的剑出昆仑